可是,結果卻令人灰心。
偌大的王府府邸,不僅沒有刺客的蹤迹,連一絲血漬也沒發現。巴特爾不是講那人受了極重的箭傷嗎?難道,匆忙逃命的刺客還有時間整理傷口?
當真是令人想不通。
牧仁惱怒的把刀砍向後院的花木。“媽的,若不是打發霍狗賊的人,定能活捉了那厮!”
阿古拉搜索完東院的角落,過來和牧仁碰頭。看到他怒氣沖沖的模樣,不禁斥道:“說這些還有什麽用!當下最關鍵的是找到刺客!”
牧仁瞅了瞅四周,郁悶道:“該找的地方都找了,包括祭祀神殿,我也挨地方找過了,可是沒有!”
阿古拉也把視線轉向黑沉沉的王府。“巴特爾肯定刺客潛進了王府,那他必定還隐藏在某個角落裏,等着我們去挖出來!”阿古拉指着後院一處依稀有着燈光的院落問道:“那邊,搜過了嗎?”
牧仁愣了愣,說道:“沒。。那邊是琴園,是。。。将軍。。。。”是因病滞留在王府的将軍侍妾薩日朗蘇琴的住所。
阿古拉聞聲也是一怔,将軍遣送府内侍妾離開王府時,唯獨準許薩日朗蘇琴留下養病,可見,此女子是與衆不同的。不過琴小主素來不喜喧鬧,加之梅恩入駐山河齋之後得了将軍專寵,她又被烏雅琪琪格陷害落胎,心傷之餘更是把自己豢養在深宅之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俨然做起了與世無争的王府女人。
這個時辰去打擾,顯然有些不妥,不過爲了府内的安全,他們卻避不過去。
害怕牧仁沖動誤事,阿古拉決定親自去琴園走一遭。。
耶律清歌前腿邁出山河齋,梅良辰便睜開了眼睛。她裝睡不過是想讓他也跟着休息,可是耶律清歌卻趁此機會出門去了。
她聽到院子裏有話音,光着腳奔到窗口,隻觑到兩抹身影消逝在院門處。她不放心,悄悄地穿衣,沒有驚動蘇谷娜跟到山河齋外,可是五步一崗密不透風的侍衛,卻把她擋了回去。
回寝房呆了陣子,卻因爲心中有所牽挂無法安睡,輾轉翻覆,最後幹脆喚起了蘇谷娜陪她出去轉轉。。
她們躲開侍衛,從山河齋的隐秘出口,直接插進了後園。
到處是巡查刺客的侍衛,她們在小道上挪移閃避,就這樣,别别扭扭的走着,直到她望見遠處燈火閃亮的地方,才停下好奇地問:“蘇谷娜,是神殿嗎?”
“是啊,祭祀要煮很多牲畜進獻天神,是竈上在幹活呢!”蘇谷娜打着哈欠,惺忪睡眼睨向神殿的方向。
“去看看!”反正也睡不着,幹脆幫拉蘇榮去看會兒場子得了。
蘇谷娜勸道:“姑娘還是别去了!大人回山河齋若見不到你,肯定要着急了!”
“自然有人去報信!”梅良辰順手指了指幾米遠開外的竹林,暗示蘇谷娜有侍衛一直跟着她們暗中保護呢!
蘇谷娜環顧四周,露出驚慌的神色。“大人知道是我陪姑娘出來的,還不把我的皮剝了!”整個王府都在翻找那名黑衣刺客,她們偷跑出來還不惹怒了将軍大人。
梅良辰笑道:“有我在,你怕什麽?!”
蘇谷娜還想嘟嘟囔囔埋怨一通,忽然,她的瞳仁緊縮,指着前方驟然出現的一道黑影驚叫道:“誰是誰”
氣氛登時變得詭谲緊張。
那黑影腳步頓了頓,卻還朝前走。
蘇谷娜一個激靈橫身擋在梅良辰的身前。“誰!膽敢裝神弄鬼!不想要命了!”
月亮從雲彩的後面露出頭來,皎皎光華照亮了後花園,十餘衆侍衛不知何時已然立于梅良辰的兩側保護起來。
黑影突然發聲,還是她們似曾相識的聲調。“姑娘莫慌,奴婢是琴園的巧心!”
巧心?!
梅良辰的腦海裏閃現出一個聰明伶俐的侍婢形象,爲了維護主子薩日朗蘇琴,不惜和她動手的忠心丫鬟。
月光下的清秀丫鬟,正是琴園的巧心。
她略顯驚恐的目光望了望梅良辰,瞬即低下頭。“姑娘,我不是壞人!”
梅良辰帶着蘇谷娜靠近那抹細弱的身影。
“巧心,這都四更天了,你怎麽跑後園裏溜達來了?”蘇谷娜問道。
“奴婢晚膳吃了不潔的東西,去茅廁!”初見時的心悸慌亂已經平息,巧心的表情變得自然了些。
“王府聽說進了刺客,你獨自出來不怕嗎?”梅良辰看着她。
巧心的臉上露出一抹驚恐,緊跟着搖搖頭道:“姑娘不說,我和主子都不知道府中進了刺客呢!”她服侍的琴小主整日自閉在琴園,除了自己去竈上拿取食物或是找拉蘇榮大總管拿取每月的用度,她們主仆二人從來也不會主動踏出琴園。
梅良辰暗中觀察沒發現異樣,便讓幾名侍衛護送巧心回去。不管她和蘇琴有多恨自己,可是念在蘇琴曾遭受過的痛苦,她也不忍心看着她和丫鬟出什麽事。
待巧心走遠了,她才問蘇谷娜道:“此處小徑通往哪裏?”
“通往茅廁,後園内,此處茅廁離琴園最近!”蘇谷娜對王府的角角落落比她更清楚。
“哦。。。。”梅良辰向前走了兩步,又停住,眼望着小徑深處隐約透出的輪廓問道:“那邊呢?走到盡頭又是何處?”
“觀瀾亭!”蘇谷娜肯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