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算明白耶律清歌主動把她請進來的目的了。他是想勸自己悔婚,爲所謂的部族公主留下一些可笑的顔面。
她撇唇冷笑道:“将軍不怕我告知皇姑母,讓皇上治你的罪嗎?”
耶律清歌曬然一笑,敲打着紫木案牍的書案,緩緩說道:“皇上自然明白當時強加于本将的婚約多有不妥,不然的話,皇上也不會這麽快便允了我的請求,解除婚約。”解除婚約的聖旨已經由專人送到了北地城,期間所費周章,他自不必和任何人贅述,包括内室裏現在不知是氣惱還是歡喜的女人,他也不打算講出來博得伊人的心。
烏雅琪琪格美麗的臉龐登時變得灰敗不堪,秀氣的黛眉高高地挑着,表情如同雷噬,張着口唇,半響,才得一句抖顫的破音。。“你胡說”她也是婚約的一方,皇上不可能不通知她就單方面解除婚約。她是皇後的親侄女,是草原最強大的烏雅氏族最尊貴的公主,她不可能被退婚的!
“公主,不必動怒!本将上書皇上的理由,是公主看不上本将主動悔婚,不會影響到公主的清譽。”耶律清歌說道。
烏雅大睜着黑洞洞的眼睛,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她舍棄了閨閣女兒的顔面,千裏迢迢來到北地城,是爲了得到他的羞辱嗎?
不。。
她不會答應的。她是尊貴的烏雅氏族的公主,他的前程甚至是闵遼國的社稷安穩都離不開草原十八部落的支持!
她不信,他不在乎烏雅部族在闵遼皇朝的分量。即便是他手握重兵,不在乎,皇上也該考慮到闵遼皇朝千秋萬代的延綿不息啊。。
“隻要烏雅一日不接到聖旨,這樁婚約就依然有效!”她不管皇上是否真的下達了解除婚約的聖旨,隻要她沒接到,那自己就絕不會輕易地放棄。
耶律清歌冷了面色,把懷中的明黃聖旨擲與她的面前。“聖旨已到本将之處,那就是鐵闆釘釘的事。難道,公主還質疑聖旨的真僞?”
“烏雅不敢。”她緩緩起身,躬身施禮道:“烏雅不過是太喜歡将軍,不願意輕易放棄罷了!烏雅這就回上京去,當面向皇上和皇姑母問清緣由,隻要皇上的理由說得動烏雅,烏雅定不會再纏着将軍。”
耶律清歌望着那張美麗明豔的面龐,隻覺得心生厭煩。他擺手道:“随公主便。即日啓程的話,本将會爲公主準備繡辇!”
“噗”話音剛落,内室中卻傳來一聲悶笑。
烏雅看了看廳内一側凝立不動的蘇谷娜,以爲那聲音是她發出來的。她狠狠地瞪了蘇谷娜一眼,垂眸回道:“那有勞将軍準備了,烏雅不勝感激!”
耶律清歌的神色有些古怪,他的視線仿佛落在烏雅琪琪格的身上,可是瞳仁,卻顯然沒有對準焦距。他頓了頓,才說道:“無妨!蘇谷娜,送公主!”
待滿含着怨懑之情的烏雅一走出議事廳,耶律清歌立刻起身大步沖進内室。
适才忍不住嗤笑出聲的勇敢女鬥士,此刻卻蜷縮在床榻之上,捧着一本厚厚的闵遼國志假裝認真地研讀。
“咳。。。。。。”他重重震咳,提醒她自己來了。
梅良辰俨如絨布般的朦胧眼眸,帶着淡淡的霧氣,朝他緩緩地擡起來。“你回來了。”一句輕輕的言語,頃刻間掃光了被她取笑的尴尬。
她的眼神,澄澈如海子一般,偶一流盼,卻又透着令人心醉的甜美。
“唉。。。。。”他躬身,雙臂插于她的兩邊身側,俯下身來。
冬日午後的光線裏,柔絲般,弓樣的眉睫,蔭掩着盈盈的雙瞳,撲扇着黑濃的羽睫,不停地挑戰着他的承受極限。
淺淺的親一下粉嫩的櫻唇,引得她嬌羞閃躲,才把她整個人都攬抱在懷裏。“這世上,敢笑話我的人除了叔皇,隻有你了,小東西!”
她咯咯笑着,埋在他的頸間,揶揄他道:“放走那樣一個大美人,你不覺得可惜嗎?”
他捏捏她圓翹的屁股,低聲在她的耳廓邊回道:“可惜得緊。所以,我要在你的身上加倍找到回報,才劃算!”
她的臉紅得像是熱天的柿子,别開臉,羞澀地說道:“你要的回報,我可給不起!”他的精力驚人,夜晚歡愛的時候,通常不是一次兩次便能解決生理需求,她常常被需索無度的他掏空了身子。以至于每日清晨醒來,都憶不起當時是怎麽睡着的。
“哈哈哈。。。。”他歡快地大笑起來,薄唇含住她的鼻尖,不輕不重地咬了下。。
“啊”她疼得吱哇亂叫,熱淚憋在眼眶邊緣,令他的心驟然間團縮在一起。。“咬疼了?”
她掐着他硬如磐石般的手臂,撲上去,也照樣咬着他筆挺的鼻尖,用力就是一口。。。
他由着她使性子,唇角高高地撩起來,内心止不住的歡愉。
“耶律清歌,謝謝你。。。。”玩累了,她趴伏在他的懷裏,環着他的腰身,認真而動容地說出心中盤桓已久的真心話。。
謝謝你。
謝謝你肯爲了我,做出那麽大的犧牲。
良辰發誓,今生今世定不會負你!終此相守一生到老,讓你擁有全天下最完美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