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一抹身着嫣紅襖裙的美麗少女帶着幾名侍女便飛到了耶律清歌的面前。她毫不避諱阿古拉在場,上前親熱地抱着耶律清歌的胳膊撒嬌道:“将軍來了也不去看烏雅,難道,是把烏雅忘了嗎?”
耶律清歌沒有甩脫烏雅琪琪格,他隻是斂起了眉宇間的煞氣,淡淡地回道:“公主言重了。”
烏雅看到心上人,自是春心蕩漾,喜不自禁,她纏着耶律清歌懇求道:“将軍把我接到王府住吧,驿館我呆不習慣,悶死了!”皇子表哥整日裏神神秘秘的,不是去軍營巡視,便是去城樓觀景,他去哪兒也不帶着她,任由她憋在驿館裏,像隻籠中的喜鵲,被他的人看管起來。。
“未曾正式迎娶公主,恕不便讓公主在府内夜宿。”他用禮法家規,把她推遠。
烏雅撅起嘴,不滿的牢騷道:“那我白日裏總能去玩吧。聽說北地王府是漠南的一景,上次夜宴,天黑人雜不能好好遊玩,烏雅覺得很遺憾呢。”
“那是自然,公主白日裏可随意出入王府。”他言語淡然,借起步之際,悄然甩脫烏雅的癡纏。“阿古拉!”
“末将在!”阿古拉趨身近前。
“時候不早了,随我去拜候二皇子殿下。”
“是,将軍。”
烏雅琪琪格得到允諾,面燦如花提出要求:“将軍一會兒能送我去王府嗎?”
耶律清歌掃過她的俏臉,微微颔首道:“好的,公主!”
烏雅的視線緊緊追随着遠處挺拔俊偉的身影。她面上的笑容漸漸隐去,伸出手勾了勾尾指,“娜迦。”
“公主!”
“先潛進王府琴園!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你的行蹤!”
“是,公主!”身形豐腴的侍婢紗巾蒙面,一個閃身,便消失在驿館的範圍。
烏雅微笑着伸出形狀美好的手指,穿透屋檐下紛紛揚揚的雨點,又緊緊地攥成拳。她美麗的微笑漸漸變成一抹陰毒的冷笑:“有他護着你又怎樣?薩日朗蘇琴,你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阿古拉守在氣勢恢宏的北漠軒門外,站如松柏,淩然而立。
軒内見客的廳堂内,溫暖入春,四角放置着皇族的木螞熏爐,袅袅的煙霧,帶來陣陣沁人心脾的龍涎香。
闵遼國的二皇子耶律隆昌放下香濃醇厚的奶茶,起身迎向他的堂兄,控制着闵遼絕對兵力的鬥戰勝大将軍耶律清歌。
“堂兄來啦!哎呀,真是失禮,你貴爲我的皇族兄長,應該我日日去向你拜候才是!”耶律隆昌生來五官陰柔,體型瘦削單薄,舉手投足之間,無帝王之福相,卻承襲了皇後烏雅氏的陰邪之氣。。
耶律清歌對他素來無喜,但出于對叔皇的尊重,他仍是掀了掀唇角微笑道:“殿下是皇子,本将理當如此。”闵遼皇耶律銘功早年間念他骁勇善戰,功勳卓著無人可與之匹敵,故準他見到皇族可不行跪拜之禮,且可以和他的子子孫孫平起平坐。
“哈哈哈。。。堂兄總是這麽客氣!”耶律隆昌看似在笑,其實心裏卻在陰毒地想,等籠絡到耶律清歌助他登上大寶,便是他賜死這位功高震主卻又目無皇室的堂兄之時。。。
兩人落座,耶律隆昌笑觑着門廊外的大雨,輕輕歎道:“原本打算今日和堂兄去看勇士們摔跤,可惜了,這場大雨,擾了雅興!”
耶律清歌曬然一笑,“殿下想看,我自去安排便是。”他的鐵騎軍,沒有四季,沒有陰晴雨雪之分。
“那敢情好!有勞堂兄了!”耶律隆昌挑眉感興趣地回應道。
“阿古拉!”
“末将在!”
“去安排最好的摔跤勇士,午後在點校場進行角逐!”
“是!将軍。”阿古拉領命去了。一時間,早被耶律隆昌擯退了下人的北漠軒唯聞大雨傾盆而下的嘩嘩聲響。。
廳内的人聲靜了靜。随即,“咳咳。。。”耶律隆昌輕咳了兩聲,撩起明黃龍袍的下擺,微笑着對神情酷冷的耶律清歌說道:“堂兄,弟弟有一事相求。”
“請講。”
耶律隆昌清了清嗓子,環顧四周安靜的軒閣,緩緩說道:“堂兄對皇弟的看法如何?”
耶律清歌在心中暗自冷笑,再狡猾的狐狸,在他故意放空的對策下,也忍不住要露出饑餓的利齒了。。
他看了看一身邪氣的堂弟淡然說道:“殿下乃龍子龍孫,身份貴重,品行節操自是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高潔傲岸。”
“哈哈哈。。堂兄真是擡舉皇弟了。”耶律隆昌在心中暗罵耶律清歌一句狡猾的鷹隼。他既然開了頭,就不會再輕易地收回去,“堂兄,那你覺得我的皇長兄耶律隆盛又如何呢?他和我比起來,哪個更有文才武略,更有能力帶着大闵遼國一統天下呢?”
耶律清歌但笑不語。這樣敏感的問題,恐怕隻有心懷叵測的耶律隆昌能問得出來吧。
他撇唇曬然一笑,巧妙地把難題推回去。“二位殿下皆是人中龍,論文才武略,品行節操不相上下,本将無能,分不出誰更優一些!但本将可以做到,無論哪位殿下當上儲君,都會誓死效忠,爲闵遼國的千秋基業鞠躬盡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