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良辰胃口小,吃了幾口肉,便隻吃素菜了。她最喜歡阿古拉采摘來的白菇,煮湯後溫軟可口,菇肉鮮香,竟比嫩滑的紅肉還要好吃。
半個多時辰後,耶律清歌吃飽放筷,梅良辰也緊跟着放下筷子。她早就吃飽了,而先前片好的肉片不夠他一個人吃,她又多準備了兩大盤,他才覺得有了飽意。
深深的黑眸盯着她汗津津的臉,他伸出手,在她的額頭上碰觸了一下,微笑着說道:“原本是要給你賞賜的,沒想到,你卻接二連三的給我帶來驚喜!”
她垂下眼簾,不自在地躲了躲,再次提出懇求:“隻要大人準我回司馬營,小人天天給您做這類炭鍋吃!”在原來的時空駕輕就熟的廚藝,沒想到,竟還有用武之地。
他的手頓了頓,仍然固執地鉗起她的下颌,深幽的眼睛盯着她道:“看着我!”
她迅速擡起寶石般粲然明亮的眼睛。目光裏隐隐有着一絲期待。難道,他終于被她的誠意打動了。
他的笑容驟然變得和他的人一樣冷。“梅恩吉雅,永遠也不要想着逃離我的身邊!如果再有下次,我會剝光你的衣袍,把你扔在山河齋的紅榻之上,鎖到老!”
天際的晚霞照在玄武樓的牆上,折射出紅彤彤的暖意。但是,梅良辰卻覺得陣陣冷意從他的手指尖浸入到四肢百骸。她沖他無力地笑了笑,轉開了臉。。
北地王府。
深夜,更夫敲着梆子走遍氣勢恢宏的院落,提醒該睡的人睡下了。拉蘇榮帶着一名手捧湯盅的婢女走進山河齋内院寝房。
将軍大人此番回來,沒有去後院的園子過夜,而是和那賤奴直接回了山河齋。大人的臉色不好,拉蘇榮特意吩咐廚房炖了上好的人參雞湯,爲大人解乏提神。
寝房的門虛掩着,屋内透出琉璃盞的燈火。
拉蘇榮接過婢女的湯盅,擺擺手讓她去了。他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叫道:“大人,您睡了嗎?老奴爲您準備了補湯!”
半響,屋内才傳出耶律清歌慣常冷沉的應聲,“進來吧。”
拉蘇榮掀袍躬身入内。他不敢朝紅色的床榻看,隻是盯着腳尖,專心端着湯盅,緩步走上前。“大人,您現在就用了吧,這會子還熱着。”
“嗯。拿過來!”琉璃盞的燈火晃晃,映出床榻邊半倚在床頭,凝神思考的男子面孔。
拉蘇榮快步上前,把蓋子打開,恭敬地遞過去,“大人。。。”
耶律清歌接過湯盅,自己卻不喝,他探身向内,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睡夢中也在蹙眉怨他的清秀小臉。。
“梅恩吉雅!”
“嗯。。。。”梅良辰哼咛了聲,翻身過來,抱着他的腰,朝他的懷裏縮了縮。她的黑發柔柔的披垂下來,掃在他**的胸膛上,惹來陣陣癢意,可是始作俑者卻還阖着眼昏睡。。
他笑了笑,目光轉柔,又用指尖碰了碰她倒黴的紅鼻子。“梅恩吉雅!起來喝湯了!”
“嗯。。。。不喝。。。。。”她被攪弄得無法安眠,睜開一隻眼,半眯着甩頭掙紮道:“我不喝湯。。。我要睡覺!”
“不喝不許睡!”
她嗯了聲,正打算糊弄過去和睡神繼續作伴,可是嘴唇卻赫然被兩片火熱的東西堵住了。她的意識慢慢地回到體内,緊跟着,被人非禮的認知令她赫然瞪大兩眼,緊觑着壓在她臉上的俊臉。。
大半夜的,他也要發情折磨她嗎?梅良辰悲催地想。
她在他的身下掙紮了幾下,便不再動了。照以往的經驗,她越是跟他對着幹,他越是來勁,行爲也越是出格。如果她老老實實的聽話,反而會少受罪。
“啪。。。”他在她的紅唇上重重嘬了口,才把她從床榻上抱起放在懷中。“你退下吧!”
拉蘇榮的老臉都沒處擱了。“大人,這是老奴爲您。。。。”準備的雞湯,您怎麽能給那賤奴喝呢?您這麽寵着她,會把她慣壞的!
“退下,拉蘇榮!”王府老總管,從他出生起便陪伴在他身邊,耶律清歌對他一向客氣,但是,客氣不代表着他會一直容忍他的啰嗦!
“是。。。。。”拉蘇榮走的時候,朝紅豔豔的床榻上又望了一眼。
耶律清歌正盛了熱騰騰的雞湯,親自喂于蹙眉躲閃的賤奴口中。她的表情愠怒,似是說了句什麽不敬的言語,耶律清歌卻絲毫也不生氣,甚至喝了口雞湯親自哺于她的檀口。她在大聲的罵将軍,但是大人,卻還高興地笑起來。。
拉蘇榮閉了閉老眼,甯可自己現下便老了,再也管不了王府之事,倒落得清閑自在。
翌日清晨。
當梅良辰從一夜好眠中醒來,入眼看到的卻是一道挺拔魁偉的背影立于窗前。黑袍墨發,英氣逼人。看樣子早已起床洗漱完畢,随時準備出發。。
出發!
她還沒起床!
生怕耶律清歌會丢下自己獨自去軍營。梅良辰急了。“霍”她掀開錦被跳下床,光腳沖向大門。“蘇谷娜。。。蘇谷娜。。我要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