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之于她,卻是因爲一個救了霍中廷性命的傘器,救了她的命!不,不能說救了她的命。隻是,延緩了她的死期。因爲耶律清歌說,等她畫好制作傘器的圖譜,也就到了她魂歸西天的那一日。
可她有些想不明白,他那麽恨她,怎麽還會把蘇谷娜指給她服侍呢?她有什麽需要伺候的,隻要給口飯吃,給張床睡,那她便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蘇谷娜猛力擺着手,“快來,快來,梅恩!”
梅恩的一身布襖實在是太不合時宜了,立在花草正濃的園子裏,簡直就像是羊糞掉進了潔白的**酒!
梅良辰探頭探腦地小跑過來,低聲問蘇谷娜:“沒人吧?”王府的溫泉浴湯,隻有耶律清歌可以享用,即便是受寵的侍妾想要過來泡泡澡,還得把他伺候得舒服了,才能偶爾得到泡浴的賞賜。
蘇谷娜嘟着圓鼓鼓的嘴唇,不滿地說道:“是将軍準許你來這兒沐浴養身的,可你總是讓着那群趾高氣昂的侍妾,可怎麽行!”将軍最近又新添了幾位美豔惑人的侍妾主子,其中還包括那個跋扈張狂的塔娜。就是她,仗着将軍寵愛,竟挑唆其他幾個好事善嫉的侍妾來找梅恩的茬。在她們看來,能住在将軍書房的賤奴,比任何一個美豔的女人都危險!
梅良辰嘴角微微上翹,一邊脫下布襖,一邊滿不在乎地說道:“随她們去!我既沒出賣**,又沒出賣靈魂,跟她們這些隻知拈酸吃醋攀比享受的侍妾根本就是兩碼事。”
蘇谷娜撇撇嘴,接過梅良辰的衣袍放在幹燥溫暖的石台上,系緊帷帳的錦帶。“可我覺得将軍對你有些特别。他可不像你說的那樣,随時準備要了你的命!”盡管将軍會去侍妾的寝居歡愛,但不管多晚,他都會回到書房霸着梅恩,和她睡一張床。
梅良辰脫掉身上的束縛,指着胸口一處銅錢大小的粉紅嫩肉道:“這就是他留給我的。”見蘇谷娜愣神,她又指着臉上、身上深深淺淺的疤痕冷笑道:“十足的變态、瘋子!!”
蘇谷娜驚跳起來,沖上來捂着她的嘴,低叫道:“不要說!梅恩!千萬不要再說這樣的話!讓将軍聽到了,你又會挨鞭子!”蘇谷娜想起月前她被将軍傳來伺候梅恩時的情景,便還覺得心悸難受。她受了那麽重的傷,像個被撕碎的紙人,整日整夜昏迷不醒。她以爲梅恩要死了,但是不敢當着将軍的面講,因爲隻要白音大人說梅恩的病情兇險,将軍就會生氣得緊。
他不準任何人談論梅恩的事情。每天從軍營回來,第一件事便是來書房的寝居探看梅恩的情況。
蘇谷娜不明白,對她這樣好的大将軍,難道不是喜歡梅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