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良辰的酒意徹底醒了。
被牧仁重重丢在大帳名貴的地氈上,她便清醒得如同晨起的雄雞,隻差沒有喔喔喔的叫上幾嗓子證明她之前隻是在做噩夢。夢裏,那些屈辱的畫面,那些藉由酒醉沖他突突叫嚣的場景都是虛幻的,她刻意忘掉身體上血痕斑駁的傷痕、滾滿泥漿的衣袍、還有裸露在外分辨不出顔色的裸足。想象自己還是初來乍到的小馬倌,一臉的無知和天真,以爲穿越時空而來的世界,和21世紀的帝都一樣美好。。
想到這裏,她的鼻間蓦然間酸痛脹麻到極點,眼眶裏也溢出了新的淚水。。
她真想把時間倒回去重新來過啊。那樣的話,她甯可選擇在帳篷外罰跪,或者最差喝他的洗澡水,也不會意氣用事搭上她的小命。看來,今晚她定逃不過他的魔掌了,這個冷血的惡魔,一定會把她大卸八塊,扔到草原上喂狼。。
悲從心中起。
來得那樣迅猛,不可抑制。
小馬倌匍匐在将軍的腳下,從最初輕聲啜泣漸漸發展至嚎啕。。
“啊。。。。啊。。。”淚水沖開泥漿和血漬,讓她的臉變得更加慘烈。悲憤不已的怒嚎,一聲高過一聲。。
“唰”突然,一道凜人的銳氣朝她襲來,力量之大之強悍,令她的哭聲戛然而止!
胸肋間驟然升起撕裂般的疼痛。。
低頭一看,竟是一把鑲滿了名貴珠玉的匕首裹夾着噴薄的怒氣插進她的衣袍,離胸口僅僅隻有寸許,寶石的手柄在慣性的作用下兀自打着擺,寒氣浸透骨髓。。她的腦中轟然一響,直覺刀子戳進了她的身體。。
愣了愣,她的雙目赤紅,唇齒驚顫着叫:“你殺了我!你殺了我!!”他的匕首在她的身體裏,她還能活嗎?
與其讓他折磨而死,不如和他同歸于盡。
梅良辰悲憤難當,撲過去,一把拿起書案上的鎏金銅燈朝那個該殺千刀的惡魔将軍砸去。耶律清歌豈能讓她輕易得逞,一個擡手,不僅格開不怕死的賤奴,還蹬腳踹翻銅燈,燈口滾燙的蠟油頃刻間舔舐上那具如同小羊羔一般脆弱無力的身子。
“啊啊”冒着煙的滾油從脖子往下,大半潑在了梅良辰的身上!她的袍子多處潰爛,裸露在外的肌膚被滾油濺到,她疼得又跳又叫,雙手狂扯着袍子,目光尋找能讓她活下去的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