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圍内因爲有皇帝的行宮,拒馬,可是将軍的坐騎是例外。當阿古拉和牧仁腳不停步地疾奔到大将軍府前,看到的便是帳前的灰土地上,小馬倌痛苦地扒着拴馬樁吐得昏天黑地,日月無光。
大将軍耶律清歌早已先行進帳。
他微微阖着鷹眸,由着侍婢脫下身上的皮氅,落座于白虎皮之上。。
闵遼民風開放,婢女塔娜身着合體的上下式裙裝,腰間露出一截羊脂白玉似的凝白,在帳頂的琉璃燈下發出潤澤的光芒。她偷偷地看了看闵遼姑娘心目中的天神,把早已準備好的益氣安眠的奶酒倒入精緻的鎏金玉盞。
“大人,請您品嘗。。”她是少數幾個能親近将軍的侍婢。今晚,将軍不知爲了何事大怒,罰府人跪在寝帳外思過,她因爲去附近的可可術木族領地看望表親,僥幸逃過一劫。回來後,府裏的巴圖大總管特意吩咐她照顧将軍的寝居,她暗自心驚之餘不由得欣喜若狂,沒想到,這麽快又輪到她侍奉功無與俦強悍俊美的将軍。。。
耶律清歌沒有動,塔娜以爲他是累了。所以大着膽子,湊近,想把清涼透亮的奶酒喂于将軍唇邊。。
“咣啷!”玉杯連着奶酒,在空中劃出一道難看的弧線,撞在彩繪的木柱上,分崩碎裂。
她吓得膽寒,柔軟的身子匍匐跪于階前,唇齒驚顫讨饒:“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她曾親眼見過恃寵而驕的婢女被斬首挂于府門警示下人,不要逾矩。他是冷酷殘暴,殺伐決斷,嗜血而生的皇族将軍,他的眼裏沒有柔情蜜意,隻有積年浸淫沙場的狠戾和戰術謀略睿智之光。
她無意觸碰到了發怒的虎須,雄鷹的翅膀。。。
她,還不想死。。
“大人,饒命。。。”磕頭如搗蒜,很快,血漬染紅了階前名貴的地氈。。
“咚。。。。。”一聲悶響從身後傳來。塔娜不敢看,仍舊磕頭不止。
牧仁把蒼白得跟冬季草原老鼠一般虛弱無力的小馬倌扔在地氈上,向耶律清歌行禮。“大将軍,人帶來了!”
耶律清歌手指微動,鷹眸慢慢翕開一道縫隙。
“全都下去。。。”
包括塔娜在内,不到眨眼的工夫,走得是幹幹淨淨。偌大的将軍帳内,除了燈油燃燒發出哔哔的脆響,便剩下小馬倌由清淺漸到急促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