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爺子的警告,陳鴻濤臉上不由泛出了苦逼之色:“爺爺,以後我會好好工作的。”
在老爺子這兒呆一天,陳鴻濤都已經按耐不住,更不要說跟嚴厲、頑固的老頭長久相處,這一刻,陳鴻濤真的是有點怕了。
就算老爺子是說說吓唬他,陳鴻濤也難保他不會這麽做,互不待見的爺孫倆要是住在一起,恐怕誰的日子都過不好。
和陳老爺子陪笑了一會,陳鴻濤這才擺脫了老爺子的訓斥,回到了自己桌上。
眼看着陳鴻濤挨訓,一臉泛苦,王瑾蘭隻是笑了笑,并沒有多說什麽。
被老爺子威脅到的陳鴻濤老實了很多,也不再急着離去,耐着性子坐等酒席散去。
經陳鴻軍耍酒瘋這麽一鬧,院子中的氣氛冷卻了許多,要不是有老陳家二代子弟,不斷笑着挑起話題,恐怕酒宴就要冷場。
看到三姑陳正霞拉着女兒戚薇,在不遠處石桌那邊坐着說話,逮到機會的陳鴻濤跟王瑾蘭知會了一聲,就向着偷摸向着陳正霞走去。
發現陳鴻濤走了過來,陳正霞平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怎麽,又被你爺爺訓了?”
“習慣了,每次回園林這邊,受傷的一般總是我。”陳鴻濤一臉笑容,完全沒有一絲沮喪不滿。
“酒量好,以後也盡量少喝一點,你爺爺其實還是很關心你的。”陳正霞對陳鴻濤笑着提醒道。
“三姑,我過來是想問問你,現在你們晖春縣的出口貿易好不好做?”陳鴻濤并沒有遮掩什麽,直接開門見山笑問道。
聽到陳鴻濤打聽出口貿易的事,陳正霞敏銳意識到了什麽:“怎麽,你們明珠集團對外貿出口感興趣?”
“有一點,不過最重要的是幫我朋友問問,她也是搞商貿經營的。”陳鴻濤一臉笑容坐了下來。
作爲晖春縣長,陳正霞不但對外貿出口極爲了解,其心智更不是尋常女子能夠比拟。
“鴻濤,既然你過來找我問起這件事,就應該知道我們晖春縣的外貿出口,國家還沒有明文開放政策?”陳正霞盯着陳鴻濤笑道。
“三姑,這點我當然知道,不過作爲與朝鮮、蘇聯接壤的晖春縣,就算是國家沒有明文放開外貿出口的政策,小規模的出口貿易也一直都存在,我隻是想要和三姑你了解一下這方面的情況。”陳鴻濤臉上透着淡笑道。
“你說的是走私?”陳正霞顧左右而言它,好像是不經意試探陳鴻濤一般。
“當然不是,如果涉及違法的事,我又怎麽會問三姑,讓你爲難呢!我說的是正常外貿公司對朝的出口貿易,我朋友的外貿公司,可是有正經八本外貿出口配額的。”陳鴻濤抽出一根煙點着,一臉的精明。
“對朝貿易嗎?這方面出口關稅雖少,不過卻掙不了幾個錢,你要知道,朝鮮那邊可是相當貧瘠的。”陳正霞原本以爲自己侄子,是看上了對蘇聯出口商品這塊肥肉,卻沒想到陳鴻濤提出的卻是對朝外貿出口。…。
“遠洋貿易出口咱也搞不起,靠近咱們國家的也就是那麽幾個地方,外貿出口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困難,單單是雙邊國家的高額關稅壁壘,就不是一般商貿公司能夠承受得起的,外貿出口朝鮮雖然利薄,但極低的關稅卻多少能夠人接受。”陳鴻濤笑看着陳正霞道。
“如果是對朝貿易出口,國家倒是沒有什麽限制,不過幾乎沒有外貿公司在做,多是一些小打小鬧的商販,以微利的目地在經營。”陳正霞這時已經感覺到,自己這個侄子精明了很多,與陳鴻濤交談,就像是在面對着一個奸商。
“我跟三姑你問起這件事,就是想要給我朋友的商貿公司從中搭個橋,她們想要做的是正經對朝外貿出口,絕對不會給三姑你添麻煩,也不需要三姑你特殊的照顧,到時候隻要在你們晖春縣不遇到無謂的麻煩就行。”陳鴻濤笑着對陳正霞溝通道。
“聽你的意思,你朋友的商貿公司外貿出口量很大?如果是你們明珠集團,那可是不行,處在我的位置,還是要注意影響的。”陳正霞顯得有些猶豫。
“出口量應該不小,不過三姑你可以放心,絕對不會與我有半點關系,你也可以當做不知道這件事,公事公辦就成。”陳鴻濤的笑容中,透着極爲強大的自信,對陳正霞施加影響。
“若是走正常手續,你朋友那邊的商貿公司準備好就讓他們過來,不過三姑醜話可和你說到前邊,外貿出口牽扯的太多,我隻能公事公辦,在一定程度上還會更嚴格。”面對陳鴻濤的笑意,陳正霞謹慎開口道。
“那是,我朋友是正經生意人,絕對不會讓三姑爲難的。回頭待到商業布局成熟,我就讓她過去找你。”陳鴻濤并沒有将心中貿易中轉的真實想法說出,也沒有過多再談外貿出口的事。
搭上橋對陳鴻濤來說,就已經可以了,至少在表面上,他讓蕭曼瑤經營的皮包外貿公司,絕對是正經生意,至于外貿商品出口中轉,在蘇聯那邊産生的利潤,那就不是國内能操心的事了。
與三姑陳正霞又笑聊了一會,陳鴻濤表現的中規中矩,讓陳正霞心中微有奇異。
直到酒席散去,院子中才算是真正熱鬧了起來,談完正事的老陳家小字輩,紛紛聚在一起打屁聊天,一時之間,院子中的乒乓球案子,成了很多三代子弟最熱衷消磨時間的東西。
整個梅園的院子,就好像是一個大花園,就連家中長輩與老爺子也坐在院子中,難得顯得其樂融融。
眼看着父母沒有離去的意思,而其他人也不走,陳鴻濤不由在心中暗暗焦急。
雖有想走的心思,不過陳鴻濤卻知道,這個時候要是唯獨他先提出來,必然又會讓老爺子大爲不滿。
“我和二伯約在了友誼賓館,時間還充裕的很,不用着急。”似是發現陳鴻濤呆不住,王瑾蘭笑着對丈夫道。
這個時候不要說陳老爺子,就算是陳正國和關靜香,也不知道陳鴻濤晚上要和王瑾蘭的二伯,談明珠商貿和電機廠出售的事。
“你可千萬不要再惹老爺子不滿,剛才你應下了裴家兩姐妹的事,既照顧到了裴叔叔的面子,也讓爺爺有了台階下,看老爺子的笑容就知道,他還是很高興的。”王瑾蘭看了一眼遠處練吉他的三姑女兒,俏臉顯得有些意動。…。
“分明就是老爺子在針對我,當時我真想說明珠集團都揭不開鍋了!”陳鴻濤一臉的苦笑。
不像其他三代子弟願意湊合到陳老爺子身旁聊天,感受到陳老爺子投來的目光,陳鴻濤也是裝作看不見,和妻子王瑾蘭小聲交談着。
“你剛才和三姑說了什麽?”王瑾蘭好奇對着身邊的陳鴻濤問道。
“問了點外貿出口的事。”陳鴻濤簡單對妻子回道。
“三姑她怎麽說?”王瑾蘭敏銳意識到了這是個機會,三姑陳正霞身爲晖春縣長,她可是非常清楚的。
“你是不用想了,晖春縣那地方雖然不錯,不過卻也不能給三姑找麻煩,尤其是自家生意上的商貿往來,就更得注意影響。”陳鴻濤笑着絕了王瑾蘭的商業心思。
就在陳鴻濤夫妻二人笑聊之際,三姑女兒戚薇已經抱着吉他走了過來。
“鴻濤哥,你現在還彈不彈吉他了?”十七歲的小姑娘,同陳鴻濤極爲親近,臉上泛着兩個小酒窩甜甜開口道。
“你鴻濤哥吉他可是彈得很好的,讓你哥給你彈一首怎麽樣?”沒待陳鴻濤找借口,王瑾蘭已經笑着對小姑娘道。
看到妹妹的期待之色,陳鴻濤苦笑的同時,不由暗歎女人好面子!
接過舊吉他撥彈了兩下,陳鴻濤倒沒什麽放不開,一家人在院子中閑聊,彈個吉他消遣一下也是不錯。
偶爾發現院子角落中裴娜那死灰的眸子,陳鴻濤神色不由一動,用吉他彈出了安琥那‘會有天使替我去愛你’的前奏。
一時之間,聽到陳鴻濤彈吉他的院子中衆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我想我的腳步已不能停
要去山頂看很美很美的風景
我隻是遺憾再也不能和你去聆聽
那隻會孤單很久的風鈴
抱歉我不能帶你去遠行
如果想我了就看天邊最亮的星星
我隻是遺憾我的溫暖你再也不能感應
最後唱首天使的翅膀給你聽
相信你還在這裏
從不曾離去
就算燒成灰燼也化成春泥
今生今世歸去來兮
我會找個天使替我去愛你
……………………
陳鴻濤的深情彈唱,揚抑頓挫悅耳動聽,一曲終了,心愛之人離别的餘音,依然不曾在衆人心中消散,就連裴娜緊鎖的心門,都好像是被人扣動了一般,死寂雙眸中綻放出激動的光彩。
感受到衆人奇異的目光,陳鴻濤牛逼哄哄将吉他交到了一臉崇拜,小丫頭戚薇的手中。
沒事彈彈吉他唱唱歌,本就是一項很好的休閑活動,雖然陳鴻濤沒想過當歌手,不過能夠在老陳家娛樂牛逼一下,陳鴻濤倒也不怎麽介意。
暗中注視到裴娜略有激動的眸子中,流下兩行清淚,也多少印證了陳鴻濤的猜測。
似是發現了自己女兒的異常,在衆人奇異的目光中,裴應馳并沒有去開解裴娜,而是來到了陳鴻濤身前,鎮定和他談了談安排裴娜和裴娟兩姐妹去明珠集團上班的事,将這件事詳細、徹底的定了下來。
從裴應馳的話語中,陳鴻濤也略微明白了這位嶺南市委書記選擇自己的用意,自從陳鴻濤到梅園之後,就一直受到裴應馳的注意,不管是在飯桌上陳鴻濤沉默寡言,沒有搭陳鴻軍抱怨的話茬,還是他對待家人的好脾氣,都是促使裴應馳在老爺子提意下做出決定的原因。
雖然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麽,不過陳鴻濤還是暗自感歎,自己如此低調,竟然也會招來麻煩!
(感謝書友gfdgd的1888币打賞,第一更送上,晚上還有,求收藏和各種票票。歌詞的意境很好,就用了一段,多寫出的字數,就當是彌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