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鴻濤的神色雖恢複正常,可是之前那咆哮,還在劉妙妍腦海中曆曆在目。
“陳總,其實這件事也不能全怪尤經理,呂總經理還在時,事情大多都是他在做主……”劉妙妍斟酌着對陳鴻濤勸道。
哪知陳鴻濤卻略微一笑,根本就沒有任何發火的樣子:“這我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公司以前的那些爛賬,豈是說追回來就能追回來的!尤其是像這種吃吃喝喝,涉及的人更廣。”
“那你還……”看到陳鴻濤的悠閑神色,劉妙妍俏臉泛着驚訝欲言又止。
“以後公司的财務是重中之重,我隻是給尤沛柔施加些壓力,讓她緊張起來罷了!公司現在财務這麽混亂,不管是不是有其它的原因,尤沛柔這個财務經理,也存在着不可推卸的責任。”陳鴻濤似是一早就對經營費用的事,有着心理準備。
“陳總,那你最終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作爲陳鴻濤這個總經理的秘書,劉妙妍該問的事情還是要了解清楚,也好做到工作心中有數。
“回頭你和尤沛柔商量一下,對于那些公飽私囊的家夥,該處理的就處理,就算是現在晚了點,有些事也決不能姑息。公司以後還要發展,問題得不到解決,那也就沒法做了。”陳鴻濤笑容泛冷,語氣中透着堅決之意。
聽到陳鴻濤的安排,劉妙妍俏臉雖泛着憂色點了點頭,卻并沒有提出什麽異議。
“怎麽?還有什麽事嗎?”看到劉妙妍沒有立即離去,陳鴻濤神色平靜問了一嘴。
“陳總,眼下明珠集團各個全資子公司的業務,幾乎都已經陷入了停滞,這麽下去恐怕不是個辦法!”劉妙妍對着陳鴻濤提醒道。
陳鴻濤慢悠悠喝了一口茶,臉上從容一笑:“整個集團多年來積蓄了不少隐患,現在一次性釋放出來,必然會有所陣痛。這麽多年都忍了過來,也不差這幾天了,等到将那些全資子公司的資産、财務整合,打包出售之後,集團公司的包袱馬上就會輕下來。”
“全部都要出售嗎?”劉妙妍身形略微一震,顯得有些驚駭。
“最後隻能剩下明珠建設和明珠礦業。其它全資子公司的資産出售之後,就連集團的員工,也會被有效的分流。比起直接将他們裁掉,這也算是給這些年爲集團做事的員工一個保障。在我的計劃中,實現整合之後的明珠集團,現有的員工會剝離出去三分之二。”陳鴻濤給出了劉妙妍确切答複。
“總經理,這件事情要不要和人事部的孫經理商量一下?”劉妙妍強忍着驚意問道。
“這件事你去和他商量就行,我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最後能夠留在集團中做事的員工,必須是出類拔萃的。”陳鴻濤對着劉妙妍略微一笑道。
盡管陳鴻濤沒有詳細說明,不過意思卻已經十分明顯,那就是将集團需要剝離的員工,安置在将要出售的全資子公司中,待到資産出售之時,一同打包将其裁減掉。
看到劉妙妍的猶豫,陳鴻濤對其擺了擺手:“那些通過關系,來到我們明珠集團的人,也不用在意。如果那些人的關系夠硬,又真的有人爲他們辦事,也不會進入明珠集團了。至少比起國有企業,我們明珠集團這樣的私有化公司還沒什麽吸引力。”…。
聽到陳鴻濤的說法,劉妙妍已經心中有數,也不再猶豫,直接出門去找那些區武裝部希望明珠集團安置的退伍老兵。
與劉妙妍的忐忑有所不同,陳鴻濤坐在辦公室中,小口喝着頂級毛尖,臉上滿是惬意之色。
好茶需要用眼耳口鼻去細細體味,也要用心去仔細品味。
心若不靜,根本就體會不到茶的真谛,陳鴻濤也隻是有其形、少其意,距離真正品茶的境界還有很大差距,充其量隻能算是一個入門者而已。
沒有讓陳鴻濤等太久,劉妙妍就帶着七名退伍老兵來到了辦公室。
看着七名年歲不一的退伍老兵身姿挺拔站在辦公室中,陳鴻濤并沒有任何好奇,笑着對這七人讓座之後,看起了劉妙妍放在辦公桌上的檔案。
盡管陳鴻濤客氣,七名退伍老兵卻并沒有坐下,而是目光炯炯有神,筆挺的站在辦公室中,讓偌大的辦公室充斥着一種英武之氣。
看完七人的檔案,陳鴻濤神色懶散打量了一眼七人之中年歲最大的退伍老兵,旋即對衆人笑語出聲:“除了盧轶忠之外,其他人請回。”
聽到陳鴻濤的話,七名退伍老兵臉上都露出了些許驚訝,被陳鴻濤打發的六人,甚至顯得有些不服氣。
“陳總經理,你一句話都沒有問我們,就剝奪了我們工作的機會,這不公平。”一名身穿作訓服,二十四左右的俊朗青年,臉上透着傲氣對陳鴻濤開口出聲。
面對青年的質問,陳鴻濤微笑不語,已經示意劉妙妍将六名被篩掉的退伍老兵帶走。
陳鴻濤将六人打發走,倒不是因爲他們素質、履曆差,而是因爲公司用人也要有一定的側重點,畢竟明珠集團不是慈善單位。
而且陳鴻濤也不認爲他剝奪了六人的工作機會,這時的退伍士兵,國家有着明确的安置政策,在明珠集團不行,區武裝部也會将其安置到别家。
“現在就剩下你一個人了,請坐。”陳鴻濤看着站在辦公室中,皮膚略顯黝黑的壯碩男子笑道。
不同于另外六名離去的退伍老兵,三十五歲的男子,并沒有穿軍裝,一身洗得泛白的夾克衫,外加的确良布褲子,以及一雙老舊的皮鞋,略顯落魄和土氣。
與男子土氣穿着不符的是,其身材極爲壯碩魁梧,五官硬朗的線條,仿佛用刀雕刻出來一般,甚至帶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剛毅之感。
男子坐下之後,看到陳鴻濤笑着打量自己不說話,猶豫了一會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陳總經理,不知道你爲什麽将我留下來?”
“雖然你的歲數不小了,不過你卻比那些人都要強!一個三十五歲的偵察兵,當真是有些少見,你既不是幹部,又算不上是特殊兵種,爲什麽會在部隊幹如此長的時間?”陳鴻濤笑着對端正坐在沙發上的男子問道。
對方似是不善言辭,臉上略微透着感歎,并沒有回答出陳鴻濤的問題。
“當兵十五年沒有立過什麽像樣的功勞,就連所在部隊的檔案,也都模模糊糊,像你這樣的人,應該得到更好的安置才對!”陳鴻濤臉上的笑意消失,神色顯得有些複雜。
聽到陳鴻濤的話,壯碩男子先是有些訝異,不過很快就調整了過來:“我需要掙錢。”
“是不是隻要有錢掙,你什麽都肯做,包括殺人也行嗎?”陳鴻濤歎了口氣,對着一臉木然的壯碩男子問道。…。
壯碩男子沉默了,不過臉上木然的表情,卻并沒有掙紮,更像是默認了陳鴻濤的說法。
“我聘用你了,需要多少錢開口,我可以先付給你。”陳鴻濤一臉平靜,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兩萬塊。”壯碩男子下定決心,并沒有問陳鴻濤具體需要他做什麽。
“去找我秘書到财務部取錢,将自身的事情安排好之後,明天就來上班,你應該會開車?”陳鴻濤極爲爽快答應了對方的要求。
“高檔轎車不好說,不過軍車卻沒什麽問題。”盧轶忠起身回答道。
就在陳鴻濤微微一笑之際,桌上的電話卻鈴鈴響了起來。
接起電話沒有多久,陳鴻濤臉色漸沉,卻并沒有多說什麽。
感受到盧轶忠的探尋,撂下電話的陳鴻濤冷厲一笑:“有事情做了,一會我會讓秘書安排你去明珠電機廠,具體該怎麽做,她會告知你。”
送走了盧轶忠之後,陳鴻濤并沒有起身。
剛剛給他來電話的人正是趙翔才,從電話裏得知,秦雅芝一衆資産清查組的工作,受到了明珠電機廠的抵制,其中更是有一些明珠電機廠的員工聯合鬧事。
雖然派了警察保護,不過這件事卻也讓趙翔才頗有些頭大,這才沒辦法給陳鴻濤打電話,征詢他的意見。
“陳總,你真的要給那個盧轶忠支兩萬塊錢嗎?”沒過多久,劉妙妍就已經敲門走了進來,俏臉透着不可思議對陳鴻濤問道。
兩萬塊絕不是個小數目,由不得劉妙妍不謹慎。
“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這筆錢花得絕對是物有所值。現在明珠電機廠那邊有人鬧事,你帶盧轶忠過去,讓他将那些鬧事的人平了,保證資産清查工作正常進行。”陳鴻濤抽出根煙點着,好像是對盧轶忠很有信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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