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那個青年絕對不簡單!這些天來我們也沒少走訪那些國營企業,雖然看到生産經營情況很少,不過從商貿部那些官員,對待那些企業管理者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來,那些企業不但沒有什麽自主權,就連管理者的身份,也是處于卑微弱勢的地位。”金發少女雪莉神色透着感歎。
與發達的西方國家以經濟爲主導不同,少女不得不承認,在眼下這片土地上,人脈與政治地位,才決定一切的關鍵!
“你說的那個青年,好像同以往那些國營企業的管理者沒什麽兩樣,也是個阿谀奉承之人。”聯想到陳鴻濤初進會議室時,雙手握着錢易誠副部長的手,一頓猛搖的樣子,安德烈就覺得頗爲不舒服。
在安德烈看來,陳鴻濤那種下作的舉動,完全就是獻媚的表現。
看到安德烈眼神深處略微鄙夷的神色,金發少女笑了:“中國人講究的是投桃報李,也就是說隻有你給足了别人的面子,别人才會以同樣的禮遇回敬你!難道哥哥你沒看出來,那個陳鴻濤總經理,同錢部長私交甚好嗎?”
金發少女就像是一個中國通一樣,對于華夏古老的典故很是熟悉。
被雪莉提醒,安德烈這才有那麽一些感覺,好像是在重新審視記憶中的陳鴻濤。
“那個叫陳鴻濤的年輕總經理,與以往我們看到那些公司的高管不一樣,他今天在會議室中雖沒多說什麽,但是卻依然散發着無形的影響力。你注意到那些商貿部人員看向他的眼神了嗎?那是一種敬畏,這種眼神是我以前極少在那些人身上體會到的。”雪莉同安德烈走到一棵陰涼的大槐樹下思索着說道。
“妹妹,你是想要私下同那個陳鴻濤總經理接觸嗎?”安德烈這時多少明白了一些雪莉的意思。
“算不得是私下,既然商貿部安排了我們到明珠集團考察,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同這家公司總經理有所交流。像我們這種國外的公司,想要在中國成立獨資公司,肯定是行不通的,能夠找到有實力的合夥人成立合資公司,才有些希望紮根在這片土地上。就像是可口可樂公司一樣,他們也得益于與中糧公司合作,才能開辟中國的市場。”金發少女似是有了定計,向着食堂的方向看了一眼。
“怕隻怕那個年輕的總經理不搭理我們,看他的樣子,好像是對我們的到來不太感興趣,我們就這樣冒冒然的找上去,恐怕很難打動他……”安德烈臉上顯出些許憂慮,他并不固執,這個時候顯然是肯定了雪莉的說法。
“哥哥,你錯了,從那個陳鴻濤總經理在會議室停留的時間上看,他顯然是對我們國家的投資考察團到來很感興趣,之所以沒有馬上表态,他應該是在默默地觀察。相信午餐過後,就算是考察團沒有人找上他,他也會主動同考察團中的一些公司有所聯系。隻是相對于其它的公司,我們翰德遜國際顧問公司并沒有什麽競争優勢,所以我們要積極主動一點,才能把握住機會!”雪莉說話之際,已經當先向着食堂走回,好像是生怕錯過了一絲一毫的時機一樣。…。
“雪莉,就算是我們找到他,受到了接待,但如果談到實質的話,要知道我們翰德遜顧問公司可是拿不出什麽錢來,我們要如何打動他,又如何滿足他提出的要求?”初次來到中國的安德烈顯得有些忐忑,尤其是在經曆了長達将近一個月吃吃喝喝的折磨之後,更是對這裏辦事的艱難,有了一個清醒的認知。
“就算是拿不出充足的資金,也并不代表我們一無所有,與我們一同到來的那些考察公司,尚且需要我們顧問獵頭公司,對先進的項目、技術、高素質人才進行接入,更不要說眼下我們所在明珠集團,這種沒什麽先進管理經驗的公司了。我們擁有的廣闊商業網絡,是考察團中任何公司都不具備的,如果能夠談得好,我們翰德遜國際顧問公司,完全可以借雞生蛋,通過這家私有化集團的本土優勢,急速在中國這片土地上發展壯大。”金發少女話語雖透着濃濃的信心,不過更像是給自己打氣的樣子,至少其眼神中隐藏的憂色,顯露出其内心并不是真的很有底。
兄妹二人懷着期待的心情回到食堂之後,酒席非但沒有散,反而桌上的老外,都漸有喝高了的趨勢。
當着衆人的面鄭重道歉之後,安德烈與雪莉兄妹二人才再次入座,不過兩人的目光,卻是多了一個目标,而這個目标正好是在食堂角落中,慢悠悠同秘書劉妙妍吃飯的陳鴻濤。
雖是第一次同陳鴻濤吃飯,不過劉妙妍卻是暗暗有些受不了!
讓劉妙妍難熬的原因無它,陳鴻濤這頓午飯吃得實在是有夠長遠,将食堂中用餐的員工都靠走了不說,更是大有将四桌老外都吃散的架勢,在不喝酒的情況下,一頓午飯吃上将近兩個時辰,這不由讓劉妙妍這個當秘書的有些崩潰!
早早的,劉妙妍就已經吃完看着陳鴻濤用餐。
說來也奇怪,陳鴻濤吃得雖然不緊不慢,卻是一直都沒有停下,兩碗大碗米飯,外加兩盤菜,就連劉妙妍都不知道陳鴻濤的肚子到底能夠承載多少食物。
直到商貿部的幾名人員也已經喝到量,一場宴席這才散去,似是之前已經交代過結賬的事情,錢都在安德烈的手裏,待到結賬時,這種跑腿的事,自然是由在考察團中沒什麽身份的安德烈兄妹來做。
眼看着東倒西歪的茅台酒瓶,安德烈就不由有些暗暗心疼,來到中國不到一個月,他算是體會到了,别看這地方物質基礎差,可是到哪裏都是消費不低,從住宿到吃飯,完全就是将他們考察團的一衆外國人,當成‘大腦袋’來宰,就是在美國吃大餐,也沒有這裏貴,而且還是說理都沒有地方說去。
要是有人‘安排’,那安德烈也不會這般心疼,可是考察團所有公司的考察消費,都是按照公司數量分攤的,相比之下,人數較少的翰德遜國際顧問公司顯然更加吃虧。
“掙外快的機會來了!”陳鴻濤看到安德烈與雪莉走到窗**錢,連忙收拾起碗筷,帶着秘書劉妙妍向着打飯的窗口走去。
四人幾乎在窗口相遇,打飯的大媽,恰巧是那身穿白服,年齡大約四十五歲的婦人。
隻是這時的中年婦人,已經沒有了以前給陳鴻濤盛湯時的熱情,正在窗口暗暗心疼着四桌宴席的消耗。
“雪莉,這四桌飯菜,兩千美元應該差不多了?在這破地方吃飯,以這裏的消費标準,有一千美元都夠了!”安德烈用英語同妹妹征詢出聲,與打飯的大媽一樣,他也同樣心疼,不過他卻是心疼兜裏的錢。…。
站在窗口的安德烈,根本就沒有想到陳鴻濤能夠聽得懂英語,肉痛出聲過後,還對陳鴻濤露出了一個善意的笑容。
看到安德烈從鼓鼓的褲兜中掏出一卷美元,打飯大媽就算是再愚鈍,也知道這個老外應該是要交錢了。
“劉秘書,這個要收多少啊?”面對這樣的事,打飯大媽顯然有些拿不定主意。
沒等劉妙妍開口,陳鴻濤已經隐晦賊笑出聲:“你們沒看這個老外臉上寫着錢多人傻速來嗎?跟他要兩萬美元,按照國外的高檔宴席标準,我們這堪比國宴的四桌菜值這個價,用小本子把數給他寫上。”
聽到陳鴻濤的說法,劉妙妍臉色抽搐,看了看眼前這一男一女兩個老外,又看了看打飯的大媽,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盡管陳鴻濤之前提過收錢的事,不過劉妙妍卻沒想到自己這個老闆竟然‘這麽黑’!張口就是兩萬美元。
在85年這會兒,美元與人民币的兌換彙率雖沒有後世高,卻也在1:3上下浮動,兩萬美元就是六萬人民币,這着實不是一個小數目。
這時陳鴻濤則是完全将目光盯上了安德烈那鼓鼓囊囊的褲兜,好像是在算計着自己說出的數字,能不能一次性将這個外國佬的褲兜掏幹淨。
不同于安德烈一副無所察覺的模樣,就在陳鴻濤當着雪莉的面說完話之後,金發少女臉上不由露出了淡淡的錯愕、驚怒,不過這種神色卻并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被其隐藏了起來。
窗口幾人之中,最爲鎮定的到要數打飯大媽,婦人似是對錢的概念并不是很敏感,尤其是沒見過的外币,她隻聽劉妙妍這個秘書的,也不管安德烈拿出的兩千美元,直接在小本子上寫了一個2,又畫了四個0,雙手舉起寫上數字的小本子到窗口上,好讓安德烈這付錢的老外看個清楚。
看到舉起小本子上的兩萬阿拉伯數字,安德烈犯傻的過程中,下巴都差點沒當啷到地上:“不是!真的假的?雪莉,是我眼花了還是她寫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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