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白質被燒焦的氣味沾染了每一寸土壤,不少彈殼還留在地上,依舊帶着餘溫。
“哒哒,哒哒哒..”
時不時響起的槍聲回蕩在小鎮中。
被遺棄在地上的小熊玩偶被燒焦了大半張臉,被印在一處軍靴的鞋印之中。
許許多多身着制服,穿着寫着【DSC】标志的戰術背心的武裝人員在小鎮中清理着苟延殘喘的活屍們。
大部分街道已經清理幹淨,隻剩下焚燒部隊在使用火焰噴射器挨個消毒,将卡利登徹底化作死城。
側翻的警車上警燈還在閃爍,不少GSC的人員在四處用相機拍攝這卡裏等毀滅後的樣子。
而中央的教堂附近,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一台機器面前收集着縫合怪的各項數據。
“情況如何了?”
黑發的女人走到人群面前,一隻手搭在副官的肩上問道。
“隊長,數據我們收集到了不少,不過我們沒能收集到另外一方的信息數據。”
隊長,在場人員中唯一的女性,算是GSC中同等年紀的人中,最快登上執行部中層的年輕女性,自然,也是此次事件的現場處理人。
“殺死幕後黑手的正義夥伴的數據?”
少女很罕見的在任務中講了個冷笑話。
“是的,唯一可以肯定地是對方絕對是【異常】人員。”
黑發女人看着教堂門前地面就跟被犁過一遍的慘烈樣子。“是個人就能看出來,除此之外呢?”
“沒了,不過可以确定的是,在場的有三方勢力。”
“一方是在賓館收集到的魔力波動殘留,以及小口徑子彈的彈殼。”
副官将平闆遞給名爲埃尼瑞拉的女人手上。
“魔術?用槍的魔術師?”
“正是,以及第一方的邪教徒”
“至于第三方...我覺得我們尚未掌握信息的哪一方。”
“真的是..麻煩事真多,盡快查明那個邪教到底是怎麽将人聯系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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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加拿大。
“所以說,這是什麽意思?”
人偶看着手上的一沓美元鈔票,那是少女交給她的。
“我不喜歡拖欠别人...怎麽,對這個金額有什麽不滿嗎,這可是現在市面上一流殺手的價格,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查。”
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的真夜此刻臉色依舊蒼白,一副大病初愈的狀态站在人偶面前,冷冷的說道。
“意思是,我們現在是雇傭關系咯?”
人偶自然是二話不說将錢收了起來,畢竟她是暗殺者,暗殺者本身就是跟錢打交道的存在。
“本來不是的,如果那時候召喚成功的話...”
真夜.雪有些洩氣的坐回到了床上,兩人這股奇怪的氣氛從幾天前少女醒來後就一直保持到了現在。
“我本來是想召喚無意識的孤魂野鬼一類的來做意識的,那種東西可沒有自我意識,更不用承擔心理負擔了。”
說着,少女帶着怨念,雖說人偶并不太理解她的想法,畢竟無意識的戰士在人偶看來就跟靶子一樣好打。
“但是誰會知道你這有自我意識還強的過分的家夥會存在于那種劣質媒介裏啊,你這樣讓我很難不會産生負罪感啊!”
“...哈?”
“總之!總之,先把醜話說在前面,我這趟旅行是單程票!是要去死海的。”
“死海?耶路撒冷嗎?”
“才不是那種地方,是傳說中的死海,一個不歡迎活人的地方。”
少女抱着胳膊,似乎想找回一點點氣場回來。
“所以,路途會很危險,我才會想制造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單純用有戰鬥力的傀儡人偶而已,就算壞掉也不心疼...”
“但是你不同,你有自我意識,就算你自己不把自己當回事我也會有心理負擔的,所以,我們現在的關系是雇傭制!”
“那我可以退出咯?”
“現在你的魔力能源來自契約,等我建立新的無意識人偶後,自然會結束契約的,到那時候你就去找新的主人吧。”
“你..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居然是個傲嬌?人偶如此想着,問道。
“你的眼神好失禮哦...”
“沒有沒有你想多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話說,你去那種地方幹什麽?”
“.....這你不用管,我的個人原因,反正我說了你也不懂,就這樣!明天見。”
說罷,真夜就推推搡搡的吧人偶推了出去,然後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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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絕情呢,小真夜。”
深夜,貓咪躍上床頭,用尾巴拍在少女的臉上笑着說道。
“這是我個人的事情。”
“是嗎,不過就連名字都不打算給她起一個嗎?好歹那句身體你其實籌備了很久才做出來的吧...”
“我不喜歡欠别人東西,更不想眷戀任何東西...否則..我連最後的勇氣都會失去的啊...”
.........
空曠荒蕪的大地上,空蕩蕩的城市被陰雲籠罩,鉛灰色的天空和漫天的灰燼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沒有任何生命的氣息,就好像整個世界都“死”了一樣。
黑色的雨水傾盆而下,但是卻沒有任何的觸感,落在身上毫無感覺,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樣詭異。
又是這裏...嘛。
銀發的少女麻木地看着周圍的一切,不管走到哪都是一樣的風景,這便是自己身上【詛咒】的具現化。
我就是爲了封印這些而存在的嗎?
【是,又不是。】
一個鬼魅的低語環繞在耳邊。
【可不要随便死掉哦,】
“我會解除詛咒的。”
少女緩緩地說道。
【解除?】
【解除!】
【解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嘲諷而刺耳。
【你連你的存在都要解除,那你還剩下什麽呢?】
【還在做解除詛咒的大夢呀,明明我們,是一體的喲~】
【連最後存在的意義,活下去的理由都要解除掉,那你,還拿什麽理由活下去呢?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
【爲什麽不跟我一起去,複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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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荒野的旅店外的曠野中,人偶在黑夜中抽出長刀,随手挽出了一道劍花。
輕薄鋒利無比的劍刃無聲的鳴響着,隻見幾道殘影閃過,當長刀入鞘後,空氣之中的爆鳴聲才迸裂炸響。
曾經爲了獲得榮耀,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硬是思索出了隻屬于他自己的劍術。
瓦爾基裏中除開暗殺者外的五大種族,都是天生便高貴的戰士,抑或是術士,隻有他們才有資格争奪榮耀。
而暗殺者沒有,武者才是貴族,而暗殺者,什麽都不是。
當然,正常的暗殺者正面遇到其他五騎,基本上都會被輕易幹掉,因爲決定一切的天賦決定了暗殺者天生就不具備正面對抗的資格。
然而她打破了這一切,依靠爆發和快到讓人無法看清的速度戰勝勢大力沉的戰士,以及...無論如何都要揮刀的意志。
被囚禁到忘記時間,她怎麽可能會忘卻這一切呢,她早晚會提着刀找到傑洛利希,問問他參與者都有誰...
當然她不會做什麽過分的舉動,屠殺不符合她的美學,隻不過會順便幫幫已經人心浮躁腐朽腐敗的瓦爾基裏清理清理門戶而已。
“....出來吧,老呆在那裏看着我幹什麽?”
人偶收起劍,正看到從陰影中緩緩走出的黑色貓咪。
“有事?”
“是的,想...拜托你,..”
“是去殺誰嗎,說吧,這次又是清除誰。”
“不是獵殺,而是,幫我
——喚回真夜的内心吧!”
“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