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在焦急等待着李慶的人,的确是一段很煎熬的事情。
打赢幫李慶照顧小綠的喬安安,整日惶惶不安。從以前開始她就跟着李慶行動,但沒想到她的能力會不足以前往西圖斯...
她真的很想去奮戰一番啊。
“得想個辦法去和他見面...”喬安安想,“不知道去找地球聯邦的負責人去借一艘戰艦吧。”
沒多久,在司馬冥的辦公室裏,她的幻象就破滅了。
“不可能的,以我們的戰艦是無法做那麽遙遠的航行的。”他說,“再說,恐怕你們也沒有資格去以觀衆的身份參加銀河武鬥大會吧。”
“這倒也是...”
喬安安歎了口氣,但這時候,有一個人卻拯救了她。
“埃姆雷...”她看着正在地球聯邦基地暫留的埃姆雷。
這位西圖斯的将領受凱恩斯的命令,來地球接洽,讓兩個星球友好共同發展。
其實埃姆雷是最看不起地球人的一個西圖斯人,被派到這裏他更是滿腔怨氣。
“埃姆雷艦長!”喬安安問道,“我想去西圖斯,可以嗎?”
“去了又能怎麽樣?”埃姆雷冷冷說道,“你沒有資格去,别想了。”
“我們可以想個計劃,你也不想呆在這裏對吧?”喬安安說。
這倒是說道埃姆雷的心裏去了,他點了點頭,不知道喬安安想怎麽樣。
“你可以當成是将我押送回去...那樣你也不用呆在這裏了。”
喬安安以極端的手段說服了埃姆雷,于是埃姆雷真的将喬安安帶到了回西圖斯的定期旅行飛船上。
現在,喬安安正坐在西圖斯旅行飛船的機艙裏。這架碩大無比的飛船正穿過厚厚的烏雲層往下俯沖,準備降落在漢堡機場。十一月冷冽的雨湮得大地一片霧蒙蒙的。穿着雨衣的整修工、整齊劃一的機場大廈上豎着的旗、BMW的大型廣告牌,這一切的一切看來都像是法蘭德斯派畫裏陰郁的背景...她終于來到西圖斯了。
喬安安坐在酒店一層的咖啡廳,手邊剛翻開一本名叫《挪威的森林》,配焦糖瑪奇朵在如同書中陰郁的雨天裏聊以慰藉。以上文字,是小說中開頭的第一段。奇怪的是她沒去過西圖斯,也沒坐過西圖斯旅行飛船,卻有一種曆曆在目的感觸。仿佛那雨天的廣告牌就在我眼前滴着水,潮濕的青草氣味被風吹進鼻腔。
喬安安從來沒想到過,西圖斯竟然和地球相差無幾。
無論是飲食習慣還是人文習慣,似乎都有種派生系的感覺,讓喬安安感到十分熟悉,她甚至能在西圖斯的機場點到在地球也見過的食物。
不知是哪個初來乍到的廚師做的。蛋皮松松垮垮,毫無色澤;點綴的番茄醬散發出陳舊的果酸味;炒飯的口感也很差勁,可以肯定用的不是隔夜米。雖然稱不上是好吃的料理,但卻不可思議地動搖着,震撼着她的心。
爲了不令頭腦崩潰迸裂,喬安安弓着身子,兩手掩面,就這麽一動不動。不久,一位高個服務生走了過來,用不标準的普通話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她隻好回答說這飯的鹽放太多了,請給我杯水。
“真的不要緊嗎?”
“所以都說了給我杯水…”喬安安說道。于是她帶着微笑離開,這時,新的蛋包飯再次端了上來。喬安安嘗了嘗,還是那麽鹹。
就着水以不浪費原則,将兩盤蛋包飯吃完,我打開手提包取出現金放在桌子上。我始終是被鹹的夠嗆的。像這樣嗅着番茄醬酸味,用舌尖感受鹽分。上一次,是在十五年前,第一次學料理的時候。
剛剛那位服務員又走了過來,在喬安安身旁坐了下來,問自己要不要緊。
“不要緊,謝謝。隻是有點被鹹到而已。”喬安安笑着答道。
“我也常常這樣子呢,我能理解。”說罷,她搖搖頭,從座位上站起來,對我展開一副美麗的笑容。“歡迎下次再來!”
“絕對不會再來了哦。”喬安安也跟着答道。
那天失敗作的口味喬安安至今曆曆在舌。那是混合了絕望,叛逆,不安于一身的味道。雖然是親手做的飯,但也是她内心的真實寫照。沒想到能在這種五星級酒店吃到味道相近的料理,真讓人覺得命運真是變幻莫測。大概那個掌勺的廚師,也像那時候的她一樣,經曆着人生中的“至暗時刻”吧。
可是蛋包飯,果然還是李慶做的,最好吃了。
那晃動的炒勺,與滋滋發響沾滿滾燙植物油的食材相互接觸。悅耳的聲音簡直要穿透我的味蕾,仿佛能聽見鹽粒落在鍋中的輕響。隔夜的大米在吸收了蛋液後變得金黃且顆粒分明,火腿和蔬菜切成大小相同的丁,在不斷地翻炒下洋蔥的香氣就竄出來了。蛋皮成形的過程也像神奇的魔術,對火候的精确控制在确保不粘鍋的情況下,做出近乎完美的形狀。
無論用怎樣華麗的詞藻來形容,終究是很普通的菜肴。可是這種味道,爲什麽會記得這麽清楚呢?
“你們聽好了,廚師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心。心裏有什麽樣的想法,做出來的菜就是什麽味道,修行廚藝也就是修心的過程。”
啊,明白了。大概是那個人加了一種名爲“心”的調味料吧。
我撐起傘,走入如幕般的雨中。
“又是九月一号呢。”
繁華區,無人駐足觀看的巨大熒幕,享譽國際的美食家接受專訪。
“您印象最深的一頓飯是在哪裏吃到的?”
短暫的沉默後,他回答道。
“在教室。”
“哈哈哈,莫非是和小夥伴們的交換便當?”
“不是的,那是…老師的留堂作業啊。”
喬安安因回憶陷入輕微的抖動。
城南,步行街。
染着金發的女孩子挽着男人的手臂,臉蛋幸福地貼緊着。
“晚餐想去哪吃?”有些童顔的帥氣男人問道。
“今天是九月一号呢。”女孩子像是想起了什麽。
“是啊。”男人歎了口氣。
“真想吃啊。”女孩子有些惋惜地說着。“大家做的菜,老師做的菜。”
男人笑了起來:“我也是。”
喬安安心想...這裏簡直是另一個地球啊。
除了感覺到自己的呼吸異常困難之外,根本發覺不到有太大的區别。
那是因爲西圖斯空氣中的氧氣成分要非常高的原因吧...總之,西圖斯給喬安安的感覺,就是異常讓人熟悉。
埃姆雷說過,到了西圖斯就要自己生存下去。
喬安安的終極目的,就是爲了找到李慶,前往那傳說中的神界...可是無家可歸天色已晚的她,真的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