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楊教授的研究,人柱是地球脈動的能量引發的一種特異生物。
人柱必須寄生于人體才能存在,它們擁有龐大的能量,能夠讓寄宿者産生不可想象的力量。
它們擁有高等的智能,但不同于人類,它們是星球本身的意識。
秦舞陽的血狼神王,李若彤的遠古智人,都是人柱的其中之一。而根據分析,人柱的能量象征着地球脈動中的九個特異的能量種類,所以理論上人柱在地球最多能夠産生九個。
“人柱到底是怎麽産生的?”李慶問道。
“溫床!你應該聽過喬安安的報告,虛王曾經發現了人柱的溫床,從而創造了你妹妹這個第二人柱。”楊啓說,“因爲他獲得了那溫床的權限認可,所以能夠看到人類與人柱的适應性,而你妹妹剛好是适應性最好的那個,就被他盯上了。”
“溫床...聽起來像是培育裝置。”吳銳說。
“沒錯,是一種天然形成的培育裝置。更詳細來說,是一種天然形成的特殊自然環境。”楊啓說,“溫床往往會散發出特殊的強烈輻射,被輻射長期影響的人,血液中将會被刻上标記。在南部聯盟事件中,虛王和希瓦兩人的眼中紅色紋路,就是标記之一。”
“虛王說他是人柱的管理者,而希瓦隻是奴仆。”李慶說。
“的确會有這種分别,但其中的規律尚不清楚。”楊啓說,“管理者能夠獲得人柱的管理權,而奴仆隻是提供孕育人柱的生命能量,然後與人柱一心同體,處于共生關系。”
“不過,也并非所有的人柱都有着所謂管理者。我所知道的很多人柱,有的隻有奴仆存在,有的孤身一人什麽也沒有。”楊啓繼續說。
“您還知道其他的人柱?”李慶瞪大眼睛。
“呵呵,先不提那些。”楊啓說,“我們能夠得出的結論隻有一個,衛墟已近分析出了李若彤和骸獸的近似之處...”
“骸獸也是人柱?”李慶問道。
“不,骸獸是一處天然的人柱溫床!”楊啓說,“隻有這個可能!”
所有的事情在李慶腦中被梳理成條目。
“對了,這麽說來的話...之前我們曾經進入到骸獸的體内過!那裏被稱之爲神山!山頂曾經住着一批人,那些人居住一段時間後便離奇死亡,和在黑礁島希瓦隊員身上發生的事情一模一樣。”李慶說。
“而且,也有人進入之後就被某種寄生蟲控制了心智,這麽說來也和虛王的眼底紋路有着類似的特點。”吳銳說。
“嗯。第一,進入的人會被抽取生命力。第二,進入的人會被刻上某種特殊的标記。”楊啓說,“骸獸就是人柱的溫床,這一點錯不了...但是,我從來沒見過本身就是生命體的溫床,這倒是值得我們做更多的研究。”
“這些事情,隻能去問對骸獸如此感興趣的...西林十二豺了。”李慶說,“這匹本來是林間大盜的變種人,爲了得到骸獸不惜和部落開戰。”
“他們真的還活着嗎?自從他們上山以來,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年。”吳銳說。
“我們的衛星無法偵測到骸獸上空的圖案,被某種未知的東西幹擾了。”楊啓說,“我們能做的,隻有在決戰當天臨場做出應對了。”
李慶愣了愣。
“您的意思是,願意以個人名義加入我們的讨伐隊嗎?”李慶驚喜地問道。
“錯了,少年。”楊啓說,“我是正式接受了高越的任命,擔任這次北聯派遣軍的總監軍。所以,我自然會一同與你們出現在戰場上。”
“有您在的話,我們心裏踏實多了。”吳銳笑道。
“是的,真是感謝。”李慶笑道。
“李慶,我也有一句話要說在前頭。”楊啓說,“距離以個人名義幫你忙,我認爲我們的友情還不到那個階段...所以這次我隻是執行公務,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李慶頓了頓說:“知道,您隻會動用北聯派遣的力量,而不會以個人的名義做出更多的貢獻...是這個意思吧?”
“哈哈,雖然有些難聽,但我是這麽打算的。”楊啓說,“我對你的所謂夢想,尚在考察階段...所以這次我的出力僅限于北聯所供給的限度之内。”
“即使如此有您坐鎮,還是萬分感謝了。”李慶誠懇地說道。
“接下來,我就要回去了...七天之後,我會帶着北聯的誠意而來。”
楊啓站起身來,保镖爲他披上了大衣,然後走出門去。
臨走前,他還不忘抱了抱歆歆和她道别。
“終于要開始了啊。”李慶握了握拳頭,“一定要成功。”
沒多久,衛墟和歆歆有了新的獨立房間,位于舒适的地下二層。
衛墟誠惶誠恐地接受了這個功能一應俱全的房間,他本以爲能有兩個床位就已經很好,但現在得到的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
有兩一個并排柔軟的大床,有獨立的浴室,有溫度調節系統。雖然放在舊時代相當樸素,但是對衛墟來說卻是天堂。
“這裏和我的房間很近。”希瓦說道,“有什麽事可以來問我。”
希瓦被李慶拜托幫助衛墟安頓,因爲隻有她這個局外人比較合适一些。
否則無論是派部落或是蟲軍的人來,恐怕心裏都會有些不舒服。
“謝謝。”衛墟說。
希瓦拉開了衣櫃,裏面放滿了舊衣服。
“雖然都是些舊衣服,不過歆歆是女孩子,還是應該多準備幾套不同的。”希瓦淡淡笑道,“都是蟲軍的人幫忙收集的,雖然他們看起來都不好相處,但内心都不壞。”
“這...确實應該感謝他們。”衛墟低下頭說,“我曾經差點殺死了他們...”
歆歆靜靜坐在柔軟的床上,撫摸着軟綿綿的墊子,眼中滿是奇異。
她從被創造出來就沒有體會過一個孩子應該得到的東西,她是真正在“末世中出生”的孩子。
褪去了龍人那外皮,她不過是個普通的克隆體而已。
“以後不要再孩子面前提這些。”希瓦嚴肅地說道,“雖然她也許聽不懂,但是你也該表現得像個父親對吧。”
“是,對不起...”
“别老是對不起,歆歆也不希望父親老是跟别人低頭吧。”希瓦說,“你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你越是這樣...越是讓他們回想起以前的你。”
“那我該怎麽做?”衛墟問道。
“李慶都同意你住在這裏了,你就好好努力工作吧。”希瓦說,“你應該很有才能吧?做出一番成績來讓人刮目相看...雖然你也許導緻了很多無辜的人死去,但是你如果未來能拯救更多的人,就也許會得到原諒吧。”
衛墟深吸一口氣,腦中的疑慮盡數被抛開。
“明白了,我會努力的。”
希瓦摸了摸歆歆的頭發,說:“你快去吧,我會來照顧她的...我一個人也很無聊。”
衛墟點點頭,說:“謝謝,希瓦小姐。”
希瓦看着歆歆的白色長發,和自己的顔色如出一轍。
那時候,她實在想着,自己如果有個女兒說不定也是這樣的。
...
距離骸獸蘇醒僅剩七天。
部落,第七局。
暫時代理第七局局長的黃蜂,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一年前大戰前不知所蹤的原第七局局長——黑瞳,竟然一身傷痕地出現在了大門前。
他出現了嚴重的脫水和營養不良的症狀,但除了身上的一些皮外傷沒有明顯的傷勢。
在白靈的救治下,黑瞳很快就張開了眼睛。
“你叫什麽名字?”一個聲音問他。
“我不知道...”
“回答我,你的名字!”那聲音在不斷催促着他,而他的腦子越來越漲。
“我想不起來!别煩我了!”他不耐煩了起來。
“這是什麽?”那人拿出一副墨鏡在他眼前晃了晃。
這一刻黑瞳的記憶湧入了腦海,他想起了自己是這墨鏡的主人,是第七局的局長。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看到了黃蜂的臉。
“我失蹤了多久?”他将墨鏡蓋在眼睛上,馬上問道。
“差七天滿一年。”黃蜂說,“說吧,發生什麽事。”
“我被關了起來,用特殊的力量...被炎,那個十二豺的炎!”黑瞳冷冷說道,“但他沒有殺我,隻是說我還有用,就把我留在了這裏。”
“這裏?哪裏?”黃蜂問。
“就在第七局的門前,我一年以來都被困在第七局的門前,動彈不得,也沒人看得見我...我看見你們人來人往,整整一年!”黑瞳說。
不用吃東西爲什麽不會死這種問題黃蜂已經不想問。
“你都看見了什麽?”他問。
“我看到一場災難,即将降臨在所有人類頭上的災難!”黑瞳說,“用我能看透未來的眼睛。”
“骸獸嗎?我們七天之後要攻打骸獸,我們會輸嗎?”黃蜂連忙問道。
“不,不是骸獸...不是區區那種東西。”黑瞳眼底出現了恐懼的神色,“是更可怕的東西,它們毀滅了整個星系,毀滅了整個宇宙...”
說到這裏,黑瞳的鼻腔和耳朵都開始冒出鮮血,然後生命體征開始急劇下降。
“把他救活!”黃蜂沖白靈吼道。
但白靈也有些手忙腳亂,因爲黑瞳像是在一瞬間被人抽走了生命似的。
即使如此,黑瞳仍然在不斷的說話。
“一年後...一年後!逃走吧!逃出太陽系...不,應該說逃到另一個維度的宇宙...無論如何逃走吧!”
“一年後會發生什麽?快說!”
黃蜂将耳朵湊上去,但黑瞳口中已經被湧出的鮮血灌滿,隻能發出微弱的字句。
“你...你是誰?你沒有眼睛...但卻比我看得更清楚嗎?你...啊啊啊!!!”
生命檢測儀的譜線變成了一條直線。
“沒辦法了...以我的能力...救不活他。”白靈低聲說,“病原出現在腦部...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一年後會怎樣?”黃蜂低聲重複着,“毀滅嗎?不,不管是什麽...我們都要守住人類的尊嚴。聯系所有的大戰神,我們要開緊急會議。”
...
北聯,第一脊椎基地。
高越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按動了一個按鈕。
接着,所有的窗戶都被金屬鋼闆給封死。這是絕對機密狀态,任何能力和電磁波都不能入侵這間辦公室。
高越看着眼前的楊啓,問:“面對一年後的西圖斯部隊...你有多少勝算?”
“我一人的力量不夠。”楊啓說,“全都是未知,我認可李慶的主張...人類需要聯合。”
“嗯,隻要我們展現出聯合的誠意,其他勢力也會附和吧。”
高越說着簽署了一個文件,遞給了楊啓。
“我允許你動用北聯最高級别的軍用武器,并給予你五名特别少将的派遣權。”
“隻有五名嗎?”楊啓掃了一眼清單。
“抱歉,需要保護的對象太多,五名已經是舍棄第一脊椎的安保後,能動用的最大數量。”高越說。
“沒關系,不過是區區骸獸罷了。”楊啓笑了笑,“寒梅,進行戰術演算。”
“是,老爺。軍用級戰術智能寒冰爲您效勞!”一個聲音從未知的地方傳來。
...
某個未知的空間,陰影的夾縫裏,反正不是地球中的任何一處。
無邊的漆黑中,有一間溫暖的小木屋。
木屋裏有着十分溫馨且齊全的家具套裝,爐火靜靜燃燒着,零會長坐在熊皮坐墊的椅子上,透過厚厚的鏡片凝視火焰。
火焰在他的凝視下,竟然在爐火中改變了形狀,随心所欲,仿佛生物。
但當零會長轉向一邊的時候,這火的舞蹈也停止了。
“狄金...”他不知道是在叫誰,因爲這屋子裏隻有他一個人。
自然也沒有人回答他,但他卻像是真的在和某人對話。
“我看到了,全都是真實的。”零會長說,“思維是不會說謊的。”
接着,似乎他對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
“我們可以袖手旁觀,但是...倘若地球毀滅了,我們後代的存在也會斷絕。”零會長說。
“嗯,你問我勝算嗎?”零會長笑道,“我的答案是百分之零,但即使如此也有一試的價值。”
接着,他站起身來走向床邊,凝視着一望無盡的黑。
“因爲,我即是零。”
鏡片下,他幽暗的眼瞳竟像是一顆轉動的星球。
...
南部聯盟一處瀑布之上,喬碧雲靜靜站立在水面中央,任憑清涼的溪水掠過她的羽衣。
蠍就站在岸邊,琥珀色的瞳孔散發危險的氣息。
“在沙漠中狂風會卷起沙暴,暴露在地面的一切生命都會在數秒内被掩埋。”蠍說,“你認爲蠍子這種生物,會拼命回巢還是留在原地等死?”
喬碧雲淡淡回答道:“回巢。”
“錯了。”蠍深吸一口氣壓抑内心的興奮,“蠍啊,會在這幾秒内殺死那些妄想回巢的生物,然後鑽入那些比自己還巨大的獵物體内,躲過這場沙暴!”
“要是連沙漠本身都被摧毀,蠍又該怎麽辦呢?”喬碧雲問道。
這時候,一道漆黑的身影砸落在地上,龐大的力量幾乎斷絕了整個瀑布的流向。
龍淵披着漆黑的龍袍站立被他完全摧毀的河道中。
“那樣的話就再造一個出來,或者把别人的什麽東西變成自己的就夠了!”
喬碧雲轉過身來。
“要是在這之前就死了怎麽辦?”她的語氣仍舊清淡。
“就算是死,我也一定會是最後一個。”蠍笑道,“那樣也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