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刃穿過,虛王的胸口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血洞。
他的心髒,也就是核心,完全被摧毀了。
而同時一起被刺穿的,還有荊瞌的身體。
他竟然是想要和虛王同歸于盡!
“這就是暗殺!這是我作爲一個刺客,最後的暗殺...讓我們做個了斷吧。”
荊瞌的嘴角流出鮮血,而虛王也是一樣,兩人越來越虛弱,各自跌倒在地上。
這個計劃是荊瞌向喬安安提出來的。
唯一能夠破壞虛王那無限增生細胞的人,就是喬安安的“氣”,除此之外别無他法。
但喬安安卻不能抗衡虛王那“因果改造”的威力,所以...荊瞌決定用這種同歸于盡的戰法。
這或許也是唯一的方法。
“野狗...你曾經奪走了我的眼睛,現在也破壞了我的理想。”
虛王那長出觸須的身體,此刻正在緩緩分解,那就是他夢寐以求那不死不滅身體的真面目。
醜陋至極,毫無美感。
“我還是人類嗎?”
“我隻殺人類。”
兩人最後的對話結束,可怕的傷勢并沒有給他們那麽多的時間,心髒很快就會停止跳動。
本打算出手的段月閉上眼睛,似乎在爲一代刺客枭的隕落而感到哀傷。
“将戰場收拾一下吧。”段月吩咐完,便調頭離開。
手下的人忙碌了起來,他們知道有更大的工作等着他們去做。
不論是輝夜宮遺址的調查,還是傷員的運輸,還是将整件事情背後的脈絡全都梳理清楚...全都成了比戰鬥本身更痛苦的差事。
黃蜂、紅豆、雪焱、電王、雙生也脫離了危險,站在了海面上。
“你沒走?”黃蜂看到紅月還在原地。
“我心裏有數。”紅月冷冷說道。
“呵呵,雖然有些不地道...但是這個還是得戴上。”
黃蜂再次給紅月戴上了手铐,那是能夠封閉她能力的特殊材料制作的。
喬安安深吸一口氣,将荊瞌的雙眼合上,緻敬這位勇氣過人的刺客。
在最後一刻,他以人類之軀,竟然破解了虛王的因果改造。可說是一位傳奇人物了。
“怎會這樣...”高漸來看着荊瞌的屍體說道,“我才剛剛找到容身之所。”
他才剛剛找到一個能爲他生命打着明燈的人。
對秦舞陽也一樣,荊瞌是他們不容置疑的大哥。
就在衆人處在一種沉默悲傷的氣氛中的時候,卻聽見一陣強烈的嗡嗡聲,似乎有什麽東西從天空中掉了下來。
轟隆一聲,那人影墜在了地面,而且就在荊瞌的屍體旁邊。
來人帶着防毒面具,渾身裹在土灰色的制服之中。
喬安安和秦舞陽他們都認出來了這人是誰,那是在分海通道的時候,混在黑瞳民中的強大高手,還說了很奇怪的話。
“你是..那時候的!”喬安安忽然說,“你想做什麽?”
“我說過你會找到想要的東西,如何?”面具男輕松地說,“從結果而言,你竟然做到了。”
“你這次是人還是機器?”
喬安安想起那可怕的爆炸。
“當然不會是本尊了,我可是面對着上百個高手呢。”面具男掃了一眼岸邊,嘻嘻笑了笑。
“我有很多話要問你,這次我不會破壞你這副身體。”喬安安舉起刀。
“你沒這機會了,放棄吧...這次我所使用的機體,就算是你也沒辦法奈何。”面具男搖搖頭,“何況,我這次也不是帶着惡意而來。”
衆人愣了愣,看他接下來一步的動作。
面具男看了看荊瞌和虛王的屍體,歎了口氣。
“你們知不知道,他們兩人本來就是兄弟。”他不無悲傷的說。
全場的人都發出了“咦”的聲音,全都被面具男的話給驚呆了。
“我和他生活了好幾年,沒聽過什麽兄弟!”秦舞陽大聲說道。
“你是後面才來的...”面具男緩緩說,“虛王本來也姓荊,具體的名字已經不可考察...因爲家中在那次事件中被喪屍感染,荊瞌一個人逃了出來。可是他不知道,虛王,也就是他的兄長...并沒有變成喪屍,而是成了變異的黑瞳民,獲得了超能力。”
這段是真是假的曆史,聽得衆人有些不敢相信。
“後來,荊瞌接到了對虛王的暗殺任務...膽小的他那是第一次面對強大的黑瞳民,可看到對方的臉時才看到了那就是自己的兄長。”面具男說,“可到了那時候,荊瞌的劍已經刺穿了對方的咽喉。”
這些事情,荊瞌曾經說過。
“那時候,虛王的左眼被移植給了荊瞌,不是嗎?”高漸來問。
“那次的移植手術,就是我做的。”
面具男道出了驚人的事實。
“你..就是那時候的所謂遊方術士?”高漸來問。
“那時候的我隻不過是心血來潮随便走走,但我有個習慣...那就是我不會見死不救。”他笑着說道,“現在也一樣,我要讓荊瞌複活,這也是虛王曾經拜托給我的事情。”
“複活?是虛王所拜托?”喬安安問,“虛王會做這種事?”
“我不是在爲他洗白。”面具男認真的說道,“那次之後,我意識自己犯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失誤,那就是我誤判了虛王的死。所以當我知道他還活着的時候,去找過他,答應實現他一個要求。”
衆人聽得入神。
“但是,他并沒有提出利用我的醫術或是其他的技術,隻是說...未來他和荊瞌必有一戰。”
“如果他赢了,那麽會讓我幫助他征服整個地球。”
“如果他輸了,那麽就讓我想法設法将他複活。”
“如果是兩人像那天一樣同歸于盡...那請我,再次選擇讓荊轲繼續活下去。”
面具男的話講完,衆人也算是對虛王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或許他那顆被野心所吞噬的心中,還存在着對荊瞌這個弟弟的愛吧。
“那麽,你能将荊瞌複活?”高漸來大喜問道。
“嗯,我會再次移植虛王的左眼給他,這是唯一能救他的方法了。”面具男說,“而且,我還有一個禮物要送給...紗織小朋友。”
所有人都一愣,爲什麽要給紗織送禮物?
面具男開始解釋。
“因爲我的原因導緻了這段孽緣,而受虛王傷害的人也很多。不過我嘛比較怕麻煩,請我動一次手術沒有十億是不可能的...所以爲了補償那些被虛王傷害過的人,我決定隻給紗織一個禮物,那就是虛王的右眼。”
所有人都一頭黑線,合着這位大神是想拿紗織一次了事啊。
不過按照此人的能力,的确這是個非常好的機遇。
“我,我也想要啊。”高漸來試探着說道。
“别傻了,你知道紗織擁有純血白瞳民的資質吧。”面具男不耐煩的說道,“若是移植給你,不出三天你就會死。”
紗織重重點頭。
“我願意接受,若是以後遇到危險我也能幫忙的話...我願意接受!”
“哈哈,勇敢的小姑娘...可是會很疼的,因爲我的手法不像庸醫那麽畏畏縮縮,你确定?”
“我确定。”
秦舞陽握住紗織的手,兩人相互點頭。
之後,果然這面具男并非等閑之輩,隻用二十分鍾,就以眼花缭亂的手法完成了兩人的移植手術。
荊瞌拿到了虛王的左眼:夜黑之瞳。紗織則得到了右眼:森羅萬象。
“他們沒事了,荊瞌會活過來的,黑瞳民的血質正在他體内滋生。”
面具男吐出一口氣,伸了伸懶腰。
接着,他轉向了喬安安。
“我本來去輝夜宮便是想幫李慶個忙,将他的妹妹帶回去...可沒想到遇到了你們,後來才知道是個小誤會。”面具男說。
“您...前輩,是我太沖動了。但您竟然認識李慶?”喬安安見識到這人的高超能力,也是尊敬了起來。
“别大驚小怪,他并沒見過我...不過他是個很有意思的家夥,而且還幫我的孫子。”面具男擺擺手。
接着他轉向了岸邊此刻躺在希瓦懷裏的李若彤。
“她得到了人柱的力量,但我們都慢了一步...虛王的方式并不對,她的意志此刻正在和遠古智人的意志相互融合。”面具男語氣透露出了擔憂。
“您這是...什麽意思?”喬安安連忙擔心的問。
“得到人柱的力量固然是好事,就像這個小朋友一樣,能和血狼神溝通倒也好...但是那遠古智人十分特殊,恐怕沒辦法和李若彤相處那麽融洽。”面具男說。
接着他想了想。
“你們以後啊可能會很辛苦,我就破例給你們個小提示吧...希瓦眼底的能量紋路,或許是能夠壓制第二人柱遠古智人的方法,你們要對她好一些。”
“敢問您尊姓大名?”喬安安感激地問道,“我想回去告訴李慶,讓他記着您的好。”
“我隻是個閑不住的老頭子而已,但是下次來北聯,或許可以見一面。”
面具男笑了笑,機械的身體緩緩升空。
“我來得快走得也快!不要想我!”他說道,“不過你們記好了,别以爲我今話,手術費十億新聯币起步!歡迎來北聯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