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放棄了對醫院的攻陷,而上一次他們也讓飛岩得知了其目标正是李茂。
這件事牽扯着關于進入輝夜宮的方法一事,飛岩也是整理了情報向副盟主進行上報。
但得到的回應卻十分冷淡。
段月的原話卻是:“李茂也是聯盟的公民,那麽隻要他呆在我可觸及的範圍内,便不會有事。”
這句話的潛台詞便是,如果想去尋求輝夜宮之類的,那就不再施加保護。看來段月也不想插手黑水營與其他兩個勢力的紛争。
首先聯盟曾經許諾過中立的立場,其次...目前盟主不在,以段月的能力也無法制衡三大勢力。
荊瞌的身體在一天天恢複着,身上纏着的繃帶也越來越少。其實他的傷并不重,但是出血和疤痕較多,所以需要特别謹慎。
至于内髒的幾處破裂,已經在先進的醫護條件下痊愈了。
距離荊瞌向高漸來所許諾的七天承諾,隻剩下兩天了,不知道能不能及時回去。
“七天?”徐晴冷哼一聲,“你的傷至少要趟三個月,少一天都不行。”
“幫幫忙吧,公司會解雇我的。”
“什麽工作?殺人麽?”
“你很清楚嘛。”荊瞌尴尬地笑了笑。
的确是接了殺死虛王的委托。
“你放心養傷吧,荊瞌...”李茂說道,“我已經想通了,先把女兒養大再說...至于輝夜宮,我不想冒險了。”
“你這麽說,該不會是擔心我的身體吧?”荊瞌歎了口氣,“我的恢複能力很強,不騙你。”
徐晴看了一眼荊瞌的檢查報告。
“的确,你幾處嚴重的傷勢已經恢複了,而且經曆那次爆炸...你身上竟然一點零件都沒壞。”
“零件...”
“不過很奇怪,你應該是擁有特殊能力的...黑瞳民才對吧?但是你的身體能力水平,卻和普通人類沒有什麽區别。”徐晴說,“唯一的優勢,也隻是恢複能力強于普通人。”
“我不是黑瞳民。”荊瞌說,“能使用特殊能力的,又不隻是黑瞳民。”
“如果你是就是大新聞了...當年那個人類陣營的枭怎麽可能自己是一個黑瞳民嘛。”徐晴說。
“你怎麽想都好,别再提起那個綽号了。”
荊瞌疲憊的合上了眼睛,他的手腳還不能活動,不過身上的大部分繃帶倒是都解除了。
本來就是皮膚多出開裂,不是什麽嚴重的傷。
“他受的傷有多嚴重?”李茂問。
“主要還是失血過多和髒器破裂...除此之外,他的左眼似乎失明了。”徐晴低聲說道,“但是我們可以安裝義眼,所以不用擔心。”
“失明?”李茂看着荊瞌那漆黑的左眼。
平日裏都被長長的頭發遮擋,現在爲了讓傷口愈合,全都露出來了。
“别開玩笑了,這隻眼睛...從一開始就看不到。”荊瞌淡淡的說。
“看不到?”
“嗯,因爲是别人的眼睛。”荊瞌若無其事的說道。
兩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怪不得這個左眼和荊瞌看起來格格不入..因爲這分明就是黑瞳民的眼睛。
而從荊瞌的體質來看,他又像是普通的人類。
“你不想多說的話,我也不會問...”徐晴說道,“但是,那天...你爲什麽要救我?”
她的目光十分認真,像是不得到答案便不會善罷甘休。
“沒有細想,身體就那麽做了。”荊瞌擡起頭來,“我不想看到你死。”
“所以就自己去送死嗎?你考慮過我的心情嗎?”
“抱歉,沒有。”荊瞌打了個哈欠,恢複了平日的樣子,“我要睡午覺了。”
于是徐晴隻好無奈地走出了門,李茂也默默退了出去。
眼見荊瞌的情況已經穩定,徐晴看着李茂,終于開始說道這次的正題了。
“你也别光顧着擔心他了,你自己的檢查結果也出來了。”她默默說道。
李茂一愣,他似乎都忘記自己是個病人了。
“是嗎?什麽情況,直說吧。”李茂靜靜說道。
“你身上有多處癌症...”她說道,“雖然還隻是初期到中期,但是情況隻能說十分不樂觀。”
“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李茂的樣子很平靜,他已經做好了随時死去的準備。
“很奇怪,一般來說癌細胞都是由重症部位向其他地方擴散的...但你體内的幾處癌症,卻都像是同時開始發展的。”徐晴說,“我聽說,你的癌症是人爲施加的,對嗎?”
“啊,關于這個...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不知道是不是真如對方所說。”李茂靜靜點了點頭,“原話是...要奪走我的健康。”
“這種能力十分惡毒,我們一定要找到治療的方法。”徐晴說,“你不能放棄,要在這裏接受長達六個月的治療,我們會用最新的技術保住你的性命。”
“六個月...這治療費用我不可能負擔得起。”李茂搖了搖頭。
“不要錢。”徐晴說道,“這是實驗項目,而你是志願者,所以不收錢。再者,這次荊瞌救下了多名勢力中的大佬,相信他們很願意爲救命恩人的朋友出錢治療。”
李茂聽了十分感動,難道生活真的可以繼續嗎?
自己還有向前走的希望嗎?
“如果不接受治療,我有多久時間?”他問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你...難道不打算接受?”徐晴愣了愣,“荊瞌冒了那麽大生命危險隻爲了保護你,你自暴自棄的話,我可不會饒了你。”
“不,我沒說不接受,隻是在那之前有事情想了解。”李茂說。
“是嗎?也許是幾個月,也許是幾周...一切都在不确定中。”徐晴說,“由于緻病原因是超能力,所以不能用常識判斷,但是你體内的癌細胞暫時還不會影響到你的機體能力,所以我能說的隻有這些。”
“謝謝。”李茂說道。
在這之後又過了兩天。
荊瞌超人的恢複能力簡直讓所有的醫療專家都驚歎了,他們從未見過人類中有這樣的個例。
雖然這種恢複力在黑瞳民中并不罕見,但人類竟然有如此的能力,實在令人驚歎。
“你左眼的事情,我們醫院會永久保守這個秘密。”徐晴說道。
“嗯,我到了約定要回去的時間了。”
荊瞌揉了揉發酸的胳膊,以及遍布針眼的手背...重回地面的感覺,步子有些不穩,但狀态不錯。
“身體的大部分傷口都已經愈合了,但最起碼也應該再住院兩周觀察情況的。”徐晴默默說道,“但我知道,是不可能有人能阻止你的。”
現在的荊瞌重新用頭發遮住了左眼。
看到徐晴失落的樣子,他有些猜到了這女孩的心思。
于是他用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然後露出了笑容。
“等事情結束之後,我會回來。”
雖然說得很生硬,但卻讓這個愛慕他的女孩感動了許久。
“再見...”爲了不在他的面前掉下淚水,唯有匆匆的離别。
李茂和荊瞌在病院門口向衆人告别。
“因爲不知道想要我命的人什麽時候再來,所以不能再麻煩各位了。”李茂說。
“不必這樣說,聯盟本來就是要保護公民生命安全的。”飛岩道。
“各位,再會了。”
荊瞌默默轉身,卻被飛岩的話給叫住了。
他用隻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在其耳邊說道。
“你複制了我的能力,才保住一命的,對嗎?”
荊瞌的眼皮動了動,然後看着飛岩。
“噓。”
他擡起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同時目光變得淩厲異常。
飛岩向後退了兩步,似乎是被荊瞌的樣子給吓到了。
“他究竟是何方神聖...難道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内嗎?”
在那個時候,闖進炸彈房間的飛岩,明顯感覺到了相似的能量。
再加上散落在地面上的岩石碎片,他十分确信這裏曾經有使用他能力的痕迹。
但那個人不可能是他...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荊瞌不知道用什麽方法,用出了土之壁壘,防住了大部分的爆炸沖擊,才保住一命。
如果真是這樣,他進去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點,但是...仍然受了近乎死亡的重傷。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爲什麽要拿自己的命冒險。
從始至終,枭仍舊是那個深不可測的枭,看似合理的巧合,其實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好在不需要再在戰場上,與這個家夥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