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想逃避自己殺了人的事實,逃避紗織看見自己恐怖的一幕的事實。
這一切讓他自主地朝着怪物化的方向發展,直到理智被再次吞沒...
但是,紅尾怪物的能量已經在剛才的最後一擊上用盡,如果這時候秦舞陽強行讓自己怪物化...隻會消耗他本身的生命能量。
也就是說,再這麽繼續下去,他會死。
女劍士舉起劍刃擋在紗織父女的面前,看着痛苦的秦舞陽身上再次凝結出可怕的紅色外衣。
這一次凝結的速度比剛才慢下了許多,但是女劍士的顧慮也更加多...
她不但要保護身後兩人的性命,也想确保眼前這個怪物不要去殺更多的人。
因爲她看到了,剛才那少年殺人後無比悔恨的目光。
他不是壞人。
“放馬過來吧!”
紅尾怪物瞬間高高躍起,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個深坑,以可怕的速度朝女劍士奔襲而來。
這一次,她不能依靠自己出衆的速度躲避,必須正面接下怪物的攻擊,因爲她身後有着要保護的對象。
“既然如此...”她橫立劍身,“蝶.輪舞!”
長劍在女劍士身前劃出了一道藍色的弧形軌迹,接着巨大的蝴蝶虛影便凝結在了秦舞陽的眼前。
這蝴蝶虛影以氣凝結爲實質,能夠防禦一定程度的攻擊。
紅尾怪物不斷撞擊着蝴蝶虛影,竟然在一次次撞擊下,讓女劍士的防禦即将潰散!
“再這麽下去不行...”女劍士起了些許的殺心,“必須暫時讓他失去行動,抱歉...恐怕會讓你落下什麽可怕的傷口!”
那瞬間,下定了決心的女劍士判斷哪怕要重創秦舞陽,也必須使出更加緻命的劍技才行了。
于是,她趁着蝴蝶虛影還未消失,轉眼間便出現在了紅尾怪物的頭頂,雙手握住劍柄朝下刺去!
“蝶.咬殺!”
在紅尾怪物頭頂的女劍士,整個人周身都湧起了藍色的“氣”,接着就好像一隻巨大的藍色蝴蝶般,朝着紅尾怪物撞了過去!
如果中了這一招,她有自信直接讓紅尾怪物失去戰鬥力,但卻不能夠保證他不留下什麽終身性的傷口。
但是如果放任下去,他也隻有死路一條。
“抱歉了...”
眼看巨大蝴蝶與紅尾怪物就要撞擊在一起,一道銀光急切地襲來,直接将一紅一藍兩道身影格了開來。
不知道來人用了什麽詭異的技法,竟然讓兩道身影的攻擊都偏斜了一定的角度,沒有讓這輛股強大的力量正面撞擊在一起。
女劍士的藍色蝴蝶順勢飛出了幾十米遠,在遠處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個可怕的深坑!
而紅尾怪物呆呆立在原地,一個黑發的劍客用一柄三寸長的短劍刺入了紅尾怪物的後頸。
“真是的...你用這種力量,真的會将他殺掉的。”
他似乎有些不滿地數落着女劍士,然後拔出了手中的三寸短劍。
而紅尾怪物竟然在這柄三寸短劍的威力下屈服了,它瞬間躺倒在地,怪物化的能量外衣漸漸褪去,露出了秦舞陽的真身。
而他,已經因爲過于疲憊和重傷睡去了。
“還好沒有到最後的那一步啊...”黑發劍客松了口氣。
女劍士看着來人,這黑發的劍客有着仿佛古人一樣的流發,還遮住了一邊的眼睛。
再仔細看,他的腰間竟然還夾着另一個銀發的男子...
“荊瞌...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秦舞陽會變成這種可怕的怪物。”銀發男不滿地說道,聲音有些虛弱。
“嗯?我以爲你應該能夠猜到這種設定的吧...”被叫做荊瞌的黑發劍士平靜的回答道。
接着,他将銀發男放在了地上,讓他靠在牆角休息。
銀發男子的前胸有着一道不明顯的劍傷,此刻仍然在冉冉流下鮮血。
“你是...白天的。”李茂淡淡說道。
“高漸來先生?”紗織問道。
“啊,是我...”高漸來忍着疼痛說道,“你們沒事,還算好。”
“我的事情,不是你們洩露出去的?”李茂雖然已經有些肯定,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哈哈,我和那些強盜絕對不是一夥的。”高漸來擠出一個微笑。
紗織輕輕站起身來,走向了已經昏迷過去的秦舞陽。
“他...他沒事吧?”她轉頭問荊瞌,這個她不認識的大哥哥,似乎知道一些關于秦舞陽的事情。
“嗯?沒事啦,這種事其實很平常。”荊瞌打了個哈欠。
“平常?!”紗織問道,“這麽痛苦的事情,對他而言很平常麽?”
“嗯。”荊瞌淡淡回答道,“知道他背負着這樣的命運,你還能以從前的目光看待他嗎?”
紗織有些遲疑,但她忽然想到了,那時候秦舞陽擋住圖牙的刀時,他的背影。
“我一定會保護你們的。”秦舞陽那時候說。
“我...能!”紗織堅定的說。
“呵呵,随便你。”荊瞌沒有多說什麽,然後看向了遠處正在原地休息的女劍士。
與此同時,女劍士也注意到了荊瞌,這個輕而易舉改變了她劍技方向的男人。
荊瞌穿着的還是平常那件寬松的袍子,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忽然在夜裏出現的劍客。
“你...是誰?”荊瞌淡淡問道。
“我倒想問你這個問題。”女劍士回答。
“你可是打傷了我家的寵物...态度敢不敢再嚣張點?”荊瞌無奈道。
“寵物?他可是殺了人,如果沒有我在,他會殺更多的人。”
女劍士将劍入鞘,緩緩起身,雖然隻花了幾分鍾,但她體内的“氣”已經恢複到了巅峰水平。
雖然四肢有些酸痛,但是即使要再戰鬥也不是不行。
荊瞌默默盯着女劍士,顯然他也十分戒備。
“夠了,我也該走了...本來也隻是感覺到了不尋常的能量才來看看的。”女劍士轉過身,不耐煩的說道。
這時候,高漸來卻眼尖地注意到了女劍士腰間所别着的劍。
“等等!那柄劍...那劍枕的形狀。”高漸來似乎忘記了胸前的劍傷,“你難道是蟲軍的那位傳奇劍客...代号夜蝶?!”
女劍士一愣,臉上忽然紅了一片。
“代号夜蝶?!那是什麽稱呼?”
她連忙轉過身來瞪着高漸來,有一種“你把話給我說清楚”的意思。
“夜蝶...是《異度見聞》雜志裏介紹過的蟲軍的主力之一啊。”高漸來興奮地說道,“沒想到本人居然...這麽漂亮,簡直像仙子一樣...”
“這麽說來,她似乎的确在出招的時候說過...夜蝶這個詞。”李茂說道。
有着異域般神秘的藍發藍瞳,身着藍袍的優雅蝴蝶劍士...遊走于末世之間,代替蟲王李慶行駛蟲軍的力量。
擁有極快的出手速度,和令人眼花缭亂的出劍技巧...從沒有人能夠完整地看出她一套劍技的真面目。
執行機密任務的同時,還留下了許多行俠仗義的新聞,這些全都被一一記錄在了《異度見聞》之中。
“你...你說的這些是一本雜志裏寫的?”女劍士愣住了,“可惡...究竟是哪個混蛋,是我們内部的人嗎?”
她似乎對《異度見聞》這本雜志相當的不滿。
“夜蝶小姐,請你務必給我簽個名!”
高漸來爬向了喬安安,甚至前胸的劍傷都湧出了鮮血。
“喂喂喂...爲這種事情死了的你,也可能會出現在那本雜志中。”荊瞌無奈道。
女劍士指着高漸來說道:“聽好了,我不是什麽夜蝶...我是李慶的左膀右臂,蟲軍首領的護衛——喬安安!夜蝶隻是我的招式名字而已,至于代号我還沒有确定,不要給我随便起名!”
說罷她扭過頭去低聲說道:“代号這種東西,必須得和李慶起個情侶的才行...”
這扭曲的執念讓人也不免有些汗顔。
“蟲軍的人,來南部聯盟想做什麽?”荊瞌默默問道。
“哼,沒必要和你們透露...不過你們那個小鬼所殺的家夥,是黑水營的番長。不想惹上麻煩就快點離開這鎮子,别怪我沒好心提醒你們。”
喬安安說完話,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化爲一道藍光朝着夜空的遠方不斷沖去。
“簽名啊...”高漸來兩淚縱橫地趴在地上,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呃啊啊啊啊!真是一群麻煩的廢物!”荊瞌有些情緒失控地喊了一聲,然後扛起了兩人的身體,朝着樹林子裏走了過去。
“我們也來幫忙吧...”李茂淡淡說道,“畢竟這件事情,也是爲了救我們。”
紗織也幫忙扶着秦舞陽,和那時候一樣。
荊瞌在圖牙的身上簡單地搜了搜,掏出了一個信封以及黑水營的令牌,接着他又把珍珠歸還給了李茂。
“最好将這些首飾盒留在這裏...”荊瞌說道,“這麽多拿不走的,你知道的吧?”
李茂點了點頭,雖然很不舍,但還是放棄了那些首飾盒。
“走吧。”他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