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又去了好幾個宇宙。每到一處,就向原本的地球傳送去信息。同樣,一次都沒有回複。
讓我絕望的是,不管我去多少個宇宙,莫可都患有不同的不治之症。而當我詢問帕金森綜合症時,人們的回答都是“不知道”。宇宙們好像串通好了似的,要把我和莫可囚禁起來。
我感覺到被深深地欺騙了。莫可說的話又一次閃過我的腦海。是啊,我就像是無端漂流的泡沫,我天真的想法,就像泡沫一樣短暫,脆弱。我在一個又一個的宇宙裏穿梭,我見到一個又一個莫可。我被孤獨所包圍,我好想回家。
我想見莫可,我想見我的莫可!我想見那個會用手撫摸着背上有黃色斑點的貓咪的莫可……
可是我回不去了…我的肉身,已經變成了宇宙中連質量都可以忽略的量子态……莫可,都是我不好……
就在下一個宇宙裏,我見到了B2。那是宇宙艙識别并傳送給我的信息。
我好像在他鄉見到兒時的玩伴一般,孤獨已經快要殺死了我。我立刻去見了他,他看着我,眼睛裏也露出了溫柔的笑意。那笑意快要把我融化了。
我跟他說個不停,我告訴他我的莫可,我的初衷,我還告訴他我的孤獨。我把我一直不敢說的,沒人可說的都告訴了他。
說完,我已經淚流滿面。
他點了支煙,眼神變得悲傷得無以複加。
他說:“其實,根本沒有什麽多元宇宙。”
我瞪大眼睛:“什麽?!”
“真的。我想明白了,我已經去了四十八個宇宙,它們的确都不同,但卻不是在時間軸上獨立存在的。”
“這是什麽意思?”
他猛吸了一口煙,說:“這一切,過去的、過去的分支;現在的、現在的分支;将來的,将來的分支,其實全部都在一起。沒有過去、現在、将來,不用我們的時間概念劃分。”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理解。
“算了,你别想那麽多了。你就随便找個宇宙活着吧,直到你的量子能消散爲止。計劃失敗了。”B3說道。
我像個僵屍一樣點了點頭,慢慢走出了房間。
任務失敗了。我傷害了自己,我更傷害了莫可。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甯願和她在一起,哪怕隻有一年,半年……
我感覺什麽宇宙都失去了色彩。我又駕駛着太空艙在彗星群裏穿梭,想要找回我失去的顔色。
深黑色的幕布,上面鋪滿了彩色的星宿。它們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它們看着我,像個在森林裏迷路的小鬼。
最後我又去了幾個宇宙。在我打開太空艙之前,我啓動了它的自爆裝置。
謝謝了,陪了我這麽久。
我沒有飄向那熟悉的蔚藍色星球,而是朝着相反的,更漆黑的方向慢慢飄去。我不知道量子态的我能在這些引力子流中保持多少時間,但我不在乎了。我隻想盡快結束掉我的孤獨感。
莫可,我的莫可。
地球,我的家。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也許是一年,也許是一萬年。
死亡,原來并不能終結這份蝕骨的孤獨。它卻把這份孤獨,延長到了永遠。
我漸漸地在漂流着。我仿佛變成了一條長長的河,水星從我眼前穿過,織女座掠過我的身旁……那些顔色點染了我,我就這麽飄着。
時間已經不再有意義了,有的隻是無盡的空間。
我終于理解了莫可這句話。我的精神,我的情感,我的思考,全部都是這果凍世界的泡沫。
我不受制于時間,我不受制于物質。我漂流在宇宙的每一處,每一分,每一秒……
B3說過,這一切,過去的、過去的分支;現在的、現在的分支;将來的,将來的分支,其實全部都在一起。
是啊,莫可。
根本沒有什麽過去和未來。過去和未來的你,都是你。不同宇宙的你,也都是你。所有的你都在一起……所以,我不管走到哪裏,面對的都是那個快要離去的你……
這是一個果凍世界。
所有的我們會聚在一起,根本不要時間來劃分。
而我即将找到物質的盡頭,我的精神像泡沫一樣,想要從這塊果凍的世界裏滲透出去。
我漂流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再也無法回到過去。
對不起莫可。我找到了你五十一次,也離開了你五十一次。那麽多宇宙,爲什麽我沒有早點想到呢。我離開時你會哭,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可現在太晚了。
我隻能當一個永久漂流着的泡沫,不依托物質,不依托時間,我将永遠孤獨下去,永遠永遠……
滿眼的白光。是時空的盡頭嗎?果凍之外嗎?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莫可,是你,我看到了。
我們到了,我們的家,永遠的家。
日記在這裏顯示中斷。
賽安斯的漂泊流浪沒有經過多久就結束了,他在果凍時空的盡頭,竟然穿越了位面,來到了另一個時空。
起死回生的他,攜帶者大量高科技的技術,來到了X病毒爆發的世界中去。
莫可的病被他抛在了腦後,而現在...該是賽安斯一展雄途的時候了!
賽安斯雖然本身并沒有感染任何病毒,因此也不具備任何能力。不過,他的機械制造能力确是數一數二的。
另一個時空的地球擁有大量的科技,但是目前賽安斯由于材料和設備的限制,無法将其再現。
但是,他的記憶中存儲着大量機甲的設計圖紙,因此賽安斯便成了可怕的殺人機器的發明者。
同時,他還能夠利用大量的檢測設備來監控強者的數據,并且制造出與之相稱實力的機甲來。
所有的對手都不曾樂意面對賽安斯這樣的對手。
但是某天,在末世中如魚得水的賽安斯,碰到了就算是自己也不敢輕易去招惹的可怕存在。
他有着冷峻的面容,一雙通紅的眼珠瞪着。
那正是發狂狀态的鄭虎,也正是目睹了這一畫面之後,賽安斯忽然對研究強者的極限産生了興趣。
像鄭虎這樣強大的人,隻要聚集在這類人的身邊,一定能夠看到更多的血腥與殺戮。
于是,賽安斯從很早開始就以大戰神的身份在與十二豺做着接觸。
當然,那時候的他并沒有實質性的叛變行爲,不過...隻是和對方交流一些變強的心得而已。
來到這個世界的賽安斯變得十分空虛,恐怕之前那小小願望,以及那女孩的疾病,早已經抛在了腦後吧。
不過,鄭虎和十二豺也沒有讓他失望。
随着收集到強者的數據越來越完善,賽安斯的機甲也越來越強大。
甚至,機甲還知曉所有人類強者的,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弱點。
鄭虎正是看中了賽安斯這一點,才會利用他。
不過賽安斯明白自己被利用的事實,他對自己的能力一向很有自信,就算是深陷其中,他也自信能夠随時抽身而退。
這一次,鄭虎要求直接與部落開戰,賽安斯也沒有拒絕。
因爲,他已經知道了一些鄭虎想要的東西的内幕,而且那東西就在神山山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