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不趁機殺掉他!”晉普阿旺對黑袍人之前說的話很介意。
“他雖然重傷,但很難殺掉,否則他也不敢在傷後還出沒在古城内部。”小胡子立即收回了自己的武器:“帶走這裏能帶走的所有東西,朝聖者還有人世間估計會有後續的行動,我們先避一避。”
密室中的東西其實不多,幾個石台上有那種像石頭雕刻出來的盒子,很沉,而且外面塗了一層蠟質物,這樣的石頭盒子可以保存無數的歲月。他們把盒子分頭裝好,兩個德國人又開始騷動,不過他們已經不再打六棱球的主意,而是想要脫身,小個子跟小胡子交涉,說他們已經完成了該做的事,希望小胡子也兌現承諾。
但現在肯定不是商讨這件事的時候,小胡子他們收好了東西,帶着兩個德國人就離開了密室。他們現在還不能急匆匆的就從古城遺址内脫身,黑袍人和博思巴的争鬥剛結束不久,古城外圍估計會很危險,需要靜靜的等待一段時間之後再說。
貢覺帶路,把他們領到了之前隐藏過的地方,兩個德國人都縮在牆角,不停的争取自由。小胡子不想殺他們,不過已經落在自己手裏了,還是問了點關于軍刀團參與末世預言的情況,老趙提供過一些,但他肯定沒有德國人知道的多。
最開始的時候,兩個德國人都裝糊塗,說是在隊伍裏幹體力活的,不攪合具體的行動任務,晉普阿旺沒有那麽好的脾氣,而且這一次不和前一次逼問一樣,小個子還有用處,不能下手太重。
晉普阿旺一發狠,小個子就慫了,七零八碎的東西說了一些,裏面有些情況老趙已經說過了,其實小胡子最想知道的,是軍刀團的動機,他們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從遙遠的歐洲跑到藏區,隻爲了尋找東方人遺落的曆史和文化?
當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兩個德國人都含糊了,他們說,以自己在隊伍裏的身份和地位,無法得知這樣隐秘的情況。但是晉普阿旺剛剛揪住小個子的衣領,對方的口氣就跟着變了,說自己隻知道一點,還是很無意的情況下從别人嘴裏聽來的。
“軍刀團想要做什麽?”
“他們尋找那顆透明的球,隻爲了當做一個籌碼。”小個子道。
“籌碼?什麽樣的籌碼?”
但是對于更具體的情況,小個子真的就不知道了,晉普阿旺逼問也沒用,确實不知道。小胡子對晉普阿旺使了個眼色,兩個德國人從後面就被打昏了,不會要這兩個人的命,但至少要三個人完全脫身後才會放他們走。
他們就躲在這個閣樓裏,開始翻看從密室弄回來的東西。當初留下這些東西的人顯然是想讓信息永久的保存下來,每個石盒裏,都有一些被打磨的很薄而且很光滑的石片,信息是直接留在石片上的。
古老宗教在那個時候基本上已經完成了過度,文字定型了,這些文字需要晉普阿旺去解讀,他解讀出來一部分,就給小胡子口述一部分。
枝枝葉葉的信息可以略過不提,其實,古老宗教在第一次大規模分裂的時候,聖器已經丢失了,這些内容,傩脫次的暗夜神廟的壁畫中曾有記載。聖器丢失之後,古老宗教進行過秘密的尋找,他們大緻把聖器的下落框定在一個廣袤的區域内,前後幾百年的時間裏,這種尋找一直沒有停止。雖然目标有了,但因爲種種原因,聖器一直沒有找到,到了大魯特被推翻的時候,他們才發現,聖器在某個時間内已經被奪權派拿到了。
但奪權派沒有掌管聖器很久,他們取得了宗教的控制權之後,聖器再一次莫名其妙的丢失,關于丢失原因,到今天已經是個謎,沒有任何人能說的清楚。
留下這些信息的人推測,聖器再次丢失之後,可能還遺留在當時大魯特一系所框定的區域内,但是這片區域時一片,而不是一個點,很難找。而且留下這些信息的人顯然是在大魯特一系失勢之後爲了避免信息永遠斷絕,才留下了這些,他沒有尋找聖器的能力了。
當晉普阿旺解讀到這裏的時候,貢覺就發現遠處又有移動的光線的朝這邊趕來,解讀停止了,他們一起從閣樓的縫隙朝外面看。這一次來的人依然不少,而且他們的目标很明确,舍棄了沿途的一切,直奔神廟後的城牆密室而來。
這些人裏面沒有博思巴的身影,沒有黑袍人的身影,也沒有桑結和使用日本刀的那個古闆的人,所以這些人的身份暫時無法确認,但他們仿佛對城牆密室周圍很熟悉,直接奔過來之後,立即有人發現了小胡子從旁邊挖掘出來的通往地基的洞,經過短時間的試探,有人順着洞口鑽了進去,在下面勘察,把具體情況反饋回來。
他們仿佛仍然在争搶時間,下面的情況搞清楚之後,就有人試探着朝密室裏丢東西,來判斷裏面還有沒有危險,最終,這些人先後進入了密室,但他們看到的,隻是一個已經被清洗過的地方,所有的東西都被帶走了。
這些人顯然是來自朝聖者或者人世間的一方,他們沒想到間隔了半天時間,密室竟然已經被人提前一步下手了。這樣的情況讓對方有些騷亂,緊接着,一個領頭的人經過考慮,馬上帶着所有人急匆匆的在周圍搜索了一圈,不過他們對這裏不熟悉,沒有發現小胡子藏身的地方。
籠統的搜索之後,這些人就匆忙的順着原路離開。從這些人進來,到他們離去,這個過程中對小胡子三個人并沒有造成任何威脅和影響,但是不知道爲什麽,看着那一束束遠去的光線,小胡子的心頓時感覺不安,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情緒,他總感覺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因爲不明情況,所以小胡子他們暫時沒有離開古城遺址的打算,他們把兩個昏迷的德國人留在這裏,又悄悄轉移了藏身地。在藏身地呆了大概有一天一夜的時間,從密室帶回來的那些信息無法一下子全部解讀完,這需要個過程。一天一夜過去之後,貢覺就出去打探情況,一直過了很久,他才回來,據他說,古城遺址幾乎空了,看不到任何人的影蹤,而古城外面暫時也死寂一片,雖然留下了很多打鬥過的痕迹,但是沒有人。
“兩夥人都已經撤走了?”
“我們也抓緊時間離開。”小胡子想了想,問貢覺的打算,他覺得貢覺和蘇日可能都是同一類人,一輩子守在一片苦寒之地,就爲了守護祖先留下的一點東西。這樣的人可能很乏味,和他們做朋友沒有意思,但絕對值得尊重。
“我們都有這個。”貢覺晃了晃自己的左手,露出了笑容:“一起走。”
他們小心的從藏身地離開,所有負重都在晉普阿旺身上,爲的是讓小胡子在遇險時能夠全力對敵。不過貢覺所說的情況是真的,古城遺址已經空了,看不到一個人和一束光線,然而他們還是沒有大意,貢覺想帶着他們從隐秘的通道鑽出去。
他們一點一點的借着黑暗的掩護接近了通道,當貢覺率先鑽進通道的時候,一道聲音就像從擴音器中傳出來的一樣,充斥在整個地下古城内。
但這道充斥了古城的聲音對于小胡子還有晉普阿旺貢覺來說,是那麽的真實,就好像有一個人在他們耳邊說話,聽的清清楚楚。這是一道不算陌生的聲音,小胡子也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弄的一怔,不過他随即就分辨出,這是朝聖者**師博思巴的聲音。
他低下身子,朝四周看了看,隻能聽到聲音,卻看不到出聲的人,對方不知道在什麽地方。
“不要理會他。”晉普阿旺輕輕拉了小胡子一把,壓着聲音說道:“他肯定不知道我們在什麽地方,否則直接就暗中撲過來了,用不着這樣,我們先走。”
說着,晉普阿旺也一頭鑽入了通道,但是沉默了一下的聲音再次傳來,讓剛剛邁出腳步的小胡子怎麽走都走不動了。
“我知道你是誰。”博思巴的聲音飄蕩在空曠寂靜的古城中:“我也知道你在這裏,如果你還想保住那個女人的命,就從黑暗裏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