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發現頓時讓小胡子産生了更加濃厚的興趣和疑惑,雖然這個六棱球和資料乃至複制品照片都一模一樣,但小胡子還不敢确定這究竟是不是古老宗教的聖器,因爲種種迹象都表明,真正的聖器不應該出現在這座古城中。
小胡子慢慢的盯着六棱球觀察,一絲不苟,通過這樣細緻的觀察,他終于确定,六棱球确實是中空的,裏面有一團不知名的液體,這些液體和水一樣透明,沒有任何顔色。
“這顆球是我先發現的。”已經被重重甩到牆角的小個子仍然很不甘心的掙紮着,這顆球對于參與到末世預言事件中的所有人來說,都無比的重要。盡管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小個子還在徒勞的抗議。
小胡子不理他,因爲身心完全沉浸在這顆透明如鑽石一般的六棱球中,但是當他認認真真把這顆球完整的全部觀察了一遍的時候,一直眯着的雙眼驟然就睜圓了,仿佛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
在六棱球的一角上,有一條細微到幾乎不可能觀察到的裂痕,像頭發那麽細,這條裂痕不是球體外面覆蓋的那層蠟質物産生的,也就是說,裂痕來自球體本身。
“這不可能!”小胡子幾乎在一瞬間就把自己的念頭完全推翻了,古老宗教所膜拜供奉的聖器,絕對不可能出現任何損傷和瑕疵,小胡子很懷疑就是剛才晉普阿旺和小個子進行争搶的時候使六棱球跌落,導緻這條細微的裂痕的産生。
聖器,不會這麽脆弱,它是古老宗教的信仰象征,是創教神明所留的東西,代表着永恒。如果這樣輕易就出現了裂痕,該說明什麽?
小胡子還有些不甘心,盯着這條細微的裂痕注視了許久,越看下去,就越覺得這條裂痕非常紮眼,它就那麽明顯的存在在球體上。
“到底發現了什麽?”晉普阿旺無聲的在旁邊看了這麽久,終于忍不住問小胡子。
但小胡子沒有回答他,猛的朝後一轉頭,這時候,兩個人就同時聽到了從入口外傳來的一些響動。外面有貢覺守着,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制造任何聲響來擾亂小胡子,這隻能說明入口出現了問題。
小胡子的反應算是非常快的了,但是當他和晉普阿旺聽到聲音後的短短一瞬間,守在外面的貢覺就狼狽的進入了密室,而且他的樣子不是自願進入的,更像是被人硬生生給丢進來的一樣。貢覺收到了一股很大的力量的襲擊,一直滾進密室的時候還沒有穩住身形,小胡子抖手把六棱球托在身體後面,另隻手扶住了貢覺。
他們來不及說任何話,從入口外緊跟着又被丢進來一個人,是那個貢覺負責看守的德國人。貢覺遭到了很重的一擊,導緻他呼吸不暢,連着發出幾個模糊不清的音節,雖然小胡子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麽,但能感覺到貢覺提醒他們,來了一個非常可怕的敵人。
小胡子和晉普阿旺下意識的就盯住了入口,握住了手裏的武器,貢覺掙紮着站了起來,他的身手比小胡子差了些,但反應速度還有動作都是很靈敏的,能讓他狼狽成這個樣子,對手必定很強。
就在他們一起盯住入口的時候,那個把貢覺硬生生逼進密室的人,慢慢的從外面無聲無息般的走了進來,他走的非常慢,但這個人一出現,密室中就産生了一片無形物質的強壓,讓人感覺窒息。小胡子的瞳孔也随之猛的收縮了一下,他看到了黑袍人。
黑袍人仍然和過去一樣,像暗夜中的幽靈,來去無聲,他全身都裹在寬大的黑袍中,讓人很難看得透他。看到黑袍人,小胡子就條件反射般的想到,朝聖者**師博思巴和黑袍人的劇鬥已經結束了?是黑袍人最終獲勝?
“不要貪戀虛假的東西,它隻會讓你在原地永遠踏步。”黑袍人就站在密室的門邊,用那種奇怪如腹語般的聲音對小胡子說出了一句話。
小胡子的心思何等的機敏,立即就聽出,黑袍人是在說六棱球。因爲那條細微的裂痕的出現,小胡子已經對六棱球産生了很深的懷疑,懷疑這根本不是真品,此刻黑袍人一語中的,無形中就讓小胡子徹底認爲,這是僞造的聖器。
“你永遠都想象不到,聖器對于拜血教的重要性,它是一種象征,也是一種寄托。”黑袍人示意小胡子把手中的六棱球給丢掉:“在很久很久之前,拜血教曾經發生過數次巨大的動亂,聖器在動亂中遺失了,爲了穩定住所有人,掌權的一派不得不僞造出一顆六棱球,來冒充聖器,安定人心。”
黑袍人的話有一些道理,聖器在很久之前就遺失了,雖然大魯特一系一直掌控着宗教的主導權,但是聖器是他們的軟肋,制造一顆虛假的六棱球完全有必要。
“如果它是僞造的,爲什麽會被保存在這裏?”
“這顆球被保存在這裏的時候,大魯特一系已經失勢很久很久。”黑袍人轉頭看看密室中幾個大大小小的石台,對小胡子說:“這裏的東西,你可以帶走。”
“你殺掉了博思巴?”小胡子對于黑袍人的來曆猜測不透,但對方的動機很值得懷疑,不過這些動機,黑袍人根本不可能說,小胡子也不會費勁去問。
“他很難殺死,古老組織的底蘊已經被啓動,博思巴這樣的頭面人物無法輕易解決掉,所以,你立即離開。”黑袍人一字一頓的對小胡子說:“記住,重傷之後的博思巴仍然是非常緻命的!”
對于這樣的人,小胡子也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跟他打交道,雙方說完這幾句話之後就沉默了片刻,小胡子幾經思考,還是把那顆僞造的六棱球放入了背包,然後他開始打量石台上的其它東西,黑袍人已經那麽說了,如果小胡子真要帶走這裏的東西,他不會阻攔。
但是就在小胡子毫不客氣的準備清洗這裏所有東西的時候,黑袍人對着他搖了搖頭:“這條路,隻能你一個人走。”
小胡子的身形頓時就定住了,因爲一直安靜到幾乎無法察覺到其存在的黑袍人,在此刻突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機,這種人一旦萌生了殺機,就相當的可怕。他停下手裏的動作,重新正面面對黑袍人,眯着眼睛看着對方,在詢問他是什麽意思。
“有的人,注定是多餘的,或許在你看來,他們很有價值,但多餘的就是多餘的。”黑袍人深沉如海的目光望向了晉普阿旺,貢覺,還有另外兩個德國人:“你可以走,他們,必須死。”
“你是聖山的神佛?還是地獄的閻羅?你能掌控别人的生死?”晉普阿旺冷笑了一聲,對黑袍人的話非常不屑,雖然他知道黑袍人很可怕,但晉普阿旺一身骨頭都是鐵打的,不會被任何人所吓倒。
“你自己做出選擇。”黑袍人不理會晉普阿旺,隻和小胡子對話:“自己離開,或者和他們一起永遠留在這裏。”
“那就來吧,不用廢話。”小胡子丢下手裏的包,另隻手慢慢舉起合金管,帶着鋒利刀刃的刀尖一點一點指向了面前的黑袍人,他根本不回答黑袍人的問題,隻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走,就一起走,死,就一起死。這就是小胡子,這就是向騰霄。
黑袍人的目光頓時變的有些陰冷,就像注視一個背叛者那樣死死的盯着小胡子,氣氛頓時緊張的将要爆炸。
“我隻提醒你,你胸前的傷還沒有愈合。”黑袍人目光中的陰冷很快就消失了,他是個把心神控制的非常好的人。
“那麽你呢?”小胡子的眼睛自從被熏傷又治愈後,始終像是籠罩了一層灰霧,但是此刻,他的目光如同刀尖那樣銳利,看着眼前的黑袍人:“博思巴沒有死,就證明你殺不掉他,你們隻不過鬥了個兩敗俱傷,說不定,你傷的比我更重。”
黑袍人也在無聲的看着小胡子,他的所有情緒全部收斂起來了,誰都看不穿他的心思,他一直看了很久,突然就慢慢的點頭:“好,好,很好。”
噗......
小胡子猜測的一點都沒錯,黑袍人雖然很厲害,但他和博思巴這樣的強者生死搏鬥,無法全身而退,博思巴受了重傷,黑袍人也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