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他觸碰到那個球之後,圍在“井”周圍的人都感覺到了輕微的震動,震動迅速升級,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地方好像要塌,所以都拼命的跑,隻有兩個德國人不知道想幹什麽,結果放進井裏的那個方塊爆炸了。震動越來越劇烈,他們不得不臨時撤走。
說到這裏,小胡子就在想,自己手裏那隻突然開始跳動的瓶子,估計真的和井裏的東西有關,但弄不清楚是和刀子有關還是和球有關。
在震動達到高峰的時候,突然出現的桑結其實也被老趙那邊的人注意到了,隻不過當時顧不上理會這麽多,都忙着逃命。等到震動一消失,德國人馬上就開始收斂四散逃走的隊伍,想要再次摸過來。多吉老趙有意的躲避大隊,單獨出來行動,看看有沒有什麽機會。
“德國人這次的嘴巴太嚴了,這把刀子和這個球是什麽東西,他們可能知道,但一個字都問不出來。”老趙擡手看了看表,說:“滿打滿算,我們隻有幾個小時的時間,一旦天亮,我和老多吉就必須要歸隊,現在還不是脫離出來單幹的時候。小向,有把握沒?”
“我感覺,這個地方馬上要開始亂了。”小胡子在這種光線下不得不一直眯着眼睛,他朝四周看了看,暫時是安靜的,但誰都不能保證這種安靜可以持續多久。不管桑結有沒有在震動中死掉,肯定還有其它人世間的成員也到了這裏,至于棕帽子藏人,估計也不會閑着看戲。
“時間太緊,我們做一下分工。”老趙道:“小向,我們兩個負責去找東西,這個妹子讓老多吉保護住。”
多吉的身手絕對不如小胡子和老趙,他隻能用巫術殺人,不過自保的能力很強,帶嘉洛絨靜靜藏起來幾個小時應該沒問題。嘉洛絨不願意離開小胡子,即便隻是短短的幾個小時,但她什麽都沒有說,在小胡子手心上寫字,告訴他自己會等他回來。
天色完全暗了,所有人都知道情況有些複雜,不敢随意打開光源,暫時隻能靠頭頂的月光來行動。多吉帶着嘉洛絨先躲了起來,老趙和小胡子一前一後的離開,朝震動過的那片區域靠攏過去。如果是在震動之前的話,走過這段路一點都不困難,但是整片大地像是被一個巨大的犁給犁過了一樣,地勢變的很複雜且危險,地面上有的裂痕非常深,掉進去不死也要丢掉半條命。
“你熟悉德國人的隊伍,裏面的主事者是誰?”小胡子悄悄問老趙:“我可以按住一個,問點情況出來,我們就算拿不到東西,至少也要知道東西是幹什麽用的,和這個事件有沒有必然的關系。”
“按住也沒有用,隊伍的主事者有兩個,都是軍刀團直接派過來的人,用我們的話說,就是政治思想過硬,嚴刑拷打美色誘惑都沒用。”老趙回頭道:“要是能逼問出東西,我這個卧底早就動手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在距離那片區域的邊緣還有不到一百米的時候,老趙猛然就停住了,他的眼神非常好,盡管是在這樣暗淡的月光下,仍然看到有四五個人正借着黑暗的掩護,從另一邊艱難的朝區域中心摸索着。
“果然有點亂。”老趙小聲對小胡子說:“這不是德國佬的隊伍。”
小胡子看不到這幾個借着月色慢慢前行的人,但他感覺可能和桑結,也就是人世間有關系。震動雖然停止了,然而先前的震動來的那麽蹊跷,那麽突然,誰都不知道還會不會有第二次,這幾個人冒着很大的風險,估計就是爲了那把刀子和球。
老趙觀察了片刻,他暫時沒有發現别的人,考慮了一下之後,他示意小胡子繼續前進,憑他和小胡子的身手,能輕松收拾掉這幾個不速之客。這又是一個不能輕易動用槍支的環境,一旦開槍,可能會引起更大的混亂和沖突,而且開槍的人立即會成爲被攻擊的中心。
路非常的難走,前面那幾個人走的特别慢,小胡子和老趙悄悄的跟上去,漸漸和他們拉近了距離。距離近了之後,小胡子看到這幾個人裏面并沒有桑結的身影,不過也不能排除是其同夥的可能。
他們兩個人原本以爲這是幾個被派來打頭陣趟地雷的普通的夥計,所以才覺得可以輕松的收拾掉對方,但是這幾個人裏明顯也有高手,竟然察覺出小胡子和老趙在後面尾随。四五個人馬上就停止了前進,退後包抄過來。小胡子和老趙已經沒有退路了,隻有迎難而上,先把這幾個人放倒再說。
“那個闆着臉跟誰欠他三百塊錢的家夥,是個紮手角色,我來對付。”老趙的手一翻,握住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刀,壓着嗓子對小胡子說:“剩下的幾個,交給你。”
老趙所說的那個人可能是領頭的,是一個非常瘦的中年男人,但不是藏人。這個中年男人的臉确實和老趙所說一樣,和誰都欠他點什麽似的,古闆且有點陰森,好像臉上的肌肉都僵化了,永遠都沒有任何表情。
但他一邁動腳步,小胡子和老趙都看出這是個極難對付的人,兩人匆匆分工之後,對方已經殺過來了,老趙朝手心吐了口唾沫,牢牢的握住刀,沖着古闆男人就奔了過去。
古闆男人在前行中也飛快的拔出了一把刀,看到這柄刀的時候,小胡子的心就動了一下,因爲他看出這不是藏刀。他是個做事認真的人,當初在自己的合金管裏安裝刀刃的時候,曾經專門浏覽過一些關于刀具以及鍛造過程之類的資料,他依稀記得,這個古闆男人拿出的刀,好像叫做小烏丸形太刀。
小胡子的眼睛頓時眯成了一條縫,他覺得自己判斷錯誤了,這些人可能和人世間沒有關系,人世間這個古老的組織絕對不會使用除藏刀之外的刀具。
但是他沒有太多可以思考的時間,老趙攔住了古闆男人,其餘的四個就想一起圍攻,先快速解決掉老趙。小胡子的合金管和身軀幾乎化成了一條線,一下子沖刺出去。這是真正的搏殺,絕不能有任何的心軟和手軟,小胡子這一擊快且兇狠,一個敵人閃身躲過了合金管的刃口,但中空的管子裏彈出的鋒利的刀刃一閃,這個人身上的幾層衣服連同皮膚肌肉就被割出一條長的吓人的傷口。
很短時間裏,老趙已經和這個古闆男人交手數次,确實如他們先前所想,這個看似古闆而且瘦的和排骨一樣的人,非常的紮手,一下子就把老趙給纏住了。所幸的是,他身後的幾個人遠不如他,和小胡子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上的對手,兩三分鍾内,兩個人就倒在了血泊中。
小胡子不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而且在這樣的地形中搏鬥和在平地上不一樣,就在厮殺的同時,小胡子心裏再次産生了疑惑,因爲他看得出,這四個人全部都是藏人,也正是因爲這個,古闆男人的身份就顯得有點怪異。小胡子想不出來,人世間或者朝聖者裏面,還有使用日本刀的高手?
思維在飛轉,手裏的動作卻一刻也沒有停,剩下的兩個敵人很快就被小胡子解決了,其中一個被割斷了脖子,另一個在慌亂中失足落到了一道很深的裂痕中。
古闆男人顯然沒有想到尾随自己的兩個人都這樣強,如果單打獨鬥的話,他和老趙至少可以僵持很長一段時間,但小胡子一旦過來夾攻,古闆男人馬上就陷入困境中。這個人相當果斷,一看打不過了,馬上就跑,他非常瘦,精力卻出奇的充沛,動作無比靈敏。老趙的速度比不上他,追了兩步就停下了,小胡子應該可以追得上,但這個時候顯然不适合全力追擊一個敵人。
兩個人一遲疑間,古闆男人就跑出去很遠,然後繞過一個小丘,消失在視線中。他們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老趙指了指外衣被劃破的一道口子,說:“這是個日本人?他用的是日本刀。”
在整個事件中,德國人是唯一來自境外的隊伍,但是這個突如其來的古闆男人,立即讓小胡子和老趙聯想到了東聯。
但他們來不及再想下去了,同時猛然轉身,在他們身後十來米處,慢慢站起了一個身材很魁梧的德國人。當兩個人轉過身的時候,這個德國人已經舉着槍,對準了他們。
“趙,你身邊的人是誰?”德國人聳了聳肩膀,用生硬的漢語說:“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否則後果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