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就抽了口涼氣,并不是因爲不相信,而是不敢想象,那道影子看上去大概有六七十公分長的樣子,能有這麽大的老鼠?
但是我不會懷疑小胡子的眼力,他肯定是看的**不離十了才說出來的。而且順着他手指的方向,老趙用手電照了過去,地面上有那道影子被子彈打中後留下的血迹,我們還看到了一截很粗大的尾巴,那是小胡子用合金管截斷的,大概有三十厘米長。
我和老趙都湊過去看,說實話,這很像老鼠尾巴,就那麽一截斷掉的尾巴,混着一點血迹,孤零零躺在地面上,卻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惡寒。
真的是老鼠?
我心裏再次颠覆了對這片密林的看法,包子山這裏,究竟是片什麽樣的地方,竟然會有這種普通人一輩子都不可能見到的東西。
我們三個人都不說話了,那道影子就算是隻老鼠,大的吓人,但有小胡子和老趙在,應該還能對付的了。但是我們的不安不是來自生物,而是來自對這片黑暗區域的未知和不解。何況,這種吓人的老鼠不知道有多少,如果一下子湧出來十多隻,我怕連小胡子都會手忙腳亂。
我們不知道剛才的一聲槍響會不會引來麻煩,所以暫時都呆在了廢棄的庫房裏,老趙滅掉光源,蹲到了門口去,我和小胡子則呆在後面。三個人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等了最少有二十分鍾,外面也聲息皆無。
“應該沒有什麽問題。”老趙回頭低聲對我們說:“如果這裏進了人,聽到了槍聲,沒有不來觀察的理由。”
“這裏是不是很深?”我就覺得,包子山這裏的地勢應該幽深複雜,否則那些人不會聽不到槍聲。
我們又等了十分鍾左右,确信沒有任何響動後,才從庫房離開。這片人員的居住區算是徹底到頭了,但是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居住區裏居住的,應該是包子山356師團駐軍的一部分,他們是正規的作戰單位,不負責具體的任務,也就是說,他們是守護這個地方的人,而真正核心的東西,在後面。
眼前的路很簡單,隻要順着那條被廢棄的鐵軌走就可以了。我暗中估算了一下,鐵軌可能有三百米長,在一個地勢比較低的地方,鐵軌到頭了,接下來就是三條運輸傳送帶,可能是把從鐵軌上運來的東西傳到下面去。
地勢到這裏就變了,很崎岖,鐵軌不好鋪過來。在運輸帶那邊,有很多很多那種人力推車,東西是被人繼續運向深處的。我們站着看了一下,就發現這個地方大緻可以分成兩個部分,運輸帶這邊算是一個部分,另一個部分有低矮的磚瓦建築,是在運輸帶的左邊。
這些建築修的低矮但是非常結實,看着就有種敦實的感覺,它們都集中在左邊石壁上一處很大的大凹陷地形中,如果順着鐵軌直線看過來,是看不到的。而且在這些低矮建築的最外層,有三個像崗哨一樣的磚頭房子,房子的門在背面,正對着我們的是一排槍眼,旁邊還有混雜在一起已經亂的不成樣子的鐵絲。
這個地方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重地,可能在外面守護入口的普通作戰士兵都沒有資格靠近這裏。
建築物大概前後有三排,每一排七八幢,我們看到在牆壁上本來寫着一些字,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塗料給刷掉了。矮房子的門都是很厚的鐵門,關的非常嚴實。我不清楚當初呆在這裏的人是怎麽熬過來的,因爲矮房子面積不大,而且沒有窗戶,像一個四面密封的骨灰盒。
“這裏面,肯定有什麽東西。”老趙搓了搓手,明顯手癢了,圍着一道鐵門來回的看。我就有點無奈,他好像比我過去還多事。
“都是鐵門,你能弄的開?”
“門是人造出來的,就能搞的開,除非是外星人造的。”老趙招呼我幫他拿着光源,然後他就從身上不知道什麽地方摸出一根非常細的鋼絲:“給我一根方便面,我能捅開一個小區的門,這道門不難搞定。”
鐵門的鎖芯肯定有點鏽,但老趙最後還真的是給弄開了,推開沉重的鐵門之後,我就看到這個沒有窗戶的屋子裏估計也被清理過,能帶走的東西一樣不剩,除了一個很沉重的鐵皮櫃子之外,就隻有一盞掉在頭頂的燈。
櫃子是空的,我們找了一下,就在屋子的一角看到了一個地下道井蓋般的蓋子,老趙又和獵犬一樣過去觀察了半天,才把這個蓋子個提了起來。
蓋子下面是一條路,水泥砌出的台階,大概五六米後就朝左拐彎了,看不清楚下面的情況。老趙舉着蓋子琢磨了一下,又征求小胡子的意見,然後把蓋子重新蓋好,打算到另個矮房子裏看看之後再說。
他故技重施,弄開了另一扇鐵門。這間屋子裏就多了好幾個很大的鐵皮桶,桶沒有封口,桶内壁煙熏火燎的痕迹非常重,而且留着許多紙張燃盡後的灰燼,不難想象,一些很重要的資料估計在這裏的人撤走之前完全被燒毀。幾個鐵皮桶都有半桶灰燼,當初被燒掉的書面資料和信息難以估量。老趙用小胡子的合金管在裏面翻了很久,紙張燃燒的很充分,連一片紙角都沒有留下。
在這個屋子的一角,也有一個井蓋般的蓋子,老趙摸着下巴對我們說:“兩位,怎麽樣,下去看看?已經走到這裏了,不去看看的話,心裏怪癢癢的。”
老趙也是個很有性格的人,看似跟我們商量,但是話說完,他就把蓋子給提起來了,然後試探着朝下走。其實我看得出來,老趙雖然看上去很馬大哈,然而做事卻非常謹慎,如果不是察覺到下面真的沒有異樣的話,他肯定不會進。
小胡子跟着下去了,示意我跟在最後。水泥台階一共轉了兩個彎,等走到下面的時候,有一條砌的很整齊的過道,大概三四米寬,不到兩米高。我猜測着可能很多矮房子都和這裏相連,因爲在過道的牆上,還有一些通到此處的出口。
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總之走到這裏的時候就感覺分外的涼。我們四下看了看,這裏在過去應該是經常有人出入的地方,兩旁的通道頂上有燈。因爲這個地方很可能是依照自然地勢建造的,所以空間有限,隻朝前走了不到十米,眼前形勢一變,空間大了一些,有幾個木闆搭起來的屋子,已經塌了,留下的隻有結實的磚瓦結構建築。
建築都不高,在最前面的一個建築背後,通出來一大捆電線,電線非常多,通到前方。這樣的地方肯定離不開電力,在未知的地方應該有一個柴油或者其它能源的發電機組群。我們看了一下,電線的質量非常好,盡管過去很多年了,卻似乎一點不耽誤使用。
當老趙弄開其中一個屋子的門,我們進去之後,我身上的雞皮疙瘩就又冒出一層。這個屋子裏的結構非常簡單,隻有兩個一米多高的台子,台子是水泥砌成的,讓人感覺很冰冷。我不知道這種台子具體做什麽用,但是我看到其中一個台子上,留着一片已經發黑的痕迹,似乎是血的痕迹,深深滲入了水泥結構中。
這片痕迹像是個仰卧的人形,它像一個冰冷的手術台,我想,如果任何人在這種環境下躺在這個水泥台子上,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這裏沒有東西,而且我不想在這裏多呆下去,感覺有點毛骨悚然。我們又走了幾個地方,在一個空蕩蕩的屋子裏,有一個小鐵皮桶,我看到了桶底有幾個很小很細的玻璃瓶子,已經被人砸碎了。
這種很細小的瓶子讓我感覺眼熟,那個英國特種兵想帶走的,就是這種瓶子。
“英國人來過這裏?”
“不是。”小胡子搖搖頭,說:“這裏如果有人守衛的話,誰都不可能進來,我覺得,這種瓶子可能是廢品,要被拿出去丢棄處理。英國人本事再大,也無法悄悄進來再安然出去,他拿到的,應該是這些處理品中一個比較完整的。”
“瓶子裏會是什麽?”
我一邊琢磨這個問題,一邊跟着小胡子和老趙走,他們幾乎把左邊這一排建築将要走完了,建築裏的東西也被清理過,留下的都是無用的,沒有實質性的物品。在快到盡頭的時候,一個有點特殊的建築就出現在我們面前。
從結構上講,這是兩個相連的磚頭屋子,和其它建築沒有太大的區别,但它的特殊之處,是整間房子都被一層焊接的鋼筋給罩了起來。
“這裏面關着什麽東西?”我看到一層很粗而且很密集的鋼筋時,就産生了一個念頭,這裏關着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把東西關到這裏?”老趙有點迷糊,但也比較贊同我的說法,因爲這種鋼筋結實的連老虎都沖不出來。
我們都有一個感覺,不管這兩間建築是用來做什麽的,但它一定是個特殊的地方,是個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