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談

第二天我就開始發燒,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這一休息就把人休息懶了,雖然身體已經複原,但我謊稱仍不舒服,賴在家裏不肯去做事。老頭子顯得很大度,不但沒有罵我,還吩咐廚房,每天的飯菜要按我想吃的去做。

就這樣閑散了二十來天,好日子終于到頭了,曹實接待幾個相熟的大客戶,陪他們在江北玩幾天,檔口盤口那些羅嗦事全落在我一個人的身上,并且每天晚上都要跟老頭子彙報生意上的事,很煩。

我就覺得我不是做大事的人,我渴望的生活是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而不是每天和一些三教九流的人以及土貨打交道,這念頭我沒敢說出來,老頭子最怕的就是将來我把他辛苦一輩子積攢的家業給敗掉。祖宗創業子孫敗家,這種事并不新鮮。不過我雖然不耐煩做正事,卻也不是敗家子,至于衛勉,就更别提了,他那副糟模樣,給他錢都不知道怎麽花。

老頭子名下的檔口和盤口一般不會出什麽事,因爲圈子裏的人都知道這是衛八爺的産業,但這天發生點意外,江北幾個小團夥好像吃錯藥了,合起來跟我們搶貨,越鬧越僵,差點動手械鬥。我沒遇見過這種事,不知道該怎麽處理,直到老頭子又派了人來,事态才算慢慢平息。

當晚我就去跟老頭子說這件事,他一言不發的聽,似乎有點心不在焉。等我說完了,他叫我坐的離他近一些,然後沉思了幾分鍾,壓低嗓門說:“家裏有人反水。”

我連忙問是誰,老頭子搖搖頭,說已經暗中在查了,還沒有結果。

走偏門的人最忌諱内鬼,一旦抓到,懲罰相當嚴厲,一槍崩了都算是從寬發落。聽老頭子說,他過去見過一個内鬼受的是水銀灌頂的酷刑,整個人埋進土裏,隻留腦袋在外面,然後在正頭頂的頭皮上開一個十字口,往裏面灌水銀,灌到最後,能剝掉一整張人皮,而且受刑的人還沒死透,那種凄慘已極的哀嚎聲簡直能把人的耳膜刺穿,看着非常慘,圍觀的人都連做了幾天噩夢。

雖然如此,反水的人依然層出不窮,無可厚非,這世上不存什麽絕對的事,包括忠誠。之所以忠誠,是因爲促使他背叛的籌碼不夠分量。

其實老頭子的這句話剛剛說完,我腦子裏立即浮現出曹實的影子,所有人都知道這幾年江北的衛八癱了,大小事情全是曹實在做,老頭子充其量是居中指揮,但曹實在外面暗中做什麽,沒有人會清楚。

不過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立即就被我自己否定了。我了解曹實的爲人,是可以以命相托的好夥計。并非我和他私交好才這麽想,江北的人從上到下都知道曹實實在,對老頭子沒有二心,不少人都羨慕老頭子能撈到這樣一個夥計。

“小兔崽子,你在檔口盤口混了幾年,和家裏的人都熟。”老頭子坐在輪椅裏,雙手輕輕摸着拐杖上的龍頭,說:“以你說,如果有人反水,會是誰?”

老頭子的語氣很平靜,但我從腳底闆朝上冒寒氣,他做事有分寸,卻不是善人,真要抓到内鬼的話,就算不剝皮也好不到那裏去。人命關天,這種話我不能亂說,我的心思不在生意上,和檔口那些人最多就是瞎胡鬧。

老頭子看我不說話,就又接着說:“這幾天我心裏越來越不安生,除了你和小勉這倆小兔崽子,還有從前的幾個老夥計,看誰都不放心。你不要多疑,也不要出去亂說,這事我會查個水落石出。”

“盤口和檔口上的人還是靠得住的......”我看看老頭子,心裏忍不住一緊,他這樣說,就是連曹實也排除到被信任的名單之外了,但我不可能當面給曹實說好話,那樣隻會适得其反。我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說:“您也經常說的,水盈則溢,凡事知進知退,咱們的家業也夠大了......”

我以前就勸老頭子洗手,但勸了幾次被罵了幾次,這樣的話就沒敢再說。

“趁我還活着,有些事要一口氣做到底。錢财身外之物,我一向不放在心上,丢了還能再賺,我死了,一張票子也帶不走。我沒有太多念想了,家裏家外,隻有一件東西讓我覺得不踏實。”

“老爹,你是說從麻占帶回的那件東西?”

老頭子歎了口氣算是默認,尋找麻占城這件東西的時候我完全被石坑裏的屍體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把東西給忽略了,事後再想知道,卻沒人肯告訴我,所以一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曹實從那裏拿了什麽東西回來。

“老爹,從麻占帶回來的也是水貨西夏敕燃馬牌?”

“小兔崽子。”老頭子伸手輕輕摸了摸我的腦袋,說:“你天生就是這毛病,什麽事都想問問,本來也不是不能對你講,但這些事,連我也是一知半解,現在跟你說了,對你沒好處。不要急,遲早會告訴你,我不會把這秘密帶進棺材。”

“稍說一點行麽?”

“做人先要學會忍,管好你自己的心。”老頭子從懷裏掏出一個隻有兩個煙盒那麽大的黑匣子,說:“從麻占帶回來的,就是這個,我心裏老是有種不祥的預感,總感覺這東西放在家裏保不住,要換個地方藏好。”

扁平的黑匣子黝黑無光,匣蓋和匣體中間打着蠟封,從外面什麽都看不出來。老頭子摩挲着匣子,就和小夥子摸大姑娘的臉蛋一樣,無比的愛惜。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把匣子遞給我,說:“别的人我信不過,這東西由你和小勉藏到别的地方去。”

我雙手捧着匣子,有點不知所措,老頭子也太看得起我了,這麽重要的東西竟然讓我和衛勉帶出去。

說實話,我不讨厭勉丫頭,但他身上那個娘勁兒讓人受不了,尤其是做活,帶上這種人等于帶了個大包袱。我捧着匣子,随口就冒出來一句:“帶上他沒一點用。”

“我老了。”老頭子看了看我,隻說了這三個字就不再開口。

老頭子的目光裏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但我一下子就從他的目光裏頓悟了很多。并非我聰明,隻不過從小跟着他長大,很多話都不用明說。老頭子年紀大了,家裏可能又出了内鬼,他不信旁人,要交權給我。

老頭子的話裏還有另外一層意思,我跟老頭子的姓,跟他感情也和父子一樣,但衛家唯一真正的獨苗是衛勉。衛勉再不争氣,骨子裏流的是衛家的血,象老頭子這種舊家族出來的人,不可能不給衛家的血脈留一條路。

也就在這一瞬間,我突然懂了老頭子爲什麽要我和衛勉一起到麻占去,曆練隻是個借口,他其實隻是想告訴我,也告訴手下那幫人,将來的盤口檔口和老頭子名下的産業,必須有衛勉一份。

“我知道了。”我回答的很鄭重,要讓老頭子放心。

“咱們在城東還有所空宅子,沒幾個人知道,東卧室的衣櫃後有道暗門,東西就藏到暗門盡頭的小密室裏。今天半夜悄悄過去,我讓老羅給你們帶路。”

老頭子又交代了一些細節,還告訴我不許私自打開匣子偷看,我連連點頭,對老頭子保證說絕對不會偷看。

“小兔崽子,拿出點正型來。”老頭子一字一頓的說:“我的命就在匣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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