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一出,大夥一愣,然後仔細一看,這才看清,那露出來的一截哪裏是牛腿,分明就是一雙爪子,看起來像是貓的爪子,但是要大好多!
“哎呀,這咋回事啊!”富貴湊上去,臉色都變了,他低頭看了看,當看清确實是貓爪子之後,趕緊吓得退後了兩步,老母牛也伸長了脖子,哞的叫了一聲,似乎是在使勁,想趕緊把那怪東西生出來。
而我因爲事先已經用蠟燭測試了,所以知道那東西有鬼,再加上這兩天頻繁見到白貓,心想這八成是隻成了精的貓,所以吩咐了他們幾個小心點,然後也湊了過去。
果然,當我湊上去看的時候,那白色的貓腿已經出來一大截了,忽然間,貓的腦袋就鑽了出來,還蒙着一層黏黏的膜,是隻白貓,它伸出舌頭之後迅速舔了舔,就将那層膜吃掉了,然後圓圓的兩個眼珠子盯着大家,喵的叫了一聲。
“大家退後!小心!”我提醒着大家,然後趕緊掏出墨盒,那貓一見墨盒,立馬就露出了驚恐的神色,撲騰着前爪想往外面鑽,富貴也罵了幾句,然後拿出一根棍子,狠狠的就敲了貓頭一下。
這下那貓更是驚慌了,叫聲很凄厲,兩個爪子不停的抓着地面,想爬出來,老母牛也突然哞的叫了一聲就站了起來,然後轉過身,低着頭擺出一副準備攻擊的架勢,大夥趕緊退後了幾步,要是被這玩意頂上一下,可不是好受的。
“你這混賬東西,還護起犢子來了,知道後面那是啥嗎?是個貓!”富貴是又氣又羞,在農村,誰家要是出上這麽一檔子怪事,是不會引以爲榮的,而且鄉親鄰裏的指不定背地裏怎麽作踐出事的那一家人的。
“超群,咱們怎麽辦?”童瑤碰了碰我胳膊,問,我說得先制服這頭牛啊,你看他這樣,誰也近不了身啊。
正說着,老母牛的身後嘩啦啦的就掉下一堆髒東西,還有羊水,那條濕漉漉的白貓,也已經鑽出了半個身子,我趕緊給飛子說快先制住這頭牛,飛子應了聲,就小心翼翼的朝着牛頭的方向過去,趁着母牛不注意,一下就上去抓住了它的角。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老母牛隻是頭一甩,就将飛子甩了出去,落地後的飛子還往後退了好幾步才停穩,看來這頭牛的力氣真是不小。
富貴這下可能是覺得老臉丢盡了,左看看又看看,然後跑到旁邊拿過來一根鐵棍,棍子的一頭很尖利,他嘴裏罵罵咧咧的說着:“這畜生,今天我不捅死你!”
旁邊的村民見狀,趕緊上去拉住他,說:“是那貓有問題,老母牛也跟了你這麽多年了,拿個木棍敲打敲打就行了,别用這東西,這玩意打上去打死了你不更虧了!”
但是富貴現在哪裏聽得出勸,老母牛生貓的這事,還沒怎麽的就傳了出去,栅欄外面已經圍了好些個人,還有些湊熱鬧的小孩子不停的笑着叫喊着,讓富貴的臉上着實挂不住。
而我現在也着急,因爲那貓的半個身子吊在牛屁股後頭,這牛也故意護着它,把屁股對着沒人的地方,而且我拿着墨盒往哪邊跑,牛頭就對準哪邊,好些它知道這墨盒對貓妖有克制作用一樣。
嘩啦!忽然一聲響,那白貓就連着一堆髒東西從母牛的屁股上掉了下來,摔在了地上,我不禁暗驚:好大的一隻貓,跟個豹子一樣!
老母牛見貓落地後,趕緊就轉了過去,然後低頭舔着貓身上的髒物,那貓也折騰兩下,就沾了起來,然後抖擻兩下身子,警惕的望着我們。
我沒多想,趕緊就拿出墨盒,抽出線,對準它就彈了一下,嗖的一聲,一道黑線就彈了出去,不過那白貓的反應很靈敏,身子一閃就閃到了一邊,然後朝着栅欄的那一邊跑去,本來那邊是有幾個湊熱鬧的,見貓朝着他們跑去,一下全都躲開了,那隻貓跳出栅欄後,還轉身對着我們叫了一聲,然後才像閃電一樣跑了。
之後那頭老母牛也對着天慘叫一聲倒地不動了,我們過去看的時候,已經死了,兩隻眼睛瞪的和雞蛋一樣,好吓人。
富貴看着躺在地上的老母牛,竟然是落下了淚,不停的說他是造了什麽孽啊,孫二娘也走過來,說昨天晚上做夢的時候就夢到了一條白貓跟她笑,吓得她一下就驚醒了,本來也就覺得隻是做了個夢,可現在想想,并沒有那麽簡單。
後來我就和舅舅回了家,在路上舅舅問我怎麽看這件事,我說還不清楚,然後舅舅就說自打姥爺那次的事之後,村子裏就平靜多了,也沒發生啥怪事,今天不知道怎麽了,出了這麽怪一件事,看來又要有事發生了。
後來我想了想,越來越覺得跟之前救唐師父的時候跑的那兩隻貓有關系了,而這隻從牛肚子裏出來的貓,應該是隻投胎轉世的貓,如果猜得沒錯的話,就是那隻被狌狌用尿殺死的那隻貓,這樣一算,現在我們附近,最少潛藏着三隻貓,一隻老婦女,一隻孩子,還有剛才出來的這隻,而它們出現的目的或許隻有一個,複仇。
既然複仇,那麽他們的目标肯定是舅舅一家,如此一想,我不禁吸了一口涼氣,看來今天我是不能離開這了,所以跟舅舅商量之後,我們四個決定先在這住幾天,直到把這件事調查清楚爲止。
下午的時候,表弟要去上學,因爲我不放心,就讓飛子陪他一起去,而且飛子也很樂意和我表弟玩,雖然兩人認識才這麽短短的一會時間,但是非常玩得來,弟弟教他打遊戲,他教弟弟用彈弓怎麽樣打鳥打的準。
而後我就和童瑤還有張星宇,在院子裏商量,怎麽能做些陷阱,試着看能不能捕捉到它們,如果沒猜錯的話,到了晚上它們肯定得來這裏伺機害人。
經過觀察,我覺得它們最有可能從後院的城牆下來,所以我們就去了後院,開始做陷阱。
貓是最怕橘子皮和風油精的,風油精雖然味道重,效果也好,但是現在離着晚上還早,撒到地上的話晚上味道揮發的差不多了,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橘子皮雖然味道沒有那麽強,但揮發的速度慢,可以保留很長的味道,是最好的驅貓之物。
将橘子皮分别撒在不同地方之後,我故意給它們留出一條大道來,然後在這上面撒上了花粉,是百合花的花粉,這些花粉是經過鹽水泡過的,而後在太陽下暴曬将水分蒸發,剩下的在碾成細粉便可以了。
“超群,你撒的這些花粉有用嗎?”張星宇見我不停的撒,有點質疑。
“恩,你放心吧,這花粉經過鹽水的浸泡已經無味了,貓隻要踩到上面,等回頭舔自己的爪子時,便會中毒,從而腎衰竭,不出一天就會自行死去!”說罷,我也撒完了,然後我們又去了前院做了類似的埋伏,然後才進了屋。
下午的時候弟弟和飛子就回來了,我問飛子發現啥可疑的情況沒有,飛子說沒有,挺正常的,随後我便放下了心。
晚上吃過晚飯,舅舅給我們在二樓整理了兩間屋子,因爲隻有兩張床,所以童瑤就說委屈下跟我睡一間,睡覺前我兩背靠着背在聊天。
“你對你未來有啥打算啊!”我說。
“不知道,以前覺得吧,找個有錢的人嫁了,然後開個咖啡廳什麽的,應該會過的很惬意,但是自從和你們去了四川之後,回來我就想,那樣的生活好像并不是我想要的,跟你在一起雖然很冒險,但是很有趣,是我想要過的生活。”
聽完童瑤的話,我心裏挺舒服的,隻要她骨子裏願意過這種生活,我和她就還是有戲的,再說了上次在四川的時候還拉過手呢,不過從另一個角度想的話,人家在那種情況下拉我的手,并不能代表什麽,所以我得試探性的問一問了。
“你有沒有想過找個男朋友啊!”我問。
她沉默了下,然後說:“有啊,單身這麽久了,該找個了!”
“心裏有人了嗎?”我試探性的問。
“還沒呢,從小到大追我的人太多,可我都沒看上眼的,不知道爲什麽!”她說完這話,我心裏有點小失落,證明人家現在心裏沒有我。
“那你看......”我話剛說一半,趕緊停了下來,本來是想問你看我行不行,可爲了避免氣氛尴尬,還是收了口,要是讓拒絕了,我多丢臉啊。
“我看什麽?”她問,或許她已經猜到我剛才想說的話,翻了個身,面朝我這邊了,嘴裏呼出的氣,我脖子也隐約感覺到了,同時我的心跳也加快了,想着我到底要不要說出口。
“看!那有東西!”突然,我看見窗外有條白影閃過,趕緊就從床上彈了起來,吓得童瑤叫了一聲說怎麽了,我一邊穿着鞋一邊說有情況了,趕快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