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哎呀叫了一聲,唐師父趕緊給我說别怕,這些都是他的朋友,然後讓我動靜小點,他的朋友都膽小,别驚吓了他們。
我當時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和耳朵,這一堆灰溜溜的老鼠,居然是唐師父的朋友,那唐師父嘴裏所說的他孫子結婚,也就是這些老鼠結婚了?
緊接着,唐師父把我帶到一邊,讓我坐在了一個小凳子上,然後他就對着那幫老鼠說:“你們繼續!”
那幫老鼠居然能聽懂唐師父的話,都紛紛出來了,其中有一隻身上還穿着小衣服,看那打扮,應該就是“新郎官”。
唐師父一邊笑,一邊跟我小聲說:“那個穿衣服的,就是我孫子,他的衣服還是我用别人家不用的舊衣服給他做的!”
我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這群小生靈,心想爲什麽老鼠就可以這麽可愛,而那些癞蛤蟆就那麽惹人厭。
随後旁邊的幾隻大老鼠就跑到一邊,擡起一個小花轎,往屋外走去了,唐師父告訴我,這小花轎也是他做的。
我好奇的跟着出去,隻見院子裏的一刻楊樹下,有個洞,花轎到了洞口之後,新郎官就鑽了進去,沒一會就領着一隻老鼠出來了,然後兩隻老鼠鑽進了花轎,其他的大老鼠就擡着,晃晃悠悠的進了屋子。
進了屋子之後,就有個大老鼠站到了唐師父的腳下,然後吱吱的叫着,新郎官和新娘就走到跟前,對着唐師父行三拜九叩之禮。唐師父笑着拿起桌上玄音大師送的布袋子,往地上一放,說送你們的,拿去吧!
然後周圍的那些老鼠,吱吱的就跑了過來,搬起那袋幹糧,往屋外走,唐師父問我感覺怎麽樣,好玩吧。
我說:“好玩,這太神奇了,你是怎麽做到的?”
唐師父站起身,拿起旁邊的煙袋鍋,一邊往進塞煙草,一邊跟我說:“大自然的一切生物,都是有靈氣的,他們長到一定年齡,靈氣達到一定高度,就算是脫俗了,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成精!就像那隻害你的癞蛤蟆,他定是成了精的!”
聽完唐師父的話,我感慨萬千,正準備繼續問唐師父,就見從房梁上掉下來一道黑影,周圍的老鼠嗖的全沒了影,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黑影已經含住新娘,蹿出了屋子!
蛇!有蛇!”
我慌忙的喊着,反應過來的唐師父趕緊就追了出去,新郎官和幾隻膽子比較大的老鼠也跟着追了出去,等我出去的時候,哪裏還有蛇的影子,唐師父氣得拍着大腿,說:“壞了壞了!這東西什麽時候進來的,我怎麽沒看見!”
此時最着急的莫過于新郎官了,急的圍着唐師父團團轉,其他幾隻老鼠也吱吱的叫着,我問唐師父蛇呢,跑哪了?
唐師父氣急敗壞的指着院子裏的一個枯井,說從那跑了,速度太快,根本追不上啊!
然後我就說那怎麽辦?
唐師父說着急也不是辦法,現在最要緊的是要搞清那是條什麽蛇,最有可能生活在哪些地方。
我往枯井那邊走去,朝裏面看了看,什麽線索也沒有,說道:“都已經跑了,怎麽還能知道是什麽蛇啊,而且就算知道是什麽蛇,也不可能知道它住哪啊。”
唐師父搖搖頭,說那未必,然後就從地上抱起新郎官,藏在了他的胸口裏,然後叫其他的老鼠躲回洞裏,就開了院子大門,叫上我一起出去了。
我問唐師父要去哪,唐師父頓了頓,說:“去另一口枯井那,說這條蛇從家裏的枯井進去,肯定要從另一口枯井出來,爲了避免被人發現,它肯定在離城裏比較遠的枯井出來,而我所知道的城外枯井,隻有一個!”
然後我又繼續問,那蛇含走了那隻老鼠,這麽長時間了,那老鼠還能活嗎?唐師父笑了笑,說放心吧,那條蛇的目的,不是要吃了它。
這話讓我更是不解。“你怎麽知道?”我問。
“你想啊,如果純粹是爲了填飽肚子,它用得着煞費苦心躲在房梁上嗎?而且咱倆都在屋子,它就敢下來,冒這麽大的險,不可能隻是填飽肚子那麽簡單!”
聽唐師父說完,我覺得也有些道理。
“那他爲了什麽?”
“交配!”唐師父的話一說完,我的腦子又一片空白,這什麽跟什麽,蛇鼠配?
唐師父帶着我一直往縣城外走去,路上還碰到了幾個人,問唐師父最近去哪了,家裏有鞋子開膠了需要上線。
唐師父一一搪塞過去,說過兩天回來再整,這兩天忙。
等出了縣城後,外面就是一片田地,有幾個農民在修理渠道,準備引溪水下來灌溉農田,蜿蜒曲折的渠道,就仿佛像一條蛇一樣,延伸向遠方,在遠處的一顆桐樹旁,露出一截半米來高的井沿,唐師父說,就是那裏了。
當我們走到井邊‘就發現地上有一條印記‘明顯是蛇爬行過後留下的‘唐師父讓新郎官下來‘讓他聞了聞地上的印記‘說:”聞聞‘是不是這個氣味”
新郎官聞了聞‘點了點頭‘然後唐師父抱起新郎官‘順着印記追去。
追随印記走了一段之後,幹燥的土地就到頭了,取而代之的就是荒草地,印記自然也看不到了,唐師父把新郎官放到地上,讓它嗅着氣味追随,我和唐師父就跟在新郎官的後面。
後來走到山腳下,新郎官才停下來,沖着唐師父點點頭,唐師父這才把新郎官抱起來,跟我說,得小心了,應該就在這附近了。
我問唐師父那條蛇厲害不厲害,會不會傷害咱們,唐師父說他也不太清楚,但是應該不是一般的蛇,應該也是成了精的。
我一聽心裏就有點洩氣了,怎麽總能碰到這些成精的,一個癞蛤蟆都能整死我弟弟,更别說比癞蛤蟆還據有殺傷力的蛇了,不過有唐師父在,應該出不了多大的問題,再說了,這隻新郎官不也是成精的嗎?應該也有點能耐。
之後唐師父從口袋裏掏出一顆褐色的黃豆大小的泥丸,讓新郎官吃下了,然後又把新郎官放到地上,讓它仔細搜孫氣味,争取盡快找到那條蛇的隐蔽點。
新郎官就這樣,在地上跑來跑去,沒一會就鑽進一塊大石頭後面了,我問唐師父咱們兩不用去跟着嗎?
唐師父說不用了,那蛇就在這附近,讓他孫子仔細去搜尋搜尋。
果然,沒幾分鍾,新郎官就跑了回來,點點了頭之後,就朝着一個方向跑去,唐師父拉起我,說走,它發現那蛇了。
當我們繞過那條石頭之後,新郎官就放慢了腳步,唐師父讓我小心地下的雜草,盡量不要發出聲音,還讓我壓低身子,以免被發現。
又繼續匍匐前進了一段路,我終于看見一條大石頭上,盤着一條蛇,很明顯的能看見蛇的尾部纏着一隻老鼠,正是新娘。
而且此時蛇的尾部緊貼着新娘的尾巴根部,正一挺一挺的蠕動,我瞬間就明白了,蛇正在強迫新娘和它交配!
新郎官何嘗看不出來,還沒等唐師父做出指示,它就吱吱的叫着朝着蛇竄去了,唐師父叫喊着回來!可已經來不及了!
新郎官的速度極快,就像一個黑色閃電一樣閃了過去,但那條蛇的速度更快,當它反應過來的時候蛇頭以飛快的速度射向了新郎官,碰到新郎官的身體之後又以極快的速度彈了回去,就是這麽一下,新郎官仿佛觸電一樣身子猛烈的抖了下,不過馬上就撲到了蛇旁,攻擊着它的頭,唐師父這時候也撿起一塊圓滑的石頭跑了過去。
蛇見我們在數量上有優勢,立馬松開了新娘跑了,新郎官也趕緊跑到新娘的身旁,親昵的嗅着它的嘴,新娘還沒有死,和新郎官親昵了一會,兩隻老鼠就齊齊的在石頭上,給我和唐師父磕着頭了。
我問唐師父,剛才新郎官好像被蛇咬了一口,沒事嗎?
唐師父說無大礙的,因爲他事先就給他孫子吃了消毒丸了,也就是之前吃的那個褐色的泥丸。
好在事情有驚無險,兩隻相愛的老鼠也又相聚在了一起,隻不過唐師父的臉色還是挺凝重,我問他怎麽了,還有什麽不對勁的嗎?
唐師父歎了口氣,說:“雖然我孫子和孫媳婦沒事了,但那條蛇跑了啊,而且剛才不知道交配成功了沒有,如果在新娘的體内注射是蛇精子,日後會更麻煩的!”頓了頓,唐師父又說:“這蛇不死,我就一天不放心我孫子,看來非得除掉它了!”
我問怎麽除啊,它的速度太快了,追不上!
唐師父笑了笑,說:“沒事,有我師兄呢,這樣吧,你今天回去把事情跟我師兄說一說,我明天一早趕去寺裏,再詳細和他說!”
我點點頭,随後和唐師父回了縣城,唐師父處理好它孫子的事,就坐到自己門口的鋪子旁,繼續修着他的鞋,而我逛了一圈,覺得沒什麽意思了,就回了寺廟。
回去之後我把今天的事情簡單給玄音大師說了,玄音大師并沒多問什麽,就說他了解了,然後讓我吃了晚飯早點休息。
當天晚上我給青青打了個電話,她問我在哪,說她去了我家,我媽說我有點事去了外地,我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說估計一兩天内就回去了,青青說回去記得給她打電話,我說知道,最後,青青在挂電話之前說了句:“我愛你!”
這三個字讓我挺幸福的,因爲我和她好了這麽長時間,她跟我說這三個字的次數屈指可數。
後來給我母親打了電話,問了家裏情況,母親說我父親也回去了,正準備姥姥和姥爺的喪事,還問我下葬的那天我能回去嗎,我說應該沒問題。
次日,身上的疙瘩已經消退的差不多了,玄音大師讓我再泡一個小時就可以了,再缸裏泡着的時候,唐師父來了,見我泡在缸裏,他笑着說:“怎麽樣,泡着還舒服?”
我點點頭,說:“這缸裏不知道是啥水,泡着沒一會身子就暖了起來,挺舒服的!”
正說話間,玄音大師就從屋裏出來了,他的手裏拿着一個包袱,遞給唐師父,說:“你要的東西,都在裏面了,記得還給我。”
唐師父結果包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用胳膊杵了兩下,小聲說:“東西可以還給你,但是那條蛇,能不能讓我收拾收拾泡點酒喝!”
玄音大師一點的無奈,搖搖頭,說:“你既已還俗,我也管不得你這些了,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