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這隻手呆在胡六朝的肩膀上之後,胡六朝的身子微微顫了顫,然後就不動了,我趕緊念了個劍訣,就在我準備上去幫忙的時候,突然聽見胡六朝撲哧一笑,接着就是小女孩的一聲慘叫,她那隻黑色的手就像冰雪遇到了烈焰一樣,迅速融化,胡六朝念了兩句神咒,然後掏出一張黃符,貼到了小女孩的臉上,小女孩的手出現變化之後,她本來還想有其他動作,可被這黃符貼在臉上之後,就徹底傻了,半點動作都做不出了。
胡六朝黃符上的符箓我竟然完全不認識,不知道那是他從哪裏學來的東西,這道黃符極其有效,貼在小女孩身上,那小女孩僵立不動之後開始全身顫抖了,胡六朝摸了摸下巴,說:“喂,小姑娘,你不會真的以爲我這麽好騙吧?你胡爺爺縱橫江湖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蠍子洞裏修煉呢。”
他這話明顯是點破了小女孩的身份,這小女孩大概是五毒一類的精怪,可是這麽多年來,我還沒有見過化爲人形的精怪,大多數精怪都隻是幻化人形,其實隻是障眼法而已,化爲人形那需要的是極強的法力,可是如果這小女孩法力極強,又怎麽會這樣不濟呢?
我走上前對胡六朝說:“奇怪了,她是個什麽東西?不像精怪,也不像冤魂厲魄啊。”
胡六朝笑着看了看我,說:“這種東西是借屍還魂所化,就是用一個新死的小孩屍體,加上一個妖怪的魂魄變化而成,這樣妖怪就有了人形,可以跳過修人形這一步。不種東西有傷天和,平時會遭天打雷劈,所以自然産生又沒有沒雷劈的它們很少,茅山派的一個叛徒爲了賺錢,用道術強行煉制這種東西,沒想到還真的被他練成了,于是他就跟妖魔定下協議,他幫着妖魔煉借屍還魂,妖魔去附在一些大富大貴之家的孩子身上,以此騙取銀子。”
“有了那道士罩着,它們還可以避免雷劈,本來呢,它們這個業務搞得不錯,可以說是一本萬利,後來這道士偏偏在害人的時候遇見了淨明派的老掌門。你知道,淨明道是殺龍小能手許遜的傳人,門下弟子都是一流的高手,劍法和道術幾乎強過龍虎山張家門下的各種雜牌高手,所以這茅山妖道就被收拾了。這件事之後,茅山派還特地跟淨明道的老掌門做了接觸,雙方都追查了好一陣,看看妖道的借屍還魂之術有沒有傳人,後來沒找到傳人,這事就了了,不過今天咱們算是間接證明了,那妖道真有個傳人,被咱們碰見了。”
我們說話的時候,那小女孩幾次要掙紮,都沒有成功,聽到我們說破了她的身份,顫聲說:“兩位道長,麻煩放我一條生路吧,我也是被人利用,迫不得已。”
我撇了撇嘴,說:“我可不是道長哈,我是墨家弟子,我們腦子都好用的很,你要不是惡毒的主兒,怎麽會騙人騙得那麽順溜,出手的那麽熟練,可見你丫不是什麽好人。”說到這,我對胡六朝說:“老胡,不用給我面子,削丫的。”
胡六朝這時候又從身上摸出一道黃符,貼在了那小女孩的下巴上,說:“哎呀,其實呢,我們都特有愛心,從來不傷害小動物,我也就過年的時候吃點炸蠍子什麽的,還是去了尾巴鈎兒的,你要是肯老實交待出你背後的人,我保證不難爲你。”
我一聽這話,做出生氣的樣子,對胡六朝說:“老胡,你這就不厚道了啊,我說要弄死她,你說要放了她,怎麽着?你連我的話都當放屁了?”
其實我并不是真心想弄死這小姑娘,明顯老胡是想套出這小女孩背後的人,我現在如果也跟他一起套話,這小姑娘肯定會借故拖延,也許到時候她的同夥就來了,所以我得故意變出一副要弄死她的德行,這樣老胡更容易套話。
老胡也不是一般人,一聽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聽我說完,他又在小女孩左右太陽穴上貼了一道符,對我說:“行了啊你,還墨家呢你,兼愛非攻懂麽你?我這叫仁愛。”接着他有對小姑娘說:“其實你不說那人是誰,我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來,北京道教圈子那幾個敗類我還是知道點的,這樣吧,你跟我說說他的大概情況,不用說明了是誰。”
小女孩被貼上那幾道神符之後,顯得更加痛苦了,她緊咬着嘴唇,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說出自己的幕後主使人,想了幾分鍾之後,她突然擡頭看了我一眼,說:“我要是把那個人說出來,你們就放了我?“
我說:“這要看你說的是不是實話了,要是實話,我保證會放了你,我這人雖然最恨妖魔邪祟,但說實話的妖魔邪祟我還真沒見過,可以爲你網開一面。”
胡六朝也在一邊說:“哈哈,你放心,你這麽可愛的小姑娘,我們怎麽忍心傷害你呢,我們可都是好人,乖乖把事情跟叔叔說一遍哈。”
他嘴上自稱是人家的叔叔,差點逗得我笑出來,要知道,這小姑娘看着是孩子,實際至少有一百多歲了,而胡六朝還三十不到呢,
胡六朝說着話,擡手把小姑娘左邊太陽穴的符箓摘了下來,拿在手裏,說:“好了,現在你舒服歇了吧,該說實話了吧。”他說這話的時候,卻已經從身上又拿出了三道神符,這明顯是作給小姑娘看的,意思是如果她在不說實話,胡六朝會再貼三道神符上去,小姑娘也看出來了胡六朝的意思:“我說我說。”
她說這話的時候态度本來是極爲誠懇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麽她說到一半,突然臉色一變,整張臉變成了紅色,還慢慢膨脹了起來。
我趕緊對胡六朝說:“她這是要變化啊,趕緊收拾她。”胡六朝也沒料到小姑娘會突然反抗,晃了晃手中的神符對小姑娘說:“喂,你不要亂動,我拿你小命就好像玩一樣,這可不是玩笑。”
可是小姑娘就好像沒聽見一樣,身子不斷的扭動,臉色變得一陣紅一陣黑的,完全沒了半點少女的樣子,倒像是一個發胖的怪物,她自己似乎也很痛苦,掙紮着對我們說:“我……好難受。”
這時候胡六朝臉色也一變,說:“不好,她這是要自殺。”說着話,胡六朝已經把三道神符貼到了小姑娘的身上,他嘴裏不斷念着神咒,手上掐着各種印訣,整個人都緊張異常。
不過這些措施都做得太晚了,胡六朝開始行動的時候,那女孩突然停止了一切動作,對我倆笑了笑,說:“呵呵,你們真的想知道我是誰?”話雖然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但她的容貌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男人,她的聲音更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說完這話之後,她就像冰塊放到了熱鍋上一樣,一瞬間就融化了,變成了一灘黑水,我和胡六朝都趕緊往後退了十幾步,生怕這黑水有毒,黑水隻是存在了幾秒鍾,就慢慢化成了一股白煙,不見蹤影了。
胡六朝見到這個情況,摸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對我說:“這事你可千萬别管了,你絕對管不了。”
我搖了搖頭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咱們就算不想管,也必須管了,那東西不會放過咱們的,也許他是個人,也許他是别的什麽,反正從他一直以來的手段來看,這是個斬草除根的人。”說着話,我走在前頭下了樓,胡六朝追上了我,說:“好吧好吧,那你沒轍了,那咱們奔醫院吧,去看看那個倒黴的司機,這是咱們最後的線索,希望他别出事。”
到了醫院之後,我才明白,原來胡六朝也是個烏鴉嘴,那個司機還真的出事了,但事有湊巧,他雖然出事了,但卻活了下來。
原來胡六朝自從被警告之後,表面上沒有再關注司機的事情,但他這人好奇心過重,越是别人不叫他關注的事情,他越是要關注,所以他一直在暗中調查着那司機的東西。那司機從精神病院治療了一段時間之後,雖然精神有了好轉,但類風濕性關節炎卻犯了,精神病院隻好把它送進了北京某醫院,幸好劉梵鹓給他們家留下了不少錢,住院的費用不是問題。
進了醫院之後,司機的治療過程一直很順利,精神也正常多了,他家裏人都挺高興的,可是就在他住進醫院,身體将要徹底好轉的時候,他的病情突然加重了,他每天下午,都會覺得自己的肺部壓力非常的大,全身的關節也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咬着一樣,疼痛的無法忍受,醫院給他用了很多止痛藥,可是都毫無效果,反而令他頭腦發暈,身體狀況急轉直下。
就在司機幾乎要并入膏肓的時候,住在他隔壁的一個老和尚突然主動來找他聊天了,這個老和尚在佛教協會中的地位并不高,好像是河北某縣一座古寺中的主持,他的廟裏隻有他一個人,打掃衛生什麽的全靠他自己,年紀大了之後,老和尚就患上了類風濕,病情越來越嚴重,附近村子裏的人覺得老和尚人很好,于是就湊了錢叫老和尚來北京看病。
老和尚開始接觸司機的時候,隻是閑聊,趁着司機精神好的時候問司機一些問題,還給司機講一些佛法的典故,有一天下午,司機突然覺得肺部又出現了壓迫感,全身骨節又疼了起來,當時他的第一反應是叫護士來,就在他想要按那個聯系護士站的按鈕的時候,他的手卻被老和尚拉住了,老和尚對他笑了笑,說:“你現在放松下來,不要去想着疼痛,聽我給你念一段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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