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這事的第一反應是無語,明朝的那幫王爺,基本就是一幫提籠架鳥的吃貨,除了魚肉百姓就是貪污受賄,除了那個造反的甯王(還被王陽明瞬間滅了),我還沒聽說過明朝有這麽有出息的王爺呢。
劉梵鹓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她頓了頓,解釋說:“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明成祖朱棣不是奪了他侄子建文帝的江山麽?當時朱棣得了天下後,分封功臣,随着他造反的一家王爺隻得到了很少的封賞,甚至可以說是明升暗降,于是這位王爺懷恨在心,每天秘密研究巫蠱之術,結交江湖左道之士,這樣東西就是這麽來的,隻不過這樣東西隻能給持有者帶來災禍,對在千裏之外的朱棣毫無傷害。”
她說的這個典故我是知道的,明朝初期,明朝的開國皇帝朱元璋本來是把皇位傳給自己的孫子建文帝朱允炆的,但是朱允炆即位之後,開始削除他叔叔們的權力,這樣就惹怒了他的叔叔們,那時候還是燕王的朱棣起兵造反,最後居然奪取了京城,成了皇帝。當時跟随燕王一起造反的諸王,雖然有功,卻也分别受到了打壓,燕王削權的力度遠比朱允炆更大,所以當時的諸王都對燕王懷恨在心。
劉梵鹓接着說:“最後這位王爺也沒有做出任何能傷害到朱棣的行爲,他隻是造出了一件詭異的法器,養活了一群左道之士罷了,他去世之後,這群左道之士參與了他墓穴的設計,還把那樣法器随葬,那個縣級博物館出土的,就是這樣東西。老楊對我說,他要找的,是那群左道之士後來做出來的法器。”
聽到這,我插話說:“這我就有點不明白了,按你的話說,這樣東西隻能傷害靠近它的人,也就是說,跟廢物差不多,那幫左道之士何必去做這麽個廢物呢?”
她笑了笑,說:“這點你真的想不明白麽?你想想,如果這樣東西被丢在某個大戶人家的宅院裏,會有什麽後果?肯定會鬧得雞犬不甯吧?這樣一來,這些人家就得請道士降妖伏魔,這群左道之士不就有活幹了?還有這樣東西是天然的防盜利器,可以說是盜墓賊的克星,當時的有錢人,肯定會用它随葬的。”
我歎了口氣說:“我明白了,所以隻要找到埋有這樣東西的古墓,自然就能得到一件一樣的玩意了,不過你膽子也夠大的,明知道它時間詛咒人的玩意,你還是要收藏,真不愧是收藏界的一朵奇葩,佩服佩服。”
劉梵鹓聽不出我是在損她還是在誇她,臉上露出了幾絲尴尬的神色,她頓了頓才說:“我們當時沒有廣泛的撒網,這樣太耗費時間和财力了,老楊的計劃是,那些左道之士既然肯幫别人制造這樣東西來看守古墓,他們自己的墓裏肯定也有這樣東西,這之後,我們就鎖定了這群江湖術士的首領,老楊後來查到,他們的首領暗地裏是江湖上的左道之士,明面上則是當時著名的道士柳淵然。”
這時我忍不住插嘴道:“什麽?你說那群左道之士的首領,居然是柳淵然?這人當時還是明朝三代皇帝冊封過的神仙呢,怎麽背後還敢這種勾當?别是你們弄錯了吧?”
她看了我一眼,說:“我可能會弄錯,你覺得老楊也會弄錯麽?以他的嚴謹态度,沒有十足把握,他是不會下這種結論的,也是因爲他這種态度,我才同意和他合作,他也沒有讓我失望,很快他就确定了柳淵然的墓穴所在,你或許想象不到,柳淵然的墓穴,就在河北境内。我最初聽到這條消息的時候,也很驚訝,我雖然不了解道教曆史,卻也知道柳淵然一生多半是在雲南生活的,他去世之後,理應葬在雲南,怎麽可能會葬在河北呢?”
我發現劉梵鹓說話有一個特點,每次說到關鍵的時候,她都會停頓一下,然後才繼續說,讓我這個聽的人非常郁悶,這次她又是頓了頓,才說:“這件事目前還沒有答案,挖掘柳淵然古墓的,是老楊安排的朋友,柳淵然生前雖然地位很高,他的墓穴卻異常簡單,被挖開之後,裏面的随葬品也很少,他們很快就找到了那件法器,我聽到這個消息後,非常高興,還在北京訂好了地方,準備爲挖掘者接風洗塵,沒想到,當天晚上他們就出事了。具體是怎麽回事,我并不知道,我隻是聽老楊說和看了照片,那兩個人都死在了帳篷裏,死狀和那個縣級博物館的研究員差不多,都是面容扭曲,而且又很重的屍臭。“
說到這裏時,劉梵鹓臉色露出了一絲恐懼之色,看來那兩個人的死狀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接着說:“不過那樣東西還在,現場所有的東西都沒有任何被破壞的痕迹,那兩個人是吃晚飯的時候突然出事的,他們出事的時候,完全來不及做任何事。”
我皺了皺眉說:“這件事裏裏外外都透着蹊跷,那這樣東西既然到了老楊手裏,應該馬上轉交給你,怎麽又變成了你聲稱要高價收購這樣東西呢?”
說到這個,她似乎有點緊張,不經意間用手摸了摸頭發,過了一會才說:“其實柳淵然的墓裏……”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爲就在她準備繼續說的時候,房間的電視機突然出聲了,這個房間的電視機本來是關着的,現在突然自己開了,而且轉到了一個很吵的電視節目上,一瞬間就打斷了劉梵鹓的話。接着電視機開始瘋狂的換台,每個台都隻停留不到三秒鍾,就會換成下一個,我看了一眼劉梵鹓,說:“這旅館還有自動開電視服務?”
我這隻是爲了安慰劉梵鹓,其實我心裏很明白,就算旅館的電視很高級,可以自己開機,但也不可能有自己換台這個功能,更不可能有哪個精神有問題的服務員,會用瘋狂換台這種辦法來服務顧客。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剛才追殺劉梵鹓的人追來了。
我原以爲他們在我手上吃了虧,會消停一陣才是,沒想到他們這麽着急讓劉梵鹓死,在我拔斷了電視電源後,電視終于關上了,它他斷電之前的一分鍾裏,它已經不再換台了,而是屏幕變成了雪花狀,音響則發出了一陣陣古怪的響聲,有點像葬禮上用的一些音樂。
電視閉嘴後,電燈開始閃動,燈光一閃一閃的,其明暗毫無規律可言,我還沒說話。劉梵鹓就對我說了句:“看來是他們追來了。”
她依舊是非常淡定,我發現這個姑娘越是在緊張的時候,情緒越是穩定,我完全沒法跟她比,接着她頓了頓說:“咱們是離開,還是等着他們出現?”
我按了十幾下電燈的開關,開關此時已經失靈了,無論怎麽按,電燈都還隻是一明一暗的在那吓人,我看着電燈,對劉梵鹓說:“咱們現在離開,照樣會被害你的人找到,哎,對了,你怎麽知道害你的是人,不是詛咒什麽的?”
劉梵鹓長出了口氣,說:“這個太複雜,咱們以後再說,現在都要做些什麽?”
我還沒說話,電燈突然一下暗了,整個房間都陷入了一片黑暗,隻有窗戶那裏,有幾絲光亮透出來,窗戶是臨街的,上面挂着窗簾,我走過去,想拉開窗簾,就在我的手,接觸到窗簾的一瞬間,我看到一股黑氣,正在從窗外滲透進來。
我趕緊猛地拉開窗簾,果然不出所料,窗外不知道什麽時候,聚集了七八個冤魂厲魄,正貼着窗戶,準備進到房間裏,隻是不知道爲什麽,他們居然好像進不來似的,越是這樣,它們就越是煩躁,形象也越來越恐怖,還好劉梵鹓看不到這一切,否則她就算早鎮定,也得吓暈過去。
我轉過頭對她說:“你去門口等着,一會萬一出了什麽意外,你推門就走,明白嗎?”劉梵鹓站起身,走到了門口,對我說:“你想的也太美了,人家既然還不容易找到了咱們,怎麽可能讓咱們就此離開呢?”
說完,她扭動了一下門把手,拽了拽,那門果然已經打不開了,與此同時,房間裏突然多了一個聲音,那聲音起初斷斷續續的,聽不清是什麽,接着就越來越清晰,最後我才聽出來,他說的是:“什麽你還不來……還不來……”
我循着聲音找了找,發現它是從房間的東北角發出來的,我仔細聽了聽這聲音,一瞬間,我全身都滲出了細細的一層冷汗,倒不是這聲音有多恐怖,而是因爲我聽出來了,這居然是老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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