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們倒沒有在意,畢竟她一個孤寡老人一個人住着,傷心事又多,脾氣大點也是正常,大家都還是照例送飯。
出事的那天來送飯的是個小姑娘,她敲了半小時的門,老太太都沒有回應,起初她以爲老人家出去了,可是一問商店的人,都說沒見老人家出門。
又等了半小時之後,她有些着急了,叫了幾個店員合力把門撞開了,門開後的場景把幾個人都吓了個半死。
老太太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皮膚已經開始腐爛了,房間裏都是屍臭味,最吓人的是老太太的臉還被什麽東西啃掉了一大塊。
很快警察就來了,居委會也來了,驗屍的結果是,老太太屬于正常死亡,臉上的傷可能是老鼠咬的,雖然警察這麽說,但大家都不信。
幾個看到屍體的店員都紛紛表示,老太太臉上的傷口根本就是比老鼠大得多的動物咬出來的痕迹,再說地下室根本沒鬧過老鼠,平時連蟲子都沒見過一隻。
老人家的後事是居委會辦理的,她的兒女完全沒有參與,很快報應就來了,老人家的兒女不到一個月就都低價賣了房子,消失的找不着人了。
地下室上面的商店也不得消停,幾乎所有店員都曾經有看到過老太太在賣紅糖的貨架附近走動,據說老人家生前最愛吃紅糖了。
如果隻是這樣倒也沒什麽,後來發生的一件事讓所有店員在同一天遞了辭職信,那天是個大陰天,在中午的時候,店長照常給幾個店員開會。
店長說了不到三分鍾,就說不下去了,因爲她的脖子突然劇痛了起來,用她的話說,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咬住了似的疼。
最後把所有店員吓得報警電話、急救電話一通亂打,等大家打完電話,店長又沒事了,隻是她的脖子上,憑空多出了一排青紫色的牙印。
當天連同店長在内的所有職員集體遞了辭職信,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店鋪經理也沒法拒絕他們,隻好重新招了一批店員。
又請了一位高人來店裏指點,高人叫經理在進入地下室的那道門背後挂一面鏡子,用一張黃布蓋好,黃布的四角釘上四根銅釘。
高人看着衆人弄好了這一切後,再三叮囑,千萬不要揭開黃布,特别是晚上,還有一點就是,地下室不能再住人了。
這件事中唯一沒被吓住的就是房東,于是沒過多久,又有一對來北京打工的農民夫妻住進了地下室,這回倒是沒出什麽大事。
小夫妻都是農村人,家裏都供着保家仙,多少懂一點規矩,據說有一天晚上,那位丈夫突然夢見自己家的保家仙跑到他們的床下來了,第二天早上醒來,他居然真的發現床下有一顆動物的牙齒。
這丈夫認爲牙齒是保家仙的寶物,就把這東西随身帶着,有一天晚上,他從工地回來,見到妻子站在房間的門口,正在透着門縫往屋裏望。
妻子的表情十分嚴肅,還帶着一些恐懼,丈夫也不敢驚動她,就一點點走過去,當他也透過門縫去看屋裏的情況時,隻覺一股涼氣從腳底竄到了頭頂。
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多了個老太太,那衣服那樣子和經理描述的那位死因不明的老太太分毫不差,丈夫正想拉起妻子離開。
突然看到一道黃光和一道白光竄進了屋裏,兩道光分别是兩個小人,都穿着古人的衣服,兩個小人對着老太太又是手勢又是嘀咕的弄了半天。
最後老太太朝着兩個小人拜了拜,就憑空消失了。兩個小人也消失了。這對夫妻第二天就搬走了,連押金也沒要。
事後有人議論,老太太本來想弄死那對夫妻的,是保家仙救了人。這種事在東北的一些地區經常發生,因爲那邊這種保家仙比較多,有的村子幾乎家家都有。
保家仙不但可以增加供奉者的運勢,在關鍵時刻還可以保護供奉者的性命,據說東北有個地方,有一夥本地的年輕人和外地人打架,最後外地人都被打的頭破血流的,當地人連輕傷都沒有,事後有人去問被打的那群人怎麽發揮失常了。
被打的那夥人都說打架的時候看到有白光黃光在眼前晃,根本沒法集中精神,有時候還會覺得有人扯着自己的手。後來才有人打聽出來,那夥本地的年輕人家家都供着保家仙呢。
小夫妻搬走之後地下室就再沒住過人,每當有人租房,經理都會把發生過的事講一遍,來租房的人雖然大多都比較窮,可也沒到爲錢不要命的地步,無一不是退房走人了事。
卡其藍聽完這些事,倒是也有退房的沖動,可是押金已經交了,此時退房押金肯定會被扣一部分,對于他來說損失太大了。
他再一想,經理或許是怕住進地下室的人給他找麻煩吧?住在地下室就得從店鋪出入,哪個開店的也不希望有這種鄰居。
想到這,卡其藍打消了退房的主意,就住了下來。
他這人膽子比較大,神經也比較粗,很快就把經理的話忘了,唯一能提醒他的,就是地下室那道門上的黃布。
住進地下室一周後,一切都過得很平淡,卡其藍越來越懷疑經理的說法,他甚至開始懷疑黃布後面有沒有一面鏡子,他覺得,經理很可能隻是在惡作劇。
終于在一天晚上,他鬼使神差的扯下了黃布,扯下黃布看到鏡子的一瞬間,他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道過了多久後,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拍他的人居然是經理,周圍還站着不少店員,他居然在鏡子前毫無思想的站了一晚上。看到黃布被扯下來了,經理沒說什麽,搖了搖頭,就歎着氣走開了。
當天夜裏,卡其藍沒有回地下室睡覺,他陷入了極度恐懼中,雖然在别人看來還沒有發生什麽可怕的事,但那種在鏡子前大腦陷入空白的感覺,已經足以把他逼得崩潰了。
他在街道上四處遊蕩着,突然有一隻黃色的大貓跳到了他前面三米左右的地方,這隻貓個頭極大,有平常家貓三個加起來那麽肥實。
這大貓把卡其藍吓了一跳,讓他在原地楞住了,大貓也沒有跑開,而是盯着卡其藍仔細的看着,過了十幾秒,大貓突然把兩個前爪并和,對着卡其藍做了幾個叩拜的姿勢,卡其藍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大貓又長長的叫了一聲,竄進了路旁的樹叢中。
大貓的詭異舉動,增加了卡其藍心中的恐懼,不過在外遊蕩了一整天後,他還是回了地下室,因爲他已經窮到快沒有飯錢了。
卡其藍講到這,我用眼睛瞄了一眼他的氣象,此時他身上雖然有鬼氣,卻也不強,如果我猜的不錯,那隻大貓應該是一隻修行有道的保家仙,卡其藍身上的鬼氣連普通動物都吓不到,更吓不到保家仙了,大貓的舉動确實有點怪,不過我沒有打斷他,隻是遞了杯水給他,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回到地下室的時候,因爲太累了,卡其藍直接昏睡了過去,這之後他幾乎沒有一天睡好過,每天不是夢見有個老太太抓着他的手狂咬,就是夢見有無數的黑手抓着他的胳膊和腿亂扯。
有一天他做夢,意外的沒有做惡夢,而是夢見他的爺爺把一本書交到了他的手上,他隻是看了一眼封面,還沒來得及看書名,夢就醒了。
據他自己推測,這應該是他爺爺在幫忙,或許那本書可以幫助他擺脫困境。
他說到這,一口氣喝光了杯中水,對我說:“不過找找您,我就不用找書了,您肯定能幫我對不對?”
他說着話,眼裏居然隐隐有了淚光,險些就要哭出來了,我趕緊又倒了杯水給他:“您先别着急,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現在也不敢打包票,不過這事我既然插手了,就得一管到底不是?這麽着吧,你先帶我去内地下室看看情況再說。”
卡其藍聽完這麽說,眼裏馬上充滿了希望,用手擦幹了眼角的淚珠,站起身,雙腿一弓,居然要給我跪下。
我趕緊一把扶住他,把他攙了起來:“我說,我說,您能别逗麽?這都什麽年代了,我看你這面相也不是短命的根骨,沒什麽大不了的,要不這樣吧,今天晚上我給你點錢,你找個旅館先湊合一宿,明天一早你來找我,咱倆白天再去,這樣也安全點,我今晚也能準備點家夥事。”
卡其藍倒也聽勸,我幫着他找了家旅館,辦完手續他就去休息了,我臨走的時候給他留了一顆朱砂膠囊,這是我的新發明,買來一些空的膠囊,把朱砂、沉香粉末灌進去。
朱砂和沉香戴在身上都能驅邪,要是遇見厲害的妖物,就用水把膠囊一溶解,還能直接畫符,我留這東西給卡其藍,主要是用來以防萬一的,不過聽他那意思,好像一般出事都是出在地下室附近。
一夜無事,第二天六點我就被卡其藍的砸門聲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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