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原以爲是那個村民叫人回來了,可馬上又覺得不對,屋門關的很緊,剛才也沒一點動靜,難道剛才這屋裏還有一個人沒走?
村長慢慢的看向四周,屋子裏一個人也沒有,燭光之下隻有他的影子……看到自己的影子,村長又開始發抖了。
燭光突然抖了抖,村長駭然發現,自己的影子旁,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影子……
這影子倒不是小孩,而是一個極爲肥胖的人形,這個胖影子似乎動的很慢,挪動了很久,才貼近村長的影子,然後胖影子伸出雙手,把手放到了村長的脖子上。
村長就看着這一切的發生,可是他無論是用手在身子四周晃動,還是啐吐沫,都碰不到任何東西,他想跑出屋子,雙腿卻動也動不了。胖影子抓住他脖子的一瞬間,村長馬上趕到一陣窒息,不過這種感覺倒是讓他不那麽恐懼了。
他馬上憋足了一口氣,把這口氣抵在了脖子的位置,這是他聽老人們說的,說是上吊時人要是突然後悔了,就這樣憋着一口氣,就還有活命的機會。
果然,憋氣之後,窒息感輕了不少,村長趁機咬破了舌尖,這是陳婆生前告訴過他的,村長小時候,也被鬼物吓到過,他哭着去找陳婆問被鬼物欺負了怎麽辦。
陳婆就說,人的心頭血是陽氣最盛的,全身最盛的陽氣都在心裏,可是心頭血無法拿出來吓唬鬼啊,所以驅鬼的人就退而求其次,用舌尖血來對付鬼物。
因爲古書中說,舌爲心之苗,心開竅于舌,這舌頭下面有根大的脈絡,一直連着心呢,人要是咬破了舌頭,就能直接把心頭血引出來,這個血也很厲害,人越正直,這個血就越厲害。
村長一直記得陳婆的話,不過他從那之後,在沒有碰到過什麽鬼物了,直到這一次……他要破了舌尖後,用力一噴,舌尖血合着塗抹,噴向了眼前的黑暗。
噴血的同時村長也把嘴裏這口氣吐了出去,脖子上猛然又緊了不少,村長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全身無力。
這次真的要死了吧,他心裏想着,鼻子裏開始向外流鼻涕,就在這時,那掐着他的手突然一松,屋裏的蠟燭也跟着滅了,周圍又恢複了黑暗。
村長再沒力氣做其他事了,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意識漸漸進入了模糊狀态,就在他馬上要進入昏迷的時候,那個怪小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敢幹擾我們的事,你們一個村子的人,都要陪葬……而你,嘿嘿嘿嘿……就慢慢等着受折磨吧。”
話音一落,村長就覺得有一陣奇癢在他腳上開始蔓延,緊接着全身都奇癢無比,這股奇癢不斷的加劇,十幾分鍾後,村長終于吐了口血,昏倒了。
第二天村長是被女孩家的鄰居救醒的,那陣奇癢還是沒有消失,村長躺在床上醒了又暈暈了又醒幾次後,才漸漸勉強可以支撐神智,聽别人說話。
村民告訴他,那個女孩的母親吊死在了村子旁邊的一棵枯樹上,全身被蒼蠅包裹着,那蒼蠅還會咬人,大家想爲她收屍都難。
她家的女孩則被吊在另一棵樹上,全身都是咬痕,除了臉以外,沒有一處是完整的,不過最慘的還是和村長一起到女孩家的村民。
那個村民的眼睛被挖走了,舌頭也被割掉了,腹部有個很大的傷口,腸子被從那傷口中扯出來,繞在他的脖子上,看得出那村民最後是被勒死的,這個村民就死在村裏人平時議事的空地上,本來該有人能聽到動靜,奇怪的是村裏當晚連狗都沒有叫過一聲。
村長聽到這些,幾乎痛不欲生,他覺得是自己處理失誤,才有的這些慘劇,他忍住奇癢,勉強把當晚發生的事講了一遍,聽到情況的村民不少臉色都綠了,還有幾個膽小的,當場尿了出來。
村裏平時負責婚喪嫁娶記賬的柳老先生聽完村長的叙述,沉思了一陣,馬上對其他村民說:“看來陳老太太,這是惹上了妖孽啊,從之前的情況來分析,這妖孽白天不敢害人,隻有到黃昏晚上,才敢出來,咱們趁着天亮,趕緊派幾個小夥子,搭伴去找高人。大家記住,晚上千萬别出門,看見外面有什麽動靜,都别出聲。”
接下來的幾天裏,大家就在恐懼中等着請高人的小夥子們回來,村長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病後的第三天,他直接昏迷不醒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先是村裏的貓狗雞鴨都死了,後來所有的小孩和老人都開始見到鬼物,身體弱點的就開始發熱、昏倒。
又過了幾天,幾個鄰村的人把去請高人的小夥子們送了回來,這些小夥子精神都崩潰了,嘴裏不斷的說胡話,村裏一些人開始收拾東西想逃走,可是逃出村子沒多遠,就又走了回來,即使大白天,在陽光找不到的地方,也經常有人見到鬼物。
……………………………………
聽到這裏,潛玄子皺了皺眉,道:“那像我這樣的外鄉人呢?也走不出去?”
中年村民道:“說也奇怪,自從鄰村的人把瘋癫了的村裏人送回來後,村裏就沒有來過外鄉人了,您是這幾天來的第一個外村人。”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說見到鬼物,也不是所有人都看見了,我就沒有見到過,隻是我走不出村子,我看您有些修行,能離開的話您趕快離開,要是被那些東西盯上了,誰也幫不了您。”
潛玄子朗聲道:“貧道法術不精,卻也是修道之人,信奉道家正神,除魔衛道乃是本分,您若是不對我提起這些事就罷了,現在您一村之人都被妖孽所困,我若不伸出援手,還談什麽道心呢?還不知您怎麽稱呼?”
中年農民搖了搖頭,道:“我叫左元,左右的左,看樣子我比你年長不少,你叫我老左就成,道長就不要站在門口了,進來說話吧。”
進屋後,左元道:“我老婆和孩子回娘家了,還好她倆不在,唉……”
左元家的屋子不大,不過收拾的很幹淨,潛玄子進到屋子後,心裏馬上輕松了不少,似乎村裏的陰霾之氣,都被擋在了門外。
左元大概是察覺到了潛玄子神情的變化,便道:“道長是不是覺得心裏舒坦了?這都是門口那道桃符的緣故,據說我爺爺當年和陳佰升拜的是一個師父,那位高人教了一陣後,發覺我爺爺資質不好,就送了他一道桃符,叫他挂在門口,比他學一輩子道術還有用,這次還真的有用了,不過我帶着這道符往村外走過,也是走不出去村子。”
他頓了頓,又道:“道長今晚就在這安心睡下吧,明天是去是留,就看您的意思了。有這桃符在,什麽妖魔鬼怪,都進不來的。”
潛玄子笑了笑,道:“沒想到左大哥還有這樣的家學淵源,我……”潛玄子還要再說些感謝的話,突然覺得一股腥臭之氣從門外傳了進來,接着是一陣小孩叫爸爸的聲音和拍打木門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左元臉色一變,疾步走到門口,要去拉開門,口中喃喃道:“他們娘倆怎麽這時候回來了,這不是添亂嗎這?”
潛玄子知道事有蹊跷,急忙喊道:“左大哥,先别開門。”這時左元剛把門開了一條縫,聽到潛玄子的話,轉過頭來對潛玄子道:“怎麽了?”
他說出這話的同時,臉色也已經變了,因爲他轉過頭的時候,門口的細縫中探進來了一個猩紅色的東西,纏住了他開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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