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是人說話的聲音,何道南又驚又喜,幾乎激動的哭了出來。回頭看時,卻見抓起自己的,竟是個留着一縷長須的青年人,這人身材幹瘦,穿着件褐色的中山裝,身上沾了許多塵土和樹葉,臉上也有不少污垢,本來這人的樣貌穿着,都應該有幾分威嚴,現在這樣子倒顯得十分滑稽。
這人大概是察覺了何道南想笑,摸了摸臉上的土,道:“我在樹上睡覺正香,被你一撞,連人帶東西都掉了下來,你大晚上的來這裏做什麽,又爲什麽亂跑,你再多跑幾步,就要掉進水裏了。”
何道南往剛才要跑的方向一看,心裏不由得一陣寒意,這四下一片漆黑,他也沒來得及多看,剛才跑的方向,竟是朝着水潭的。
看到水潭,他又突然想起了那追自己的妖怪,全身又起了一層冷汗,趕緊指着剛才跑來的方向,對那青年人道:“大……大叔,有妖怪……追……追我。”
青年聽到妖怪兩個字,眉頭皺了皺,随即又對何道南道:“你别不是撒謊騙人吧,我告訴你,這裏要是有什麽鬼物,是逃不出我的法眼的,我師父可是……”
他似乎正要誇耀一下自己的師父,何道南卻已經看到青年背後不遠處的樹上,正蹲着一個黑影,那條長長的尾巴,正朝着青年一點點的靠近。
這東西的尾巴似乎極長,此時已經有兩三米了,青年卻絲毫不曾察覺,何道南馬上覺得,跟着這青年,也是死路一條,心裏正想着,卻見那尾巴眨眼間已經到了青年身後,一下子就将那青年的脖子纏住,朝上一拉,輕而易舉的将青年吊了起來。
剛才青年還精神百倍,此時卻像個吊死鬼,一臉青紫,四肢卻沒有亂晃,何道南心道:難道這妖怪一瞬間就勒死了他?
想到這裏,何道南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他這麽一倒,弄出了些響聲,那妖怪也聽見了,馬上一晃,就到了他面前,這妖怪的樣子,和人差不多,隻是臉上五官扭曲,額頭上長了個嘴巴,眼睛長在鼻子下面,惡心且可怖,何道南哪裏見過這種可怕的東西,沒等那妖怪再做什麽,他已經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點熱水滴在了何道南的臉上,他悠然轉醒,隻覺得全身酸痛,肚子裏有股極爲惡心的感覺,額頭還有些發熱。
何道南還沒來得及看周圍的情況,已經聽到有人在嘟囔着:“誰這麽缺德,把師父留下的家具都拿走了,唉……”
“小子,你醒啦?”聲音的主人察覺到了何道南的動靜,湊上了摸了摸他的額頭道,這聲音,聽着極爲耳熟,好像剛才還聽過。
何道南眼前的渾濁淡了些,仔細一看,才發現摸自己額頭的居然是昨晚那個被吊死的青年,他趕緊往牆角爬了爬,顫聲道:“大叔,冤有頭,債有主,不是我害你的,你做了鬼報仇可要找對了人啊。”
青年聽了他這話,眉毛挑了挑,道:“你小子……燒昏頭了吧,你看看我,哪裏像鬼?要不是我救你,現在做鬼的準是你小子。”
“那你是……”何道南見青年這麽有精神,和傳說中的鬼完全不像,心裏安定了很多,卻生生的問道,說着便想起來。
青年遞給他一個盛着湯藥味液體的葫蘆,對他道:“我叫翟昙,是個郎中,你先喝了這藥,我再慢慢跟你說,你可别亂動,昨晚那東西陰氣太重,滞留在你身上,沒個七八天是好不了的,對了,你家住哪裏?有錢沒有?”
聽翟昙先說的幾句話,何道南還覺得他是個好人,可是聽到後面,何道南差點把嘴裏的藥噴出來,他咽了幾下,才算把藥喝了,對翟昙道:“我家是種地的,沒什麽錢的,大叔,那水鬼被你收服了嗎?”
“水鬼?什麽水鬼?”翟昙接過葫蘆,想了一陣,才道:“你說那東西啊,它可不是水鬼,它還在牆角呢。”
說着,翟昙朝一邊的牆角一指,此時天還很黑,屋頂懸着盞燈籠,倒也很亮,屋子的牆角裏有柄像刀又像劍的武器,牆角還有一個木棍,顔色血紅,被那武器釘着那。
翟昙道:“這東西是木頭。藏在古宅底下,或是房梁上長年吸收日月精華所化,喜歡拿繩子殺人,身上還有腥寒毒物,它殺的人的樣子和自缢的一模一樣,旁人不知道的,就會以爲被殺的人是上吊死的,要是什麽地方被它盤踞了,唉……它的原形就是跟血紅的木棍,這東西質地如鐵,一般鐵器傷不了它,平常人還沒看清它的樣子,就會被吊死,十幾年前被我師父用透骨釘定在屋頂,不知哪個無知的,不久前把屋頂的長釘拔走了,還好我發現及時,晚個幾年的話,這裏枉死的人就多了,怕又成了一處鬼地,它吸了靈氣,燒是燒不爛的,一會我把它和幾部經書用鐵盒裝了,丢進潭底,希望日久年深,它能想明白道理,将來向往仙道。”
他頓了頓,又道:“隻是不知哪個缺德的,連我師父留在這的木櫃都弄走了,他老人家仙去前再三囑托,叫我務必找到,真是……氣死我了。”
何道南本還想問他爲什麽昨晚被吊死了,怎麽現在又活了,卻見翟昙一臉怒氣,便卻生生的道:“村裏人以爲這裏沒人住了,才會來拿東西的。”
翟昙聽到這話,眉毛一挑,道:“哦,那快點帶我去你們村子吧,我師父有些東西被你們村的人拿了,要是再不取回來,要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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