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昨兒個大半夜的在院子裏發呆啊?”李氏道。“發呆?你們,昨兒晚上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張志友疑惑的看着衆人道。“爹,您不是太擔心地震的事兒了吧?昨晚我們都沒感覺有什麽動靜啊。”張勤道。爹爹年紀大了怎麽就開始這麽害怕了。這不也是什麽事兒也沒發生麽。
“爹,你到底怎麽了?娘說,你在外面發呆,忽然就倒在地上了。她還以爲你中了邪,都不敢出聲呢。”張柬之道。張志友回過頭看着老婆:“你看見什麽了?”李氏臉上現出疑惑的表情:“你自己都不知道麽?”頓了頓,見張志友似乎比自己還要茫然,繼續道:“半夜的時候,我聽見你一直翻身。後來恍惚聽到你起身了。以爲你去小解。可你一直沒回來。我覺得不太對,後來又想起你平日都不起夜的。所以起來看看你,出了大堂,卻見你一個人在院子裏發呆。月光照在你臉上,慘白慘白的。我當時就覺得沒對。心裏慎得慌。可又不敢叫你。你就那麽定在那。忽然就倒下了。老頭子,你不是遇到什麽了吧?”李氏臉上的擔憂之色不見好轉。
張志友沉默着。真的隻有我遇見了?一家人見他臉色凝重,不敢再多問什麽。實際也确實什麽都沒問出來。忽然張志友平躺下來,“哎,我累了。老覺得口渴,心裏發燙。熱。你們先出去吧,我想先睡會兒。”說完閉上眼睛。自顧自的睡去了。李氏一幹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說點什麽,但什麽也沒說出來。衆人各自散去。
關上卧室的門,李氏叫住張勤:“還是給你爹找個醫生吧?我起先摸到他,明明渾身發涼,他卻說覺得熱得很。要不,還是找道士?”此時,王氏開口了:“婆婆,你别太緊張了。我看公公的腦子還是很清醒的。他好像有什麽事兒不願意跟咱們說。要不,再觀察下吧。不行,咱們再找醫生。”王氏雖是一個女流之輩,但對于鬼神之談向來鄙視。“是啊,娘,咱們還是再看看情況再說吧。”張勤附和道。李氏點頭,此時她已沒了主意。隻能依靠兒子了。
接下來的幾日,張柬之的家裏相對平安無事。除了老黑貓近日似乎特别對老張家比較親睐,時不時的就要過來串串門兒意外。說起這隻老黑貓,簡直是村裏的神物。不知何年何月,它就這麽竄到了這個村兒。起初誰都不太在意,老黑貓沒人喂養也不走,自己不知在哪填食。然而幾年前的一場鼠疫,卻讓村裏人對它刮目相看,它那時威風得不得了。每天都在各家竄悠,一會兒就見它叼隻老鼠跑了出去。相對于其他遭到鼠疫的村子,張柬之他們村幾乎沒有受到影響似的。
村裏人也知道這都是老黑貓的功勞。自那以後,都待它不薄。見它來了,自家有點吃的,都會給它舀到一個小碗兒裏。老黑貓似乎通人性,知道這是給自己準備的,也一點兒不客氣。不管你給什麽,隻要不是毒藥,它都會悉數收進自己的胃裏。當然,其實也沒人給它下毒,這是隻好貓兒啊,誰會想害它呢。
【番外話:提到喵咪,筆者忍不住說上幾句。筆者曾經也有過一隻白色喵咪,深深覺得貓兒或許真的是有靈性的。我家的那隻喵咪說來好玩。它現今已經九歲有餘,在成人來看,相當于是成年人中三十多歲了吧,所以興許在它看來,我比它還小呢,它經曆比我豐富多了。所以是不允許對它指手畫腳的,甚至得叫它一聲大爺。有趣的是,它常常像人一樣,常常是蹙着眉頭的。半夜,還會自己一隻貓,跑到陽台的護欄上去賞月。相當詩情畫意……如果罵它,它還會很不高興,平日家,家人叫它,它都會喵一下來回應你。如果你揍了它(偷吃翻垃圾桶什麽的),再怎麽叫它,它都不應你。還會趁你睡着的時候,偷偷跑到你床上撒尿。】
老黑貓似乎也很關心張志友,自打出了事兒,老黑貓時不時就竄進來貓在卧室的窗前,一動不動的盯着張志友,而張志友呢,還是老樣子。每日看起來都顯得神色疲憊。跟他說不了幾句,他就會變得很急躁。喝很多水,但他的嘴唇依然看起來極其幹燥,皮膚也變得越來越粗糙。一到夜晚就全身發燙得緊。李氏看着老頭子越來越糟糕,心裏暗暗焦急。
“柬之,你哥哥他們還覺得你爹會好。要再看看。可我看他這樣……”李氏忽然聲音打顫。“娘,你别急。慢慢說。”張柬之乖巧的拍着李氏的後背說。“我看,你還是去把村頭的趙赤腳給叫來看看吧。”“好,我去。”張柬之應聲道。
這趙赤腳實際是村子裏的一個赤腳醫生。一般有個傷風感冒什麽的,也都是找他來處理。頗得村兒裏人的信任。所幸的是,趙赤腳倒也從來沒出過什麽治死人的事兒。但貌似大點兒的病,也沒聽說趙赤腳有能治愈的事兒。不過,這時候,這一點張柬之是不知道的。一來他還是隻是個毛頭小夥子,想不到這裏。二來,大家都信任他,自己家有什麽理由不信他呢。
張柬之冒着毒毒的太陽出門了。趙赤腳倒是沒什麽壞脾氣,聽說張柬之家裏人生病了,也沒多說什麽,拿上了一個箱子就跟着去了張柬之家。路上細細的聽着張柬之說着這幾日發生的事兒。心裏不由得有些敲小鼓的感覺。
來到老張家,趙赤腳拿出前幾日從縣城裏找人帶回來的溫度計像模像樣的放在了張志友的腋窩地下。拿出來一看,37攝氏度。不對啊,怎麽摸起來渾身冰涼,可是體溫又正常呢?趙赤腳不說話。問了問近日吃些什麽,李氏老老實實的回答,早上一碗粥,中午一碗面……趙赤腳壓根兒沒往心裏記。這東西~~搞不得。。。
“你們先出來一下。”趙赤腳不等李氏說完打斷道。一行人出了卧室,趙赤腳找到廳堂旁圓桌的凳子上不客氣的坐下。“他呀,這是心病。體溫什麽的都很正常。心病,我沒法醫。你們好好疏導疏導他吧。”李氏聽得稀裏糊塗,正欲開口,趙赤腳又道:“這樣吧,不多說了,我跟你說個百合粥,你們買來這百合花,煮在糯米裏,就行了。有安神的作用。你們再給他多買點補品,好好服侍他吧。”“趙大夫……”李氏還欲開口,趙赤腳不等說完,提上挎包,匆匆的頭也不回的走了。這真他媽邪門。
李氏一家看着趙赤腳遠去的背影,一時無言。“哎……”李氏輕輕的歎了口氣。叫來張勤:“明天,你按趙赤腳說的,去把這兩樣東西買回來吧。再買隻雞。”“是,娘。”張勤道。忽然又想想像起什麽來,開口道:“娘,要不,咱們還是找個道士吧?”張勤雖然是家中最小的,但對于爹的事兒,顯然比哥哥嫂嫂想得要多。“你明天買回來再說吧。”李氏蹙着眉道。此時的李氏,因爲連日的思慮,已經不想再多說些什麽了。
次日,李氏拿起堂屋桌子上張勤買回來的東西來到廚房。兒媳婦王氏在正掃地。擡頭見李氏手拿百合等東西進來了,便道“婆婆,那趙赤腳說的,有用麽?”一邊放下掃帚伸手準備接過李氏手中的東西。李氏已經走到了竈爐旁:“不用了,我自己來吧。有沒有用現在也隻有試試才知道了。”說畢,李氏舀來一碗清水,放入糯米準備清洗。王氏不再多言,繼續埋頭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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