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被那書控制住心神的時候,一定還發生了什麽。
我居然當時沒有注意到。
想到柳姑娘那幾句含義模糊的話,我深吸了口氣,然後長長的呼出去,心裏覺得舒服了很多,屋裏還殘留着艾草的味道,這味道不好聞,卻對身體有好處,我又反複長呼吸了幾次,身體覺得放松多了,隻是這份輕松才維持了幾秒,心裏又開始煩悶了。
縱使真的有人算計我,又如何呢?我隻是個小人物,家裏沒什麽錢,人家花這麽大力氣害我,圖什麽呢?如果隻是覺得我礙事,也不必費這麽大力氣來害我,打暈了,關起來,就足夠了。現在武原醒了,知道事情的原委,隻是時間問題了。
這些人居然還在優哉遊哉的搞今天這種詭異的事,從今天的事情看來,他們是有能力再把武原擄走的,我在不知不覺中,就中了圈套,以這種實力,還會弄不走武原麽,可是他們卻沒有那麽作,如果武原對他們不重要,那麽之前的争鬥,又怎麽解釋呢?
記得武原被那人控制時,曾對我說過,他是知道我的。這句話我當時沒有去多想,現在回想起來,他當時的語氣很是模糊,說不清是仇視還是其他什麽。
我歎了口氣,明天看看我武原能否康複吧,現在能告訴我事情真相的,就隻有他了,或許我該再去柳姑娘的店裏一趟。
我心裏想着,努力将萬千思緒壓制下來,關上電腦,躺到了沙發上,睡意來的很慢,我不得不去想一些簡單輕松的事情,來幫助睡眠。
恍惚間,我突然身子一沉,像是掉下了一個深淵。
下墜了好久,我才着地,所幸着地後我隻是晃了晃,沒有摔傷。
四周一片灰暗,似乎有霧,空氣裏有股藥物的味道,聞不出是什麽藥,不難聞也不像大多數藥物那樣聞着就覺得發苦。
周遭的一切,都透着怪異,這應該是夢境吧?我試着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裝束沒有變化,看來不是夢回大唐之類的題材。
我伸手在眼前晃了晃,發現空氣中的濕度很高,隻是晃了幾下,手臂上就有了水滴,我聞了聞那水,都是藥味。
我摸索着朝某個方向走了幾步,發現了一堵高牆,我沿着牆走着,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家,夢裏能找到人來聊聊,也是好事吧。
我摸着牆,慢慢的走着,這牆上也有股藥味,香氣很濃,應該是玫瑰、桃花之類的花草築成的,白天想了那麽多煩心事,現在卻在作這樣的夢,真是……
我正想着,鼻子突然聞到了一股檀香味,随着檀香的味道越來越濃,我看到了些許光亮,很朦胧,不過看得出,那是些風紅色的燈籠發出來的。
亮光越來越近了,我聽到幾個人在亮光處說着什麽,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小,隻是因爲我隔得比較遠,隻能聽到一些模糊的詞句。
該不該停下腳步,仔細聽聽他們說什麽,在前進呢?在鬼故事中,燈籠下談事情的肯定不是人的,我心裏想着,腳步卻沒有停下來。
“喻嘉言,怎麽來的這樣晚?”
這話是一個穿着道袍的老者對着我問的,不知什麽時候,我已經走到燈籠下了,燈籠全部挂在一個高高的旗杆上,旗杆下有幾張桌子,已經坐滿了。
喻嘉言,這是我祖先的名字啊,這道士怎麽會這樣叫我呢。
一個身着藍布長衫的老者對我道見我呆在那裏,便對我道:“汝器他們已經将書整理好了,你再最後通覽一遍,就給李先生他們送去。”
我的嘴沒有動,可是我卻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下了大霧,我是一路走來的,晚村和叔子都看過了麽?書裏可是半點差錯也不能有的。”
奇怪,我明明沒有說話,可是剛才那聲音,确實是從我口中發出來的。
“我們都已經看過了,原書中的錯漏之處已經修改,還在不明處加上了注解,咱們十二人中你的醫術最高,要你看了才成。”
說話的是一個矮胖的中年人,他邊說着,邊把一本書地到了我手中,我翻開書,發現書中的文字,居然全是我從未見過的,我努力辨認着這些文字,隻覺得有些眼熟,可是仔細看時,眼前卻是一陣眩暈。是這些字讓我暈的,我心裏想着。
那個穿道袍的老者在一旁歎息道:“唉,咱們編書用了是十幾年,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當真是天命難違麽?”
那個身着藍布長衫的老者對他道:“道兄照相了,試問這世上哪有不亡之人,不破之國,書成而國去,怕是暗喻此書不該用于殺伐吧。”
這些人在說什麽?我幾乎一句都聽不懂,什麽書?什麽國?爲什麽叫我喻嘉言?我借着光亮,仔細看了一遍身上的裝束,并沒有變化。
這些老人認錯人了麽?真是個怪異的夢境,想到這裏,我倒輕松了,拿起手上的書,一頁頁的看了起來。
那些老人也不說話了,全都靜靜地坐着,這本書并不厚,整本都是我看不懂的文字,我起初看時,還會覺得頭暈,仔細看了許久後,卻覺得全身說不出的舒服。
聽他們剛才的話,這本書應該很重要吧,重要到要用這種古怪的文字記錄麽?細翻之下,我才發現,書裏還是有漢字的,不過都是繁體字,第一頁左下角寫着“心”,幾頁後左下角寫着“藥”,這大概是内容分類吧。
“心”的部分隻有幾頁,“藥”的部分卻有一百幾十頁,占了全書的大半,我掃了一眼那些老者,發現他們都聚精會神的看着我,他們大概是盼着我能找出些錯誤來吧。
我想跟他們解釋,我不是他們要等的人,可是話到嘴邊,卻沒有勇氣說出來,大概是我神色很反常,那個穿道袍的老者對我道:“嘉言兄是不是半路受了寒氣?”
“沒有。”我微笑了一下,算是表示謝意,我這時才發現,周圍還是一片灰暗,燈籠的光線,隻照亮了周圍一小片環境,好詭異的夢,既然一時間沒法醒來,就仔細看看這書吧。
我心裏想着,把注意力全投入到了書中,“心”“藥”兩部分後,還有“力”“器”“謀”三個部分,我仔細看了一陣,居然有些認識書中的文字了。
藥的部分,記載的是一些藥方,所用到的藥物都很平常,治的病卻都很複雜,有些病我聽都沒有聽過,我正看着書,突然右手腕上一痛,書掉在了地上。
眼前一個黑影閃過,書已經被拿黑影搶走了。這黑影略過我身體時,我似乎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有些香,又覺得聞了很别扭,與空氣中的藥味完全不同。
我的手臂像被火燎了一樣,疼了起來,雖然知道是在夢裏,我仍是忍不住疼的半跪了下來,等我略微适應了疼痛的感覺,轉頭去看那十幾個老人時,那些老人大多已經身首異處了。隻有穿道袍和穿青衫的老者,還坐在椅子上,他們兩人胸前都紅了不小的一片,顯然也受了重傷。
道袍老者對我道:“嘉言兄,快追,那女子中了我一掌,跑不遠的。”
殺人的,是個女子麽?
“嘉言兄不必追了,書中的文字她看不懂,隻是可惜了咱們多年的心血,怕是再無見天日的時候了。”那青衫老者對我道。
雖然我不知道兩個老者說的她是誰,也不知道爲什麽這個夢裏的人,都這麽看重這本書,不過既然我沒有醒來,就去追那女子試試吧。
或許她能告訴我,這書究竟是做什麽的。此時霧散了一些,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搶書的女子正一瘸一拐的朝遠處走着。
我的手臂受了傷,腿腳卻很靈快,沒追多久,便接近她了。我隐約看到,她的後背滲出了一些血漬,這就是那道袍老者打傷的吧?
放慢腳步,跟在她後面,等着她體力不支時,我就過去将書拿回來,或是問明書的秘密,不過那青衫老者說,這書她是看不懂的,不知道她搶去作什麽。
突然,她身邊多了幾道黑影,這些黑影的形态,乍一看,都不太像人,倒像是一個個動物,它們圍繞在她周圍,似乎是在笑。
又像是在歡呼着什麽,我離她還有一段距離,聽不太清他們在說着什麽,隻是覺得恐懼,我心裏深處覺得,那些黑影被女子可怕的多。
我忽然覺得周圍有些冷,全身都不住顫抖了起來,可不知怎得,我仍在慣性的朝他們的方向走着,已經隐約能看清女子的背影了。
他們好像發覺我了,歡呼聲停了。
“隻有你活着麽?”
那女子問出這句話時,是背對着我的,她的聲音很清亮,不算難聽,還有些熟悉的感覺,我一定在哪裏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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