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姥爺的話讓我心裏一顫,這個觀點我也想到過,隻是武原的脈象也好,舌色也好,都不像是出現了什麽嚴重的疾病。
在取出黑點後,他表現出的情況,就是虛弱。也就是說,他體内不存在中醫說的風寒暑濕躁熱等邪氣,如果有點反常,也隻是因爲脾胃虛弱而引起的而已。
所以我一想到黑點可能是武原自己産生的這個假設,馬上就又自己将它推翻了。二姥爺自然不會想不到我所想的那些内容,而現在他又把這個觀點提出來,隻怕是想到了更可靠的依據。
二姥爺看着我,道:“你之前也說過,你的同學和一個病人,都出現了極爲罕見的症狀。他們的症狀雖然是外來因素引起的。但實際已經改變了他們體質,如果不是及時治療。恐怕這種體質會在他們身上持續下去。”
我“恩”了一聲表示同意,二姥爺說的完全有可能,體質一旦被改變後,如果不及時糾正,就會越來越根深蒂固,就像很多人因爲飲食習慣而導緻了某類體質一樣,這種體質本身是後天改造的,是可改變的。卻也是極難改變的。
二姥爺接着道:“如果武原的體質也被改變了的話,那麽他很可能會自己産生那些黑點,所以現在必須要做的是,防止這些黑點再次出現。”
聽二姥爺說到這裏,我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其實防止黑點再次出現的方法我已經想到了。剛才沒說,是怕打擾二姥爺的沉思。
隻是我才要開口,二姥爺突然打斷了我道:“而且這隻是問題之一,你們之前也說了,這件事沒這麽簡單,這個改變了武原體質的人,如果對你作同樣的事,你有把握保護自己嗎?”
武原和小麗的病必然是人爲原因,李慧峰的綠汗症也很可能是有人在背後搗鬼。雖然李慧峰和小麗都被我想辦法治好了,但是武原的病已經讓我幾乎束手無策了。
如果害他們的人想要害我,肯定會讓我得上更麻煩的病,我根本沒有把握保護自己,我被問得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麽好。
二姥爺似乎早料到了我會說不出話,便又道:“一個武原的病,已經這麽難治,如果你也得了什麽怪病,我和你姥爺都未必能治得好,如果你出了什麽不測,你想你姥爺,再想想你父母。何況你确定自己能治得好他嗎?如果治不好,他出了什麽危險,你的行醫資格怕是必然要被取消了。與其你擔負着這麽大的危險,不如我介紹一家醫院,把你同學送到那去,他自有他的家屬去照顧,你跟我在北京玩幾天,就一起回老家去吧。”
二姥爺說到這,便沒再說什麽,而是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事實上我自然不想把武原送進醫院,二姥爺也很清楚爲什麽,隻是二姥爺一直是我尊重的長輩,要我說出反對他的話來,實在有難度。
我還在想怎麽去婉轉的表達自己的意思,一旁的許安安突然開口道:“子音的姥爺,您是長輩,我一個外人本不好說什麽,但您覺得武原如果被送去醫院可能被治好嗎?且不說醫院的現狀,就說武原這病本就來的詭異,醫院會考慮到這是人爲的麽?一個人既然能輕易讓武原得上那種病,又爲什麽不能再次在醫院暗算他呢?我記得他的家人應該都是不懂醫術的吧?他們有能力保護武原嗎?甚至我們如果把之前的經曆說出來,他家裏人都未必會相信吧?”
許安安越說越有些激動,說着說着,直接将那條中過毒的手臂露了出來,道:“即使有了戒備心,我都一樣說了暗算,如果武原在醫院出了什麽事,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結果,您覺得子音的心裏可以安甯嗎?他還可以面對其他病人嗎?”
許安安情緒激動的說完了這些話,主卧室便恢複了寂靜,二姥爺看着她,半晌沒說話,最後還是轉過頭來,對我道:“你這位朋友說的也對,要怎麽辦,還是由你決定。”
剛才許安安的爆發絕對出乎我的意料,不過她這樣,反倒是說出了我的心聲,我對二姥爺道:“我覺得還是留下來比較好,武原的病,交到醫院,實在讓我不能放心。您也不用太擔心我,我會經常跟家裏聯系的。”
聽我說完了這些話,二姥爺沒再說什麽,走到客廳,拿起了桌上的工具包,居然就這樣走了。二姥爺一出門,許安安便推了一下我的肩膀道:“你二姥爺生氣了,還不快去追。”
我追上二姥爺時,他已經在電梯裏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完全沒有生氣的意思,見我追上來,他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從小到大,哪一次一個人出去家裏管過你?隻是這次我見你被恐懼擾亂了判斷力,有些失望,故意說出了剛才那些話,試試你罷了。你要是真跟我回去了,無論是你姥爺還是我,都會對你很失望的。醫者應該以病人的健康爲最高目标。你真的想要一個人病人健康時,自然不會被我所說的那些所影響。”
二姥爺說完這些話,電梯也到了一樓,他臨上車前,對我道:“我這幾天都在北京,如果遇到什麽難題,不要逞強,逞強同樣是迷惑于外物的表現。”
我真想到,二姥爺居然會這樣試探我,這樣一番思想鬥争下來,我的心裏也清靜了很多,不過這之後發生的事,又很快讓事情更加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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