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安雖然醫術不及我,思路卻很清晰,事實上,比起外傷或強烈感情刺激這兩種失憶可能,我這種假設還算是合理的。
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小麗不止是失憶,還多出了一段記憶。我現在怎麽想,也沒法解釋這段記憶是怎麽來的。
小麗倒是被我們的讨論激發了興趣,見我低頭苦思,嘻嘻笑道:“喻醫生,看來你還需要多多學習呢,否則将來怎麽樣造福我們這些失憶少女?我在心裏可是很期待你的解釋啊。”
她的話雖是笑着說的,卻讓我頗爲尴尬,畢竟是我叫人家來的,現在自己卻卡在醫術問題上了。
許安安對小麗道:“你别取笑他了。”她頓了頓,又對我道:“你覺得外科手術什麽的,有沒有植入記憶的可能?”
聽到這句話,我一臉無奈的看着許安安,道:“要是有這個可能,世界早就亂了。目前西醫對記憶的解釋還隻是停留在研究階段,雖然催眠之類的技術可以灌輸少量的信息到人的記憶中,但這種灌輸的内容肯定會和人原本的記憶起沖突,你這種想法太科幻了。”
“你再想想,别着急,小麗突然癫狂,也許和這個有關?”許安安提醒我道,随後她又道:“對了,之前你不是說肝系統是主管思慮的嗎?那什麽是專管記憶的?”
許安安這次的态度倒是讓我有點出乎意料,認識她以來,她還是第一次鼓勵我,不過她的話倒是提供給我了一條思路。
小麗沒有聽到我們之前的談話,以爲我們說的肝是西醫說的肝髒,于是小聲嘀咕道:“肝系統主管思慮?肝不是管消化食物的嗎?”
我剛想給她解釋,卻聽到許安安對她道:“你想想看,你查到的關于戰國行氣銘的資料上對肝的描述,我們剛才說的就那個肝。”
許安安的方法比我的辦法聰明的多,小麗被稍一提醒,就明白了我們的意思,點頭道:“恩恩,我明白了,就是說既然肝系統是管理思慮的,那麽記憶也可以是由某個髒腑負責的喽?”
我道:“事實上我有個自己都不太能接受的假設,之前我說過,如果用中醫理論的原理去刺激某一髒腑系統,可以讓人生特定的病。其實按中醫理論,記憶也是由髒腑産生的。”
小麗顯然被我的說法驚到了,張了張嘴,沒說話。
許安安道:“你确定你說的髒腑不是腦?我記得腦也是算髒腑,好像被稱作奇恒之腑,元神之府什麽的?有中醫說,其實在中醫理論中,大腦也是思想的源頭。”
我道:“你這個問題不奇怪,我說的髒腑包括大腦,但絕不止大腦。你仔細想一下,如果你憂慮嚴重的話,會不會影響胃口。悲傷的過度的話,嗓子會不會覺得不适。憤怒得過頭,中醫所說的肝系統所聚集的部位會疼痛。這些都會是大腦控制的麽?中醫認爲,人的頭部,是人與自然界溝通的重要渠道,大腦的五官連接着髒腑,比如目與肝系統連接,耳與腎系統連接,舌與心系統連接,口唇與脾系統連接,鼻子與肺系統連接。外界的信息傳來,通過五官與大腦的分析,傳入五髒,五髒發揮各自的作用,最後再由心系統來統一意見。其實中醫從沒有忽視過大腦的功能,比如黃帝内經裏就有‘腦者,精明之府’的句子,這句話時針對大腦與眼睛的關系而言的,内經認爲眼睛之所以能看到事物,分辨黑白動靜,與大腦是分不開的,如果大腦的神氣出現問題,眼睛也就無法視物了。這點也和西醫的大腦分析眼睛輸送的信息的說法符合,黃帝内經裏還有‘餘聞方士,或以腦髓爲髒,或以腸胃爲髒,敢問更相反,皆自謂是。’之類的句子,足見說明古人對腦的功能是經過了讨論的,你看古代殺人,上沒有文字的時代,就是以斬首爲結束生命的形式,如果古人确實認爲大腦與思想行動無關的話,斬首不就成笑話了麽?”
許安安皺了皺眉,道:“好吧,我暫時接受你的觀點,你繼續講你那個關于記憶的假設吧。”
“或許我講的有些複雜,如果有什麽漏洞,你要第一時間指出來,首先中醫認爲大腦是人體與外界連接的渠道,人體通過它認識外界的世界,同時大腦會傳輸信息給五髒,當然,與它關系最深的還是心,因爲心主神明,神明的一部分,在人清醒的時候,是在大腦中的。這個神明是指未知的,與人思想關系很大的一些物質。古人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它,所以隻能用神明來稱呼它。大腦把信息傳入後,五髒就要開始工作了,五髒工作的能源,有脾提供,所以脾系統如果出了問題,人是沒法正常思考的,而經常做深度思考的人,脾系統會很容易出問題。能源提供後,主管思慮的肝系統在信息傳入後,開始思考問題該如何反應。思考之後,将結果上傳到心。”
許安安打斷我道:“這麽快就上傳到心?然後由心做決定開始反應?”
我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是,心要做出反應,至少還需要通過兩關,聽完繼續講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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