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書遞給許安安,希望她能從中看出些關于武術、道術的内容來,結果她隻是看了幾眼,便歎了口氣,道:“本以爲可以從這本書中找到關于用特殊手段讓人生病的辦法或線索,但現在看來,至少目前是毫無希望了。”
我倆正愁眉苦臉時,許安安的電話突然響了,來電話的是俞立強,原來他臨時有事,不能親自來,小麗是由他一個員工送來的。現在已經到小區了。
許安安挂了電話,我道:“他不來也好,這樣咱們文化也能方便些。”
“你先想想一會要問什麽,如果這次問不出什麽,以後見小麗也就不方便了。”
大概十分鍾後,小麗和那個員工便到了。那人聽到小麗叫我喻醫生時,愣了一下。大概是他聽了俞立強的叙述,誤以爲我是個中年男人吧。把小麗送到後,他便走了,說是俞立強安排了别的工作給他,等我們談完話再打電話叫他就成了。
他走後,小麗才對我道:“這些員工知道我生了大病,卻不知道詳情的,我老爸也不想讓他們知道我那樣過。事實上我一直在等你們聯系我,我最近身上有了怪現象。”
“怪現象?生了什麽瘡癰之類的東西麽?”我上下掃視了小麗身上幾眼,她的臉上倒是不錯,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如果她像武原那樣生了個人面瘡,我就真的要崩潰了。
“不是皮膚病什麽的,我之前病剛好的時候,對男朋友送書給我,和我燒掉紙條的事記得都非常清楚。可是你們走後,我回想了一下時間,發現那幾天我并沒有去見過他,連記憶裏他送我的書,我也忘了名字了。而且我現在越是回想之前發生的事,越是覺得模糊。連他在什麽地方給我的書,還說過什麽話,都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會不會是你回憶的太多遍了,所以記憶模糊了,據我所知有些記憶片段,越是回憶,會越是模糊,甚至會産生記憶錯誤。”
“完全不可能,我之前一直有寫日記的習慣,我記憶裏拿到書那一天,也寫了日記,你看一點都沒提到這件事。另外我電腦的網頁也顯示,我從來沒有搜索過那些古怪文字有關的内容,隻有戰國行氣銘的有關搜索。這個我還隐藏了大量資料在電腦裏。”
“而且家裏的書櫃上也沒有陌生的書出現,整個房間裏都沒有陌生的書。更何況我是不可能完全不記得書名的。”
“你是說,從男朋友失蹤到你發病之前的這段記憶完全是模糊的,這段時間裏你并沒有去查神秘文字的出處,因爲男朋友根本沒送過你書,更沒有夾着的紙條。你這段時間的真正記憶不存在了,而現在我們知道的這段記憶是不真實的,對嗎?”許安安聽完小麗的叙述,馬上說出了一個假設。
小麗點頭道:“對,這段時間我沒有寫日記,也沒有留下過任何能記住我做了什麽的東西,就像經曆了一場空白一樣。”
許安安看了我一眼,她顯然是沒法接受小麗說的全部内容,癫狂的人不記得發病期間的事,還可以解釋,但小麗在發病前那段時間與平時并沒有什麽差别,自然不太可能喪失記憶。即使是攝心術,也很難抹去人大段的記憶。
我仔細想了一遍小麗說的話,開口道:“這件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比如我們在思考一件很複雜的問題時,會突然有一陣想明白了,但下一秒卻完全忘了之前想過的内容。而剩下的記憶中的内容,雖然也存有我們思考的内容和一些記憶,但我們卻能很明顯的感覺到,這段記憶是不是原來的那段。”
“對,我就說這個意思,這件事想想就覺得很怕人,如果我以後也經常這樣删除記憶,那不被弄成精神病才怪。”
我看了小麗一眼,她的表情倒是不像很怕成爲精神病的樣子。我道:“其實這種現象有個很籠統的解釋,一般這種情況下,人們所思考的問題往往都是非常複雜或者需要運用大量精力的。而這種情況下,咱們的身體所需要付出的能力也是平時的幾倍。這樣思考下去,人體必然會吃不消。所以這種失憶,也可以被看成是一種身體自我保護的表現。”
“這種情況往往是十幾分鍾,甚至幾分鍾的事,按你的理論,小麗的身體應該在十幾分鍾内有反應吧?”許安安看着我道,“你說的那種情況我也有過,雖然思考的内容會消失一部分,但至少其他不相幹的内容會保留,她現在的表現,更像是記憶被抹平了。連生活細節都消失了。而且還多出了一段不真實的記憶。這樣還能用你那個理論解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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