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點完了五處傷口,便極快地從随身的青布包裏取了塊手巾出來,遞給程玄靈,道:“再過五分鍾,這傷口附近便會有撕心之痛傳來,你現在可以咬住這布,免得咬傷了唇舌。”
程玄靈爲人高傲,且本身也會些内家功法,他隻是見那少年在他傷痕周圍點了點,絲毫不見任何外力的痕迹,更加感覺不到有内勁傳來。
他自然是不信會疼的,于是朝少年拱了拱手,道:“多謝,這遠沒有師兄的點穴功疼,我忍忍即可。還要再點一次麽?”
這少年也看出了程玄靈的意思,也不多說,隻是淡淡一笑,道:“先看看情況吧。”
我見少年有些不悅,本想勸程玄靈咬住手巾,賣少年個面子,隻是我才要開口,程玄靈已經“哇”的一聲叫了出來。
與他叫出聲來的同一時刻,他的幾道傷痕同時變色,由紫色轉爲了紅色,朝四周擴散了開來,最大的一處還微微滲出了血黑色液體。
那少年似乎早料到會有這種痛苦,輕輕拍了下程玄靈的肩膀,程玄靈的臉上又是一變,似乎更痛苦了些,張大了嘴,吼聲恐怕連店外都聽得見了。
少年趁程玄靈張嘴之際,将手上的手巾塞進了他的嘴裏,這手巾才一入口,程玄靈的神情便緩了一緩,再過了一分鍾,他竟平靜了下來。
我雖然也見過不少玄妙的醫療案例,卻未見過止痛如此之快的藥劑,便問少年道:“這位師兄,你用的是西藥麻醉劑麽?”
少年從程玄靈口中取出手巾,程玄靈馬上恢複了精神,隻是似乎他已經不疼了。眼神中帶着些迷茫,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那少年見程玄靈沒事,才對我道:“疼痛傷人精神。西藥的麻醉劑還太過粗糙,用多了必然會傷人魂魄。我所用的,是中藥的麻醉劑。”
他說完,将手巾包回了青布,道:“隻是這麻醉劑若想害人,實在太過容易,沒什麽味道,又無需投在飲食内,隻需要聞一聞,人就會神智暫迷。所以家師曾經說過,不能随便傳授他人。”
我見他說出不能傳授之類的話,大概是看出了我想要學這藥方的意思,心裏有些覺得可惜,走到了程玄靈身邊,在他嘴邊聞了聞。
又對那少年道:“師兄這秘方裏可是有龜闆、龍骨、遠志、菖蒲的麽?這個和孔子枕中丹倒是很相像的。隻是猜不出其他的藥來了。”
我說這話時,程玄靈已經回過了神來,他忽地從椅子上坐起,對少年做了個晚輩對前輩做的稽首,随後道:“這位大哥真是高人,玄靈謝過了。”
這稽首本是道士禮神、打招呼用的一種手勢,不同場合,所用的稽首也各有不同。這晚輩對前輩用的稽首,一般隻有道士見了師伯、師叔或更高輩分的前輩時才會用。
這少年看起來并不太大,我叫他師兄也隻是尊重。程玄靈爲人直率,此時必然是極爲佩服少年的醫術,才會這麽做。
這少年倒也沒有說什麽,對程玄靈道:“你的傷才好,應當靜養。”他有轉頭對一旁的成玄英道:“這位朋友,你的點穴功内氣有餘,但外力不足。中醫講,氣是血的統帥①,但血液化爲淤血之後,氣就很難帶動血液了,此時沒有點石的力量,是不行的。”
這少年說完,用手在桌上的白酒瓶頸處微微一點。這瓶頸居然立時被點出了個小洞。他随後對我道:“這位朋友肯定看得出,我用的是什麽手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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