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
因爲他把崔晏引來,就是想把他困着這裏幾日。
畫舫底下埋伏的都是他的人。
所以他才敢這般有恃無恐。
可現在呢?
他都傷成這樣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說明什麽?
他的人,怕是早就被晏哥哥的人給拿下了。
“晏哥哥,我是阿甯啊!”
“明明那個女人一點事都沒有,你卻想要殺了我?”
“這不公平!你不能這麽對我。”
崔晏,“阿甯,我來,不是跟你講道理的,你還不明白嗎?我的人,你碰不得,也想不得,你且放心,我不會殺你的。”
君懷甯心中頓時燃起一絲希望,到底晏哥哥還是顧念他的。
可緊接着,崔晏一句話,直接将他打入深淵,“我會把你交給時兒,任由她處置,她若是要殺你,我便給她遞把刀。”
君懷甯雙眼驟然放大,他的心尖兒都是顫的,“晏哥哥,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那個女人到底哪裏好,她根本配不上你。”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呀!”
“铮……”崔晏眼神微涼,他一擡手,一道音刃準确無誤的打在他的嘴角。
他滿嘴是血,當下連話都說不出來。
崔晏淡淡的看着他,“她配不配,你說了不算,還有,我不想在從你嘴裏聽到一句她不好的話。”
“若我猜得沒錯,你與燕行風已經勾結上了吧!所以你才會對燕行雲他們出手,他可是承諾你,隻要你殺了燕行雲他們,就助你複國?”
君懷甯臉一白,他什麽都知道了。
崔晏冷哼一聲,再不看君懷甯一眼,叫人将他帶了下去。
君懷甯将他引到這裏,想給他來一出請君入甕的戲。
他來了。
不過被請入甕的卻是他。
“啓禀郎君,所有龍鱗衛皆已經拿下。”崔二大步走來。
崔晏做了一番部署。
天就要亮了。
不過還不晚。
他立刻叫人調轉方向。
今日是她的生辰。
十四歲的生辰。
他細細撫摸着手裏的錦盒。
時兒等我!
……
紀北州已經收到廢後的消息。
父皇竟然要廢了母後。
一旦母後被廢,他便再不是中宮嫡子了。
等他失了中宮嫡子這個身份,還怎麽跟紀北淵争?
他冷冰冰看着身邊幾個幕僚。
到時候,怕是他費心籠絡的這些人,也會立刻倒戈。
不,不行,他一定要阻止這件事。
他立刻召集所有幕僚,前來商讨對策。
……
紀北淵比他收到這個消息還要早,他一直叫人盯着紀北州那裏的動靜。
自然知道他這會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可笑這個蠢貨,直到此刻都以爲,路上幾次暗殺都是他所爲。
絲毫沒有懷疑過,口口聲聲器重他們的父皇。
便連廢後這件事,他怕是都要疑心到他頭上。
不急。
很快,他就會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做了這麽多年太子的美夢,到時候一朝夢碎,他又豈會甘心?
必然會殊死一搏。
而他等着就是這個機會。
中宮被廢。
讓他想想父皇接下來會做什麽?
自然是要補償他最寵愛的妃子與兒子。
……
“啊……”天要亮未亮的時候,風月館中傳來一陣慘絕人寰的叫聲。
紀北池已經被打的不成樣子。
他渾身都痛。
可最痛的卻是胯下。
很快,他便被人擡了回來。
禦醫如水一般湧進他的府邸。
陛下昨晚就宿在宸妃宮中。
當他們兩個人得知,紀北池成了紀公公的時候。
“啊……池兒,不可能,不會這樣的。”宸妃捂着胸口尖叫了一聲,她承受不住這個打擊,雙眼一翻昏死過去。
“愛妃!”陛下接住她軟下去的身子。
紀北池得知自己變成紀小公公的時候,反應比宸妃還要大。
他怒急攻心,一口血噴出來,便不省人事。
禦醫給宸妃施針過後,宸妃才幽幽的轉醒,一見陛下,她便哭的撕心裂肺,“陛下,你一定要給池兒報仇啊!”
若叫她知道是誰,定要将那人挫骨揚灰,以洩心頭之恨。
陛下已經叫人去查了,他輕輕的擁着宸妃,“愛妃别怕,寡人已經叫人封鎖這個消息,不會有人知道的,不僅如此,寡人還要立池兒爲太子,今日便會昭告天下。”
“嗚嗚……陛下,帶我去見池兒,我要去見池兒。”宸妃拽着他的衣袖,哭的傷心欲絕。
……
陛下立刻叫人準備。
半個時辰後。
他與宸妃出現在紀北池的府邸。
紀北池已經清醒過來。
“池兒,告訴母妃是誰傷了你?母妃要滅他九族。”宸妃紅着眼撲了過去。
紀北池眼神一暗,是誰,還用說嗎?
他剛要開口。
陛下突然開口說道:“池兒别怕,父皇拟好聖旨,今日就立你爲太子,這件事不會有人知道的。”
紀北池的話都到嘴邊了,突然變了,“父皇是真的嗎?”
宸妃,“你父皇 一言九鼎,這件事自然是真的。”
紀北池權衡片刻,“母妃,兒臣也不知道是誰要害兒臣。”
他馬上就是太子了。
若是把顧時顔攀扯出來。
那他爬牆的事,也就兜不住了。
一個太子身上怎能有這樣的污點。
等他坐穩了太子之位,在處置那個賤人也不晚。
陛下已經叫人去查了。
很快,所有矛頭直指陳意。
宸妃立刻帶着人氣勢洶洶的回宮。
可她還沒有回到宮中,便收到陳意畏罪自殺的消息。
“賤人,賤人,她了害我的池兒後,竟想着一死了之,她做夢。”宸妃已經想好要怎麽折磨她,可她卻死了,這叫她如何發洩心中的怒火。
“先把她鞭屍,再把她給剁碎了,喂狗。”宸妃咬牙切齒的說道,饒是如此都難消她心頭之恨。
陛下冊封紀北池爲太子的聖旨已下。
這可真是爆了個冷門。
很多朝臣已經在紀北州與紀北淵之間做出選擇。
而今他們隻能感歎自己眼瞎。
這個消息跟長了翅膀一樣,很快便家喻戶曉。
紀北州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是下午。
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麽,父皇已經立六弟爲太子?這怎麽可能!”
那個幕僚隻好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紀北州腦海中一片空白,他一下子癱軟在座椅上。
哪怕父皇立紀北淵爲太子,他都沒有這麽吃驚,可偏偏是紀北池。
可笑他與紀北淵明争暗鬥了這麽多年。
到頭來竟是笑話一場。
正當他失神之際,紀北淵來了,“二哥,事到如今你看明白父皇的心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