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後壓了壓眼底的笑意。
玉貴妃亦是如此。
“你閉嘴,誰是你父王,我與你們素未謀面,說,是誰指使你們如此污蔑我的?”紀北池大怒,他瘋狂的給蘇曼兒使眼神,叫她按照他的說辭說下去。
怎老蘇曼兒根本不接他的戲,她微微一怔,“殿下你這是怎麽了?妾是曼兒啊!這是我們的女兒沁兒,你不是認識我們了嗎?”
“你說過的,等你登上皇位,便封妾爲貴妃,讓沁兒做大楚最尊貴的公主,這,這是你送給妾的定情信物,你難道都忘了嗎?”
蘇曼兒顫抖的拿出一塊玉佩。
她故意亮出反面,上面刻着一個明晃晃的池字。
王後賤兮兮的呀了一聲,“這不是每位皇子出生時,陛下特意叫人打造的玉佩嗎?每塊玉佩後面都刻着名字,我記得州兒玉佩上刻了個州字,說六皇子的玉佩怎會在你手裏?”
奶呼呼的女娃娃早就被吓哭了,她哭的慘兮兮的,還一個勁兒朝紀北池伸手找抱,“父王,抱……抱。”
蘇曼兒緊緊捏着手裏的玉佩,“這是殿下送給妾的信物,也是殿下給妾的承諾。”
宸妃看着那塊玉佩,差點吐出血來,又聽了她這番話,她隻覺得胸中氣血翻騰的越發厲害。
真是氣死她了。
燕行雲笑了,他一臉嘲諷,“陛下,看來這并非别國細作,而是六皇子金屋藏嬌,苦心藏着的美嬌娘,還有您的第一個孫輩,啧……這一大一小兩張臉,連滴血認親都省了,孤在這裏恭喜陛下了。”
陛下:“……”
這特麽是恭喜嗎?
這分明是添堵。
“紀北池這就是你做的好事。”他勃然大怒,将手裏的茶盞重重的砸在紀北池的頭上。
他不敢躲,茶盞一下子砸在他的額頭,瞬間血迹斑斑。
他一臉灰白,眼中充斥着血色,淡淡的掃了蘇曼兒一眼。
這個賤人敢壞他的好事……
那一眼叫蘇曼兒不禁打了個寒顫。
王後頓時打起精神來。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紀北池與顧時顔這樁婚約無論如何都保不住了。
果然如此。
陛下深表歉意,直言自己教子無方,才讓重華公主受委屈了。
他立刻寫下聖旨,解除兩人之間的婚約。
紀北池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裏。
聖旨一到手,燕行雲就離開了。
陛下沉着臉,上前狠狠踹了紀北池幾腳,“現在你滿意了?”
顧時顔可是鳳命之人……
王後得意的勾起嘴角。
忽的,陛下眼神一凜,扭頭朝王後看去。
王後立刻收斂笑意,起身跪在陛下面前請罪,“六皇子之所以做出這種糊塗事,都是臣妾這個嫡母沒有教導好,請陛下責罰。”
她這是做給宸妃看呢!
果然,宸妃也立刻起身請罪。
雖說王後是嫡母,可紀北池一直養在她膝下。
她心知肚明,王後這是想把她給拖下水。
陛下一言不發,冷漠的看着王後。
看的王後心裏不禁打起了鼓。
陛下爲何這般看着她?
玉貴妃在一旁看戲。
片刻,金吾衛首領大步走了進來,将一沓證人證詞遞給陛下。
王後還以爲是指證紀北池與陳意的,全然沒有放下心上。
玉貴妃偷摸看了她一眼。
陛下看後大怒,他驟然起身,一巴掌甩在王後臉上。
王後狼狽的摔在地上,她嘴角泛着血迹,一臉懵逼,“陛下你這是作何?”
“王後你好大的膽子,你自己看,你都做了些什麽?”陛下手裏那沓證人證詞,全都砸在她頭上。
王後一臉慌亂,她抓起一看。
這些證人證詞竟全都是指證她的。
當然其中還有陳意是如何将紀北池引誘到她這裏來的。
“你這個毒婦,心腸如此歹毒,如何母儀天下,寡人這就下旨廢了你。”陛下一腳踹在王後身上,這個毒婦死不足惜,可她卻毀了池兒與顧時顔的婚約。
看着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就連宸妃都被驚着了。
是王後,竟然是王後設計陷害池兒。
虧她還以爲是陳意這個賤人。
難道,她發現什麽了?!
“陛下,不要啊!臣妾是冤枉的!”王後大聲喊冤,忽然她想到什麽,指着玉貴妃歇斯底裏的吼道:“我明白了,是她想要借機除了我與宸妃!”
可惜她明白的已經晚了。
陛下早已經認定她,他立刻叫人将王後拖了下去。
陳意還以爲自己逃過一劫了。
怎料,陛下突然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至于純妃,即刻打入冷宮。”
陳意眼前一黑,癱倒在地。
紀北池緩步走上前去,“父皇,兒臣不想放棄與時兒的婚約,還沒有别的什麽法子了?”
陛下冷哼出聲:“事到如今,你不想有什麽用?你沒看到北燕那邊态度強硬,這都是你自找的。”
見他動了怒,宸妃輕輕的挽着他的手臂,“陛下,池兒年輕氣盛,犯錯也是難免的,你就替他想想法子吧!看得出來池兒是真心喜歡顧時顔的。”
陛下心思一動,斜了紀北池一眼,“北燕是北燕,若是顧時顔非你不嫁,或者不得不嫁給你,那就另當别論了。”
他給紀北池提醒的已經夠清楚了。
紀北池心中當即有了謀算。
陛下臉上帶着不滿,“你應當知道怎麽處置那對母女。”
紀北池當然知道。
一個字。
殺!
饒是他身上帶着傷,出了宮,還是直奔顧時顔的郡主府。
顧時顔已經收到聖旨。
從一開始,她就沒想着嫁給紀北池,因爲她已經選擇紀北淵。
紀北池拄着拐,他才下車,還沒有靠近郡主府大門,就被幾個人攔了下來。
燕行瑾一副帶頭大哥的模樣,他身後跟着幾個小弟,全都虎視眈眈的看着紀北池。
“不好意思,公主有令,這裏不歡迎你,請回吧!”燕行瑾直接下了逐客令。
燕行琛一臉譏笑:“你的美妾,還有女兒可還在等着你呢!”
燕行澤說出的話就更紮心了,“你莫不是忘了,公主與你已經沒有半點關系,你若是不想回家抱你的小妾,也可以入宮抱你老子的小妾,就那個叫什麽的!”
但他們都比不上燕行簡。
燕行簡一開口,妥妥的王者之風,“六殿下這般忙碌,可會有力不從心的感覺,不慌,我這裏有藥可免費贈與六殿下,保證六殿下夜夜笙歌,别管有幾個美妾,都生龍活虎的。”
說着他當真從袖兜裏拿出一個瓷瓶遞給紀北池。
“放肆,你們是何人?竟敢攔本殿下的路,你們給我讓開。”紀北池氣得臉色鐵青,已經帶了濃濃威壓。
“這也是孤的意思。”就在那時燕行雲來了。
“還是說你想要硬闖,時兒她不會見你的,你就死了這份心吧!若你敢動别的什麽心思,孤絕不會放過你的。”他冷冷警告着紀北池。
紀北池看了一眼敞着門的郡主府。
他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他還就不信了,他們能一直守在這裏。
不行就等入了夜……
若是燕行琛知道他的想法,指定會回他一句話,真不好意思,他們還真就能一直守在這裏。
暮色四合。
沒想到崔晏竟然來了。
他的人還沒有找到君懷甯的行蹤。
未曾想他竟主動邀他今晚在漓江河畔一見。
漓江離京都有三百裏之遙。
乘船順水而下,也需要幾個時辰。
臨行前,他就想來見她一面。
一見崔晏,顧時顔立刻警惕的看着他,他這是又想整什麽幺蛾子?!
“過來。”見她杵在那裏不動,崔晏開口說道。
顧時顔笑了起來,“我若是不過去又如何?”
崔晏一步一步朝她走來,“不如何,你不肯過來,我就過來,也是一樣的。”
顧時顔總覺得他怪怪的,她歪着頭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崔晏輕笑出聲,他的眼神特别的柔軟,伸手輕輕的揉了揉顧時顔的頭,“今晚我要出去一趟,你要乖乖的知道嗎?”
他好像揉上了瘾,竟還想再柔幾下,顧時顔一個側身避開,“你來是專程給我說這個的?好像沒有這個必要吧!”
我又不是你娘,你又不是我崽兒!!!
“等我,明日我一定會回來的,到時候我有話要跟你說。”崔晏留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顧時顔:“……”
明日是什麽很重要的日子嗎?
她想了想,才想起來,明日是她的生辰!
崔晏怎會知曉?
上一世,自從莫雲裳回來之後,她便不喜歡過生辰了。
她從原來的主角,徹底淪爲莫雲裳的配角,看着所有人都圍着她,而她則被遺忘在角落裏。
收到的都是莫雲裳挑剩的禮物。
後半夜!
郡主府後門果然出現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紀北池已經打定主意,一時半會想要赢得顧時顔的芳心,簡直太難了,他何不直接得到她的人,逼得她不得不嫁給他。
他越想越興奮,根本沒有注意到,暗夜中幾雙眼睛幽幽的盯着他。
就在兩個侍衛扶着他躍上牆頭的那瞬間。
“給我打!”燕行瑾打了個響指,幾個人突然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