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江面恢複平靜。
他背後中了一刀,心口又挨了一刀,已是緻命。
更何況她還給了他一掌。
那一掌她可沒有手下留情。
在所有人看來,紀北辰都必死無疑。
秦嶺知道顧時顔的身份,他畢恭畢敬對着她拱手一禮,給她留下一條船之後,立刻回去複命。
如今大仇得報。
就好像壓在她心口的一塊巨石,驟然移開,顧時顔從未有過的輕松。
她不慌不忙的上了船。
“姑娘,今日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要不要飲一杯酒?”重夜也高興的很,大大小小五條金礦到手,姑娘暴富了,不就等于他們都暴富了嗎?
以後莫說吃雞腿,就是每天吃金塊,那也是使得的。
顧時顔讓重夜溫了菊花酒。
江風迎面吹來,兩個人在甲闆上,對月小酌。
這真是顧時顔自重生以來,最開心的一天了。
……
夜風微涼。
秦嶺凝神看着站在甲闆上的那一位,他眼中盡是疑惑。
主子來都來了,明明日夜憂心,卻始終不肯現身。
做了卻不說,他這是圖啥?
啧啧啧……就他這樣的悶葫蘆,就是再過一百年,怕是也追不到心儀的姑娘。
紀北淵一身绛紫色的衣袍,他負手而立,就那麽眼睜睜的看着,顧時顔離他越來越遠,直到她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他嘴角上揚,喃喃自語:“如今她終于得償所願了吧!”
“以後,她是否可以移開目光,看看别的……”
自從得知她的打算,他便寝食難安,明知京都局勢瞬息萬變,他還是來了。
他不想帶給她任何負擔,隻想就這樣默默的守護着她,對他來說這樣就夠了。
相信終有一日,她能看見他,也能看到他的真心。
……
幾杯酒下肚,顧時顔便覺得天旋地轉,她傻乎乎的笑着,一副嬌憨的模樣,“咦惹!重夜,重夜這天怎麽轉了起來,還有這船怎麽晃得厲害?你叫他們穩着點。”
重夜嘴角一抽:“姑娘不是吧!這都還沒開始喝呢!你怎麽就醉了?你這讓我怎麽辦?”他還想喝呢!
“誰說我醉了,我才沒有醉呢!”這大約是所有醉酒人的通病,顧時顔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指着重夜,“你再敢說我醉了,我就扣你的月銀。”
重夜臉一黑,“姑娘沒醉,是我喝醉了胡言亂語行不行?”
顧時顔白了他一眼,“算你小子識相,等着,等回到京都,我定給你找個娘子。”
她這麽一說,重夜的臉更黑了,他剛想說,大可不必。
怎料顧時顔走着走着,她腳下一軟,身子驟然往前一傾。
重夜大驚,“姑娘……”
他伸手就要去扶顧時顔。
就在那時一道玄色的身影,從他面前一閃而過,就見有人已經扶住顧時顔。
“你快放開姑娘!”重夜一擡手就是殺招。
那人臉上帶着薄怒,驟然回眸,“是你将她灌醉的?”
重夜不禁打了個寒顫,看清那人的容貌後,他心頭郁悶的緊,是他,他怎麽來了?
“我才沒醉!”不等重夜開口,顧時顔緩緩直起身子,她眯眼看着面前的人,疑惑的很,“你誰呀?怎麽跟崔小六那厮一樣,長了這麽一張紅顔禍水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