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的捏着帕子,不動聲色看了那個婆子一眼。
她的這些小動作,顧時顔盡收眼底,她眼底閃過一絲嘲弄,漫不經心朝倒在地上那個婆子看去。
跪在地上的那個婆子,下意識順着她的視線望去。
隻一眼,她控制不住打了個寒顫,心一橫大聲說道:“是夫人,是夫人命廚房給雲姨娘熬了參湯。”
顧時顔滿意的扯了扯嘴角。
她話音一落。
衛氏便大聲嚷嚷起來,“你這個刁奴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污蔑我,我什麽時候叫廚房給雲姨娘熬參湯了?分明是時兒叫廚房熬的。”
顧景文眼神淩厲如刀,他暴怒的看着衛氏,“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害雲兒的孩子。”
衛氏故作鎮定,大聲辯解道:“老爺你要信我啊!她們分明是被時兒吓住了,才會這般胡言亂語。”
顧時顔無比痛心的看了她一眼,她邁着沉重的步伐,來到那個拿出五行草的婆子面前,“說是誰給你的五行草?”
那個婆子也被所謂天譴給吓住了,她帶着驚恐看了衛氏一眼,哆哆嗦嗦道:“回四小姐的話,是夫人身邊的李婆子,也是她讓老奴這麽說的,求四小姐饒了老奴這條賤命吧!”
聽着她的話,顧景文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衛氏張嘴就要辯解。
他一個眼神壓下,“你住口,若你再敢多說一句話,我就叫人拔了你的舌頭。”
衛氏眼神一縮,她眼底隐着一抹驚慌失措,朝顧雲裳看去。
顧時顔一步一步來到李婆子面前,不等她開口。
李婆子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帶着哭音說道:“四小姐我說,我說,是夫人叫老奴把五行草送到廚房,是她想除了雲姨娘腹中的孩子,然後嫁禍給四小姐,老奴知錯了,求四小姐替老奴給神女求個情,夫人的命令,老奴也不敢違抗啊!”
事已至此,真相大白。
“衛氏你這個賤婦!”顧景文擡手對着衛氏就是一巴掌。
“啊……”他用力之大,一巴掌将衛氏扇倒在地。
“母親你爲什麽要這樣對我?你說時兒是你的親生女兒,會永遠疼愛時兒的,時兒信了,你叫時兒把參湯端給雲姨娘,時兒從未懷疑過母親什麽,便照着你的話做了,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我知道莫姐姐一來,你就不喜歡時兒了,可雲姨娘腹中的小弟弟是無辜啊!”顧時顔淚眼婆娑,傷心欲絕的質問着衛氏,她故意咬重小弟弟這幾個字眼。
果然,一聽這幾個字,顧景文臉上的怒火更甚。
恰在這時,雲姨娘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夫人,原來竟是你害了我的孩子,妾扪心自問,從未對夫人有過任何不敬,夫人爲何這般容不下妾?稚子何辜?你還我的孩子……”
她這妥妥的火上澆油。
“衛氏,今日我定要休了你這個賤婦。”顧景文胸膛劇烈的起伏着,他眼中帶着血光,恨不得将衛氏給碎屍萬段了。
衛氏慌了神,她沒想到事情會敗露,哭着喊着,“老爺,你怎麽可以信幾個刁奴的話,我有嫡子傍身,哪怕雲姨娘生了庶子,也威脅不到我什麽?我爲何要費心除了她腹中的孩子?求你一定要相信我呀!這分明是時兒與雲姨娘串通好了,想要用腹中的孩害我。”
顧景文再不想看衛氏一眼,他大手一揮,讓人把衛氏捆了起來。
顧時顔扭頭朝顧雲裳看去,她抽抽噎噎道:“莫姐姐爲何你一來,家中便生出這麽多的事端來?母親她最疼愛你了,你爲何不勸着她些,叫她走上這一步。”
她這是禍水東引!
顧雲裳一直不聲不響的,以至于顧景文都沒有注意到她。
她這麽一開口,顧景文的視線第一時間落在顧雲裳身上,他眼神犀利如刀。
顧雲裳心頭一凜。
衛氏還在大聲喊冤。
顧雲裳突然上前一步,跪在地上,“相爺,雲裳有錯,是雲裳沒有勸住夫人,可夫人恨毒了雲姨娘和她腹中的孩子,非要一意孤行,雲裳也莫可奈何啊!她怕雲裳告訴相爺,還命人把雲裳看管了起來,雲裳有罪,還請相爺寬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