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吧!大長公主并沒有邀請宓陽郡主。”
“什麽宓陽郡主?不過是一個鄉下來的農女,無意中救了太後一命,她也配?這裏是什麽地方?這裏可是春日宴,誰不知道她當日衣不蔽體的,被人丢在大街上,還不知道被多少人給糟蹋了。”
“她還敢出現在人前?不能吧!”
“興許是你看錯了吧!”
“對,時兒,就是你看錯了,這哪裏是什麽宓陽郡主?他就是我一個小書童,這裏是春日宴,你可要慎言。”顧青辭警告的看着顧時顔,他始終擋在那個小書童面前。
縱然萬衆矚目,也無人窺見那個小書童的真容。
隻見他低低的垂着頭,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顧時顔一臉歉意,沖着顧青辭笑了笑,“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蕭薰兒卻不信時兒妹妹會看錯。
她使了一個聲東擊西的法子,突然繞到那個小書童面前,“你擡起頭來讓我看看。”
等顧青辭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索性說道:“既然大家都想看看你,也好,你擡起頭來,讓他們瞧清楚,這裏根本沒有什麽宓陽郡主。”
“是,大少爺!”一道道視線下,那個小書童緩緩擡起頭來,他嗓音低沉,真有幾分那個味兒。
那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他皮膚黝黑,長得瘦瘦小小的,一眼看去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少年。
他脊背挺直,目光微斂,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
在場很多人都是見過顧雲裳的。
“顧小姐,這哪裏是什麽宓陽郡主?分明是你看錯了。”莫染冷哼一聲。
顧時顔直勾勾的看着他那雙眼睛。
這易容術不錯啊!
隻可惜一個人的容貌再怎麽變幻,眼睛都無法改變。
她會認錯嗎?
“啊!真的是我認錯了!”她故作驚慌,不着痕迹彈指一揮。
呼!
一陣風掃過。
那個書童頭上的帽子,驟然被吹落在地,滿頭青絲披散開來。
“啊……”顧雲裳忍不住驚呼出聲。
再看她哪裏還有半分少年郎的模樣。
顧青辭也慌亂起來。
蕭薰兒幾步上前勾起她的下巴,“呵……好一個女扮男裝,你好大的膽子,沒有請帖,竟敢混進來,這臉上戴的是人皮面具吧!來,讓我瞧瞧你下面這張臉。”
她說着手一揚。
撕拉一聲,從她臉上撤下一張人皮面具來。
“不要!”顧雲裳想要阻止已經晚了,她那張臉露了出來,哪怕她立刻用手捂着臉,衆人還是瞧清楚她的模樣。
蕭薰兒将那張人皮面具随手丢在地上,嘲諷道:“莫小姐,怎麽你這張臉就這麽見不得人嗎?”
“天啊!果然是她。”
“她怎麽還有臉出來見人?”
“她果然是從鄉下來的,一點規矩都不懂,這裏也是能随意擅闖的?”
“還有顧家大少爺,他怎麽也如此沒有分寸,竟然幫這個農女蒙混過門,這也太不像話了吧!”
一道道視線中,顧雲裳無處遁形,她捂着臉羞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又是顧時顔這個賤人害她……
“時兒,你們太過分了吧!裳兒隻想來春日宴看看而已,她并無惡意,你爲何就這般容不下她?”顧青辭大步上前擋在顧雲裳面前,做出一副保護之姿。
“顧青辭你不覺得自己的話很可笑嗎?明明是你們有錯在先,沒有請帖,擅自闖入,怎麽就成了時兒妹妹的錯了,是時兒妹妹讓她混進來丢人現眼的嗎?”顧時顔也是有人護的,這不蕭薰兒就如同護崽兒的老母雞一樣擋在她面前,替她大聲的怼顧青辭。
容淵與沈亦如也走上前來。
容淵一臉嘲弄,“顧少爺枉你還是個讀書人,如今衆所周知莫小姐已經不是你們顧家的養女了,你與她這般不是私相授受又是什麽?你真是辱沒了你們書院的名聲。”
他話音落下。
方才與顧青辭站在一起的學子,紛紛離他遠了些。
顧青辭臉上青白交加,他捏着拳頭大聲說道:“什麽私相授受?我與裳兒清清白白的,容世子你怎可胡言亂語!還有我在教訓我妹妹,與你何幹?”
容淵淡淡掃了一眼,扭頭朝顧時顔看去,“時兒,叫一聲哥哥給他聽聽。”
顧時顔乖巧的喚了一聲,“容淵哥哥。”
“與我何幹?你問的好?不巧的很,這也是我妹妹,而我,決不允許任何欺負她,你聽清楚嗎?便是大聲吼她也不行。”容淵氣勢全開,他面容冷峻,逼得顧青辭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語罷,他扭頭笑盈盈的看向顧時顔,“時兒乖,不怕,記住你也是有哥哥疼的。”
顧時顔紅着眼眶,微微颔首。
不知爲何看着這一幕,顧青辭心頭湧上一股怒火,他沖着容淵說道:“什麽你妹妹,明明她是我妹妹,我管教自己的親妹妹,誰也管不着!”
“哦!是嗎?”就在那時紀北州,紀北淵,紀北辰三人并肩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