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顔心中咯噔一聲。
她直勾勾的看着紀北淵。
他知道了。
一定是這樣的。
“真是不好意思三殿下,我現在不喜歡了,你若想聽,大可找琴師過來。”她起身就走。
她不想做的事,誰也别想勉強她。
紀北淵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她,他右手微擡。
兩個侍衛大步上前,攔下顧時顔。
顧時顔收起那副天真無害的模樣,她的眼神冷了下去,“三殿下這是要做什麽?我可是臣子之女。”
紀北淵半敞着胸膛,他緩緩起身,一步一步來到顧時顔面前,單手挑起她的下巴,“怎麽不想做三皇子妃,想做五皇子妃是嗎?”
顧時顔笑了起來,他果然知道了。
“是又怎樣?”她若是高興,陛下的妃子她也做得,到時候他還得喊她一聲母妃呢!
紀北淵,“我勸你收起那些小聰明,千萬不要去碰那些不該招惹的人。”
他這是在警告顧時顔。
顧時顔揚眉一笑,“我瞅着三殿下也沒住海邊呀!怎麽就管的那麽寬呢!”
她一把推開紀北淵的手,禮數周到,對着他盈盈一福,拂袖而去。
她也不是非與他合作不可。
紀北州雖然蠢了點,但也好掌控不是。
顧時顔一走。
紀北淵冷臉看着高顯說道:“給我盯緊她。”
真是一個又奶又兇,還不安分的小姑子……
紀北辰是她能招惹的嗎?
……
下午,顧時顔竟然收到沈亦如的帖子。
三日後,是她的生辰。
她邀顧時顔去參加她的生辰宴。
沈亦如是戶部尚書沈鈞之女,與宣平侯世子容淵早就定下婚約,隻等她及笄後,兩個人便完婚。
青梅竹馬,本該是段佳話,隻可惜容淵身子不好。
上一世,兩人新婚當夜容淵撒手人寰,沈亦如傷心欲絕,也跟着他去了。
她還沒想好去不去。
顧雲裳竟然拿着請帖來了。
她好像生怕她不去似的,又是示好,又是拿話激她,最後還把衛氏搬了出來,說衛氏讓她們兩個人一起去。
顧時顔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她一眼,哦豁,她這麽積極,裏面肯定有貓膩。
說不定有什麽大戲等着她。
她自然是要去的。
得到她的答複後,顧雲裳才歡歡喜喜的離開。
天色還早,顧時顔讓雲香打探了一下,得知顧青辭已經從書院回來了。
她起身去了顧青辭的清雲院。
“大哥,還有幾個月你就要科舉了,天日漸暖和,叫人精神不濟,我養病的那幾日,特意給你縫了一個香囊,裏面全是提神的草藥,你試試有沒有效果!”遞給顧青辭香囊的時候,她特意讓顧青辭瞧見,她包的像粽子一樣的手。
這可多虧了紀北淵。
“時兒你不用做這些,交給下人做就是了。”顧青辭接過她手裏的香囊,随手放在書桌上。
顧時顔眼眶一紅,“大哥不喜歡嗎?還是說你和二哥一樣,隻喜歡顧雲裳這個妹妹,不喜歡我了?”
她說着落下淚來,“不然大哥怎麽都不帶在身上。”
顧青辭隻能拿着那個香囊戴在身上,“時兒你胡說些什麽,你們都是我妹妹,斷沒有厚此薄彼的道理。”
顧時顔緊緊拽着他的衣袖,眼睛紅通通的跟兔子一樣,可憐巴巴的看着他,“大哥你可不能哄我。”
得到顧青辭的保證後,顧時顔才歡歡喜喜的離開。
一出清雲院,她的臉就冷了下來。
他們,她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
她一走,顧青辭就摘下身上的香囊扔在一邊。
可過了一會,他實在打不起精神,随手拿起那個香囊聞了一下,然後真香了。
一股清涼感直沖頭頂,他渾身的疲憊一掃而光,瞬間精神百倍。
他捏着那個香囊看了又看,起身去了一趟顧青甯的院子。
顧青甯确定沒有什麽問題之後,他才佩戴在身上。
第二天再見宋嬷嬷。
“姑娘,老奴錯了,求你饒了老奴這條賤命吧!”一見顧時顔,宋嬷嬷便跪了下去。
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看了,愣是沒有一個人發現她中了毒。
顧時顔就知道會是這麽個結果。
“宋嬷嬷,你早這樣該多好啊!”她親自把宋嬷嬷扶了起來,臉上的笑格外的溫婉,“聽聞嬷嬷最小的孫子患了肺痨,不巧的很,我正好能醫治。”
“姑娘,隻要你能醫好我那可憐的孫子,以後老奴願爲姑娘肝腦塗地。”宋嬷嬷又驚又喜,她對着顧時顔拜了又拜。
顧時顔心滿意足笑了起來。
一味用強,是收服不了人心的。
……
轉眼就到了沈亦如生辰這一日。
顧時顔正在梳妝。
“時兒,你快瞧瞧,這是母親連夜讓人給你趕制的衣裙,我的時兒若是穿上,定能豔壓群芳。”衛氏笑盈盈的走了進來,拿起那件落雲紗制成的衣裙,就往她身上比劃。
一股若有似無的味道,鑽入顧時顔鼻腔。
她眼底突然湧上一股殺氣,幸好她及時壓了下去。
他們可真是好得很呐!
這件落雲紗上竟然塗了荼毒。
這本是一種香料,奈何一見陽光就會産生腐蝕性。
“母親,我還以爲你不疼我了呢!”她聲音哽咽,激動不已的撲進衛氏懷中。
“哪有父母不疼自己孩子的,母親最疼的就是時兒了。”衛氏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假惺惺的安慰着顧時顔。
顧時顔撒嬌的看着她,“我要母親幫我穿。”
衛氏哪有不應的。
顧時顔穿着那件落雲紗上了馬車。
“妹妹今日可真美。”顧雲裳給裏挪了挪,下意識離顧時顔遠遠的。
馬車裏就她們兩個人。
顧時顔懶洋洋掃了她一眼,“比起我來,姐姐是差了不少。”
顧雲裳極力壓下心頭的怒火。
等着瞧吧!
今日,她必叫這個賤人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