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耳力,自然聽得清清楚楚的。
是顧景文。
雲姨娘果然辦妥了。
很快便傳了顧景文摔傷的消息。
顧時顔勾唇一笑。
她洗漱了一番,匆匆趕往雲姨娘的院子。
她怎能不去好好欣賞一下,顧景文的慘狀呢!
“都是你這個賤人害的老爺摔傷了,祠堂才被火燒,你就架起了琴,不是故意勾引老爺又是什麽?我打死你這個下作的賤人。”顧時顔一進門,就見衛氏掄着巴掌朝雲姨娘扇去。
雲姨娘本來能躲過的。
“啪!”可她卻生生受了衛氏這一巴掌。
“雲兒,衛氏你怎麽敢?我隻是摔傷了,你當我死了不成,你再敢動雲兒一下試試,我非休了你這個潑婦不可。”顧景文躺在榻上,府醫正在給他診治,他怒不可遏沖着衛氏咆哮道。
衛氏身形一晃,難以置信的看着顧景文,“什麽?你爲了這個賤人,竟要休了我?”
她氣紅了眼,沖上去就要跟他理論一番。
莫管家不着痕迹給了她一個眼神。
衛氏腳下一頓,她痛心疾首的看着顧景文。
“母親,父親受了傷,一時心急也是有的,什麽都比不過父親的身體,旁的以後再說。”顧雲裳扯了扯她的衣袖。
衛氏這才冷靜下來。
“老爺,你千萬别生夫人的氣,一切都是妾的過錯,夫人怎麽懲罰妾都是應該的。”雪白的帕子半遮面,雲姨娘楚楚可憐的看着顧景文。
“雲兒,這與你何幹?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臉。”她越是這樣,顧景文越是心疼。
雲姨娘緩步走上前去。
衛氏看着他們,心仿佛被針紮了一下。
她絕不會放過雲姨娘這個賤人的……
“父親你疼不疼?好端端的怎麽就摔倒了?”顧時顔心疼的看着顧景文,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濕漉漉的,已經帶了淚意。
雲姨娘的臉腫了起來。
顧景文眉頭緊鎖,他冷冷掃了衛氏一眼,而後看着顧時顔說道:“時兒乖,父親沒事。”
府醫診治過後,得出結論,顧景文這一摔可不輕,竟然摔斷了小腿骨,傷筋動骨一百天,他最少也得卧床休息半個月。
“什麽?”老太太最後才趕來,驚聞這個噩耗,她險些暈死過去。
“哎呦喂!我的老天爺了,我們顧家這是造了什麽虐?昨晚祠堂才被燒,今早景文就摔傷了腿。”她拍着大腿哭嚎起來。
顧青辭也覺得這兩件事,處處透着蹊跷。
他不着痕迹朝莫管家看去。
莫管家已經親自過,顧景文摔下去的台階,什麽痕迹都沒有。
他給了顧青辭一個眼神。
“祖母,這不過是意外罷了,父親的傷養上幾日也就好了。”顧青辭的眼神從顧時顔身上掃過,他壓下眼底的疑惑。
顧雲裳也湊上前去,費盡心機的哄着老太太。
也不知想起什麽,老太太突然直勾勾的看着她。
那眼神令得顧雲裳心頭一顫,“祖母……”
最終老太太抿着唇瓣什麽都沒有說。
顧時顔看了她一眼,緩緩垂下眸子,她嘴角閃過一絲冷笑。
她在老太太心裏種下的那顆種子,已經發芽了。
很快就有好戲看了。
……
先是祠堂被燒,緊接着顧景文又摔傷了。
老太太越想,心中越是不安。
回去的路上,她竟然摔了一跤。
這下可不得了。
衆人隻能立刻趕往老太太的院子。
這一早上,整個顧家人仰馬翻的。
好在老太太隻是扭傷了腳,卧床靜養一段時間也就好了。
隻是接二連三的發生禍事,顧家上下所有人的人一下子就亂了。
這正是顧時顔想要的。
老太太這件事雖是個意外,但也能起上個錦上添花的效果。
她坐在妝台前,輕輕撚着手上的紅珊瑚珠子,眼神格外的幽深。
眼下,她最大的困局,就是沒有可用之人。
她将前世發生的事,仔細梳理了一遍。
突然想起一件大事。
就在今天。
她匆匆起身,去了一趟老太太房中。
打着去天甯寺給他們祈福的借口,輕而易舉的出了門。
馬車行駛到悠然居的時候,一個仆從突然上前攔下顧時顔的馬車,“是顧家五小姐吧!我家郎君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