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你别聽她說,她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子,懂什麽?”老夫人卻不信顧時顔,她疾言厲色的看着她,“說你是哪家的小姑子?在這裏信口開河,來人啊!把她給我打出去。”
顧時顔脊背挺直,哪怕她滿身血迹,依舊一臉從容,“你們若是不信,我現在就走,隻是一屍三命,到時候你們可别後悔。”
說着她轉身就走。
要她救人,還要她跪舔,做夢去吧!
“祖母,娘,我信她,就讓她試試吧!反正現在也沒有别的辦法。”蕭薰兒急急上前抓住老夫人手,苦苦哀求着她。
“胡鬧!這裏是産房,誰準你進來的,來人啊!把二小姐送回房中。”老夫人推開蕭薰兒。
“母親,就讓她試一試吧!萬一她真的能救音兒和孩子的命呢!”國公夫人也不顧儀态了,抓着顧時顔不讓她離開。
太醫都束手無策,她們還有别的選擇嗎?
老夫人緊咬着牙關。
“啊……”就在那個時候,已經奄奄一息的宋氏,帶着深深的執念突然睜開了眼,“讓她來,無論結果好與壞,你們都不能怪罪她,要不是她,我和腹中的孩子已經死在回來的路上。”
老夫人深深的看了宋氏一眼,她鄭重的對顧時顔躬身一禮,“音兒和腹中的孩子就拜托你了。”
顧時顔等的就是她這句話,她步履從容走上前去,“立刻取一套金針來。”
等金針取來,顧時顔立刻清場。
她在車上給宋氏紮的那幾下,足以讓她才能撐到現在。
房中隻剩下她與宋氏兩個人
她給了宋氏一個堅定有力的眼神,“放心,我定會保你們母子三人平安。”
上一世,顧青甯确實拜神醫谷大長老爲師,可大長老最想收的其實是她,若非她苦苦哀求,他根本不會收顧青甯爲徒,陰差陽錯她成了神醫谷谷主的關門弟子。
人人都道顧家出了一個神醫。
卻不知顧青甯不過一個欺世盜名之輩,若非她暗中出手,他害死的人,隻怕能繞相府一圈了。
宋氏緊緊抓住她的手。
顧時顔手持金針,行針如流水。
約摸一刻鍾後。
“哇……”一聲嬰兒的啼哭響了起來。
“生了,生了,真是太好了。”老夫人與國公夫人忍不住喜極而泣。
蕭薰兒也高興的哭了起來。
“哇哇……”片刻,又是一聲嬰兒的啼哭。
宋氏累得昏了過去,她的血已經止住,隻是人傷了元氣,看着虛弱的很。
顧時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小心翼翼的包好孩子,看着他們的小模樣,她雙眼一片赤紅,迸射出一抹毀天滅地的恨意。
若非紀北辰,顧雲裳,她的孩子也該這般依偎在母親身邊,一點點長大。
可憐她的孩子,都不曾睜開眼,看一眼她這個娘親。
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息着,緩緩合上眼。
再次睜開眼,她嘴角綻放出一抹冷笑。
隻有鮮血才能洗刷他們滿身的罪孽……
片刻,她推門報喜,“恭喜老夫人,國公夫人,世子夫人,小世子還有小小姐,母子三人皆安。”
老夫人一撩衣裙就要給她跪下,“你救的不僅是他們母子三人,更是我們蕭氏一族,請受老身一拜。”
國公夫人還有蕭薰兒跟着她就要跪下。
“老夫人快快請起。”顧時顔彎腰扶起老夫人,這時她才自報家門,并将今日撞車的事說了出來,“想來老夫人,國公夫人也是明白人,好端端的馬匹怎會突然發狂,怕是有心之人,想要害世子夫人,亦或者想要借你們的手除了我。”
“你放心,老身一定會徹查這件事。”老夫人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們這是要絕他們蕭家的後,不管是誰,她一定會揪出來的。
顧時顔眼神微閃。
會是誰呢?
顧雲裳的手可還伸不了這麽長。
她總覺得這幕後有一雙推手。
“我還有個不情之請,我會醫術這件事,請老夫人,國公夫人務必替我保密。”顧時顔說着盈盈一福。
若是過早的亮出自己的底牌,就不好玩了。
老夫人和國公夫人鄭重點頭。
蕭薰兒也拍着胸脯跟她保證。
……
離開國公府的時候,顧時顔袖兜裏多了一張地契,這并非老夫人與國公夫人所贈,而是她拜托國公夫人出面,替她在城東買了一處荒廢已久的宅子。
今日她就是爲這個而來。
下了台階,她回眸看了國公府一眼。
很快蕭譽就會回來,等着他的是一飛沖天。
而她救了宋氏母子三人,這可是個天大的人情!
等顧時顔回到相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五小姐你可算回來了,相爺和夫人已經在前廳等候多時,你快随我來吧!”她才踏進顧家,莫管家便匆匆迎了上來。
顧時顔撩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
他可是衛氏的表兄,全不似别府的管家又老又醜,相反他長相俊美,頗具幾分斯文。
一進前院,顧時顔遠遠的便看到顧景文與衛氏,顧雲裳,還有顧家三兄弟都在,他們臉色陰沉,頗有一副三堂會審的意味。
她才進去,都不等她開口。
顧景文抓起一個茶盞朝她砸了下來,“你這個逆女,都是你沖撞了國公府的馬車,害的國公夫人一屍三命,你還不給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