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顧景文太陽穴突突的跳了起來,這件事往小裏說,是對五皇子不敬,往大裏說是對皇室不敬。
顧雲裳怕了,她緊緊拽着衛氏的衣袖,哭的梨花帶雨,“母親,你信我!”
衛氏一副護犢子的模樣,她擡頭朝顧景文看去。
顧時顔眼波流轉,透着森森寒意,顧景文爲何瞞下顧雲裳的身份?
因爲一個養在鄉下十三年的女兒,本來就是一個笑話,一個恥辱,遠不及她的利用價值。
顧景文給了衛氏一個警告的眼神,拱手對着紀北辰說道:“請五皇子恕罪,是小女癔症了,才做出這樣的事來。”
顧雲裳得意起來,父親說的一定是顧時顔。
等着吧!不管是父親,還是五皇子都不會放過她的。
顧時顔給了她一個嘲弄的眼神,哼!蠢貨。
緊接着顧景文又道:“裳兒過來給五皇子磕頭認錯,直到他原諒你爲止。”
“什麽?”顧雲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明是顧時顔害她。
“老爺爲什麽?你不能這麽對裳兒。”衛氏不願意了。
顧家三兄弟皺起眉頭,“父親……”
不等他們說完,顧景文沉聲呵斥道:“你們都住口。”
眼下裳兒已經搭進去了。
難道還要把顧時顔,這個精心培養了十三年的棋子,也搭進去嗎?
幾位皇子已經到了适婚的年齡,真是一群蠢貨。
顧雲裳愣在那裏。
“姐姐你沒有聽到父親的話?他讓你給五皇子磕頭認罪,你還愣着幹什麽?難不成你想忤逆父親的話。”顧時顔輕輕的扯了扯顧雲裳的衣袖,她眼底深處冷光大盛。
隻要是顧雲裳想要的東西,她都會一件一件親手毀掉。
眼下,她最想要的就是把自己的名字,寫進族譜裏。
顧景文一個眼神壓下。
顧雲裳心頭一顫,她死死的捏着手指,很快清醒過來。
她不能再鬧了。
若是惹得父親厭惡了她,她就真的完了。
“請五皇子恕罪,都是小女無狀,驚擾了五皇子。”想清楚之後,她恭恭敬敬的跪在紀北辰面前。
“四小姐乍見這麽多人,一時慌亂也是有的,不過小事一樁,四小姐不必放在心上。”紀北辰一個頭都沒讓顧雲裳磕,還親手把她扶了起來。
顧雲裳看着他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心一下子亂了起來。
顧時顔掃了他們一眼,她壓下眼中的冷意,賤人和狗甭管什麽時候都配得一批。
紀北辰果然如她所料,賣了顧景文一個好。
二皇子紀北州還有紀北淵都看着呢!
皇家最是多疑,他們會不多想嗎?
一場認親宴就此落幕。
直到最後,顧雲裳的名字都沒有寫進族譜。
散場的時候,紀北淵眼神冗長看了紀北辰一眼!
……
回去的路上,顧時顔随手掐了一朵芙蓉花。
她慢慢碾碎,鮮紅的汁液如同血一般綻放開來,奪目極了!
回到染香小築,她一句話也不說,把桌案上的瓷器全部掃了下去。
“求小姐饒命啊!”她這麽一通發作,雲香,茶香,還有服侍她的王媽媽,沈媽媽,全都戰戰兢兢的跪在她面前。
顧時顔拂去衣袖上的浮灰,慢條斯理的坐了下去,她勾着一抹妖冶的笑,看着地上的碎片說道:“你們四個跪上去,等想清楚了再開口。”
她眼中冷意迸發。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她都記得清清楚楚,那杯加了料的茶是雲香遞給她的,是茶香給顧雲裳遞了信,是王媽媽還有沈媽媽把她扶到那個房間的。
“是。”四個人不敢違抗她的命令,全都跪在碎瓷片上。
顧時顔緩緩合上眼。
這裏是顧家,無論換多少人,都是衛氏他們的人。
她要做的是馴服她們。
……
幽竹苑。
“母親,今日我的名字沒有寫進族譜,我就不算真正的顧家人,日後我出去了,别人難免會看不起我,對我指指點點,我還不如死了算了。”一回到房中,顧雲裳便撲進衛氏懷中哭了起來。
知道她心裏難過,顧青辭,顧青帆,還顧青甯全都跟了過來。
幾個人心疼的安慰着她,“妹妹别怕,有哥哥們護着你,沒有人能欺負你,等緩上幾日,我們就勸父親将妹妹的名字寫上族譜。”
衛氏輕輕的給她順着背,她臉上染上一抹狠色,“裳兒,有娘親在,你什麽都不用擔心,都怪顧時顔那個賤人,若是能讓她乖乖聽話就好了,今日這件事雖說五皇子不怪罪,但到底與裳兒的名聲有礙,她若是能當衆爲裳兒澄清最好不過。”
忽的,顧青甯上前一步,冷冷說道:“母親,我有法子讓她乖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