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暖的堪比夏日的驕陽。
任由血透過指縫,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顧時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竟然真的給了自己一刀。
她精通醫術,自然看得出來,他下手絲毫沒有留情。
有人爲她剖心爲證。
她感動嗎?
不!
此時此刻,她隻有個念頭。
蕭韫他有病。
而且病的不輕。
這他麽就是個瘋子。
蕭韫的臉本就白的厲害,這會他嘴角噙着血迹,更顯病态,執拗的看着顧時顔,“時兒,你願意相信我了嗎?”
顧時顔點頭說道:“多謝殿下讓我知曉,我如今的價值,還有殿下的真心。”
她說的一本正經。
眼中卻滿是戲谑。
一個素未謀面的人,一見面就對她一見傾心。
見第三面,就能做到剖心爲證。
她是真的相信,她現在奇貨可居。
她心裏隐隐有個猜測,莫非他這個南蕭太子,在南蕭混不下去了,急需北燕相助?
怕是不應該吧!
若他真是個無能的。
又怎能調遣三十萬南蕭鐵騎,助北燕平亂。
這就很矛盾。
蕭韫眼神暗了暗,時兒還是不肯信他……
他不惜逆天改命,才求來這麽一個機會。
這一世,他願意爲她生,也願意爲她死。
他面不改色,拔出心口的匕首,再次對準自己的心窩,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顧時顔,“時兒,我會讓你相信我的。”
顧時顔漫不經心的看着他。
好啊!
他不是願意捅,那就捅吧!
反正疼的也不是她。
眼見蕭韫手裏的匕首,就要刺入他的心窩。
“住手,你想對顔顔做什麽?”紀北淵大步走來,他還以爲蕭韫要對顧時顔不利,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眼神犀利,沉聲質問着他。
“放手。”蕭韫自然認得紀北淵,兩個人四目相對,劍拔弩張。
兩個男人之間的戰争,一觸即發。
他認識紀北淵,并不代表紀北淵認識他。
紀北淵抓着他的手不放,“說你想對顔顔做什麽?”
他用高大的身影,擋在顧時顔面前,做出一副保護的姿态來。
這一幕,落在蕭韫眼中格外刺眼。
他晦暗不明的看着紀北淵,眼底劃過一道暗芒。
瞧他看時兒的眼神,怕是也對時兒動了心。
也是,誰讓時兒這麽好呢!
隻是,誰也别想跟他搶時兒……
“孤乃南蕭太子,正在對時兒剖心已鑒真心,你是何人?管的也太寬了吧!”他驟然施力,一把甩開紀北淵的手。
紀北淵眼神下移,這才看到他胸口的傷。
他扭頭看向顧時顔,“顔顔?”這是哪裏跑出來的神經病???
顧時顔深以爲然。
蕭韫可不就是個瘋子。
她緩步越過紀北淵,淡淡的看着蕭韫,“太子殿下請回吧!即便我看到你這顆真心又如何?”
她說着餘光落在紀北淵身上,“崔晏生,我是他的人,死,亦是,此生絕無更改。”
她不僅要絕了蕭韫的心思。
同樣要絕了紀北淵對她的心思。
她既然無法給出回應。
還是不要耽誤他們的好。
兩個人神色同時暗淡下去。
語罷,顧時顔再不看他們一眼,她轉身就走。
“時兒!”蕭韫想去追她,怎料一步跨出,身子驟然往前一傾。
幸好暗處沖出來兩個侍衛及時扶住他。
他冷眼看着紀北淵追了上去,緩緩勾起嘴角,臉上劃過一絲嗜血的笑。
手裏的匕首都被他捏的變了形。
原本他打算放他一馬的。
這可是他自己撞上來的,怨不得他……
……
紀北淵跟着顧時顔進了郡主府,他伸手抓住顧時顔的衣袖,手足無措像個孩子似的,“顔顔,無論多久我都願意等,隻求你給我一個機會可好?”
顧時顔一點一點抽回自己的衣袖,“紀北淵,請恕我不能給你這個機會,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我無意與你,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一開始我們兩個人便是合作關系,如今你雖心願達成,但還需要時間徹底肅清朝堂,聯姻便是最好的手段,你該立後納妃了。”
“唯有這樣才能穩住那幫老東西,這些你比我清楚。”
紀北淵死死捏着手指,用力之大骨節都泛了白,他知道,她說的都對。
可這不是他想要的。
“顔顔……”他嗓音幹澀,明明有千言萬語想對她說,可話到嘴邊,隻剩這兩個字。
“陛下請回吧!”顧時顔直接下了逐客令。
紀北淵還能如何?
宮中。
他才回來。
玉貴妃便巴巴的趕了過來。
一看他那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她還有什麽不懂的。
這兒子,可是真沒用。
“行了,情之一事,最怕真心,你若喜歡時兒,隻管拿出你那顆真心來,至于結果如何暫且不論,莫留下悔恨就是了。”玉貴妃寬慰了他幾句。
紀北淵突然想起蕭韫。
他立刻叫人去查。
說來奇怪,不知爲何看着他的神态,總叫他想起一個人來。
紀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