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句話堪比神藥。
下一秒。
崔家主母容氏便睜開了眼。
她眼中噙着淚光,無比激動一把抓住顧時顔的手,嘴裏重複着一句話,“你說的是真的嗎?”
顧時顔握住容氏的手,回眸給了大長老一個眼神。
很快,房中隻剩下她們兩人。
容氏淚眼婆娑看着顧時顔,“你沒有騙我,阿晏當真還活着?”
顧時顔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複。
“現在夫人就可以去看看,我帶回來的那具屍體。”
她這麽一說,容氏哪裏還坐得住。
“快帶我去看看。”當下她什麽病痛也沒有了,翻身從榻上坐了起來,光着腳就要下榻。
顧時顔,“夫人可以去看,但是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制造雪崩之人,一日不揪出來,戲就得接着演。
唯有這樣才能讓他放松警惕。
蘇辰帶着人還在燕回山接着找,隻要他還活着,就一定能找到。
不過是早晚的區别罷了。
容氏問都沒有問便點頭應下。
顧時顔扶着她來到靈堂。
一見那具白玉棺,容氏就繃不住了。
“我兒,我兒……”她放聲痛哭起來,撲在那具白玉棺上,一瞬不瞬仔細看着躺在裏面的人。
她可是崔晏的生母。
作爲母親,無論何時,隻需一眼,就能認出自己的兒子來。
容氏一眼就認出,這不是她的阿晏。
她的阿晏果然還活着。
“嗚嗚……”狂喜之餘,她哭的越發凄厲。
顧時顔在一旁默默垂淚。
誰也不能确定,躲在背後那人到底是誰。
或許,他此刻就隐在崔家衆人中。
崔铮想要把崔家掌控在自己手中。
崔家二房,和三房,被長房壓制依舊。
難道他們就不想嗎?
正是因爲如此,才越發不能掉以輕心。
雖然蘇辰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可這個時候,沒有消息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容氏戲演的也極好。
她哀嚎了幾嗓子,身子一軟,昏死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
崔家家主坐在她榻邊。
短短幾個時辰,他鬓邊便生了白發。
他就這麽兩個兒子,如今全都沒了。
“夫人要保重身體才是。”他長長的歎息了一聲,良久吐出一句話來。
容氏眼神冷得很,“你弄出來的庶子,害死了我的阿晏,你高興了吧!”
崔家家主一臉羞愧,連看容氏都不敢。
他來是跟容氏商量一件事。
雖說崔晏将他名下的産業,都給了顧時顔。
可他們兩個人無媒無聘,更尚未成婚,把崔家的産業都送給一個外人,終是不妥。
容氏聽後,冷笑出聲:“那是阿晏的産業,跟你有什麽關系?他願意給誰就給誰,我告訴你,這個兒媳你不認,我認。”
“不僅如此,我還要把剩下的産業都送給她。”
“你給我滾滾滾,若你再敢叽歪一句,看我不休了你。”
容氏隻要一想到,是他弄出來的那個庶子,害了她的阿晏,她就恨不得把崔潤之這個狗東西給撕了。
崔晏尚有高堂在,按照規矩隻能停喪三日。
前來吊唁的人很多。
出殡的那一日。
紀北淵更是親自來吊唁。
這對崔晏來說可是極大的榮耀。
不僅如此,這更是紀北淵放出的一個信号。
他與先帝不一樣。
隻要崔家安分守己,他是絕不會動崔家的。
顧時顔一身孝衣。
他遠遠的看了她一眼。
告訴自己,不急。
他還有漫漫餘生,去打動她那顆心。
……
在崔家上百人的注視下。
‘崔晏’連同那具白玉棺被葬入崔家祖茔。
棺木入土的那一瞬。
“阿晏……”顧時顔嘶聲力竭喊了一聲他的名字,雙眼猶如幹枯的泉眼,已經無淚可流。
然後直挺挺的朝後到了下去。
不遠處的山上,蕭韫無聲的看着這一幕。
是的,他從南蕭追了過來。
嫉妒瘋狂的啃食着他的心。
崔慕白有什麽好?
她竟愛慕他至此。
“噗……”他心中起伏不定,一口血噴了出來,染紅他腳下地。
“移魂之術最忌情緒不穩……”可把一旁的中年男子吓壞了。
“閉嘴!”蕭韫一個眼神掃去,“若再叫孤聽到這幾個字,你就以死謝罪吧!”
那個中年男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再不敢說一句話。
是他失言了。
宮中。
玉貴妃已經成了王後。
這宮裏空蕩蕩的,她是日也愁,夜也愁。
她帶着人把紀北淵堵在禦書房。
“兒子啊!你就說你到底行不行?”她大步上前,一把奪走紀北淵手裏的奏折,往桌子上一拍。
什麽行不行的?
這是他們能聽的嗎?!
吓得一旁的宮女與太監脖子一縮,一個個恨不得變成縮頭烏龜。
紀北淵早就習慣了,“母後,兒臣忙着呢!”
玉貴妃真想抽他一個大嘴巴子,“眼瞅着到手的媳婦就要飛走了,你還忙什麽忙?莫不是你不想讓時兒做你的王後了?”
紀北淵隻覺得腦仁疼,他用力捏着眉心。
還沒等他開口。
玉貴妃一個巴掌扇在他後腦勺,“說你是不是移情别戀了,好你個負心漢,我怎麽生出你這個混賬玩意。”
紀北淵頭都大了,“母後,我沒有,時兒正爲崔晏傷懷,這個時候我湊上去不合适。”
“怎麽就不合适了,你這個榆木腦袋,活該你還是個孤家寡人。”玉貴妃真想把他回爐重造,“你想啊!時兒正是傷心的時候,跟前可不得有個人,借個肩膀給她靠一靠,讓她痛痛快快哭一場。”
紀北淵凝神一想。
……
暮色四合。
顧時顔回到先帝賜給她的郡主府。
這麽久了,崔晏還沒有消息。
連她都不禁懷疑起來,他究竟還在不在這世間!
若在,他到底在哪裏?
又是誰制造了那場雪崩?
“姑娘,姑娘你快出來看呀!”她正在想該從哪裏入手,重夜在外面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