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他想揍這個混蛋很久了。
不過因爲郎君大度,不與這個狼子野心的庶子計較罷了。
他甚至懷疑郎君此次出事,都跟他有關。
他帶着雷霆之勢,一個人就将崔铮制服,提溜着他的脖子來到顧時顔面前,一腳踹在他的小腿上。
他啊了一聲,憤怒的跪在顧時顔面前,用那雙怨毒的眼睛盯着她,“不知我犯了什麽罪?你憑什麽叫他們拿下我,六弟認你,那是他的事,你與他尚未成婚,怎麽就想插手我崔家的家事了嗎?崔家家規森嚴,無論何時也輪不到一個外姓人,在我崔家的地盤上耀武揚威。”
“你說誰是外姓人,這是我家郎君認下的主母,誰敢質疑?”崔二一拳砸在他的臉上,眼神比刀還要銳利,帶着迫人的氣勢,冷眼看着崔家幾位長老。
這話便是說給他們聽的。
“誰敢質疑?”霎時,上千雙眼睛,全部将目光落在他們身上,眼中帶着淩厲的殺氣。
素來崔家暗衛隻認令牌。
便是崔家幾位長老,也無權調遣。
這就是崔晏給顧時顔的底氣。
幾位長老眼神一縮,隻覺得風打在身上更冷了。
大長老還是比較有骨氣的,他帶着不滿,看着顧時顔問道:“你叫人拿下五郎,總得給我們一個理由吧!”
“謀害崔家嫡子,這個理由夠嗎?”顧時顔淡淡的掃了崔铮一眼。
諸位長老一驚。
“你是說,是五郎害了六郎?”
“這怎麽可能?六郎不是死于意外嗎?”
崔铮心裏霎時激起千層浪,她,她怎能知道?
不,那是雪崩,是意外……
定是這個死丫頭在詐他。
不行,他必須穩住。
他一臉無辜,大聲喊冤,“你這是污蔑,人人皆知,六弟死于雪崩,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重夜已經帶着大長老,去救治崔家家主還有崔家主母了。
當務之急是弄清楚他們的狀況。
顧時顔直接叫崔二堵上崔铮的嘴。
不着急,她有的是時間,跟他慢慢算賬。
若伯父伯母真是身體抱恙也就算了。
但她猜測,此事沒有這麽簡單。
果然不出她所料。
崔家家主與主母的院子裏全都是崔铮的人。
他們将院子圍的鐵桶一般,除了崔铮誰也不許進去。
重夜已經将那些人全部拿下。
崔家一衆人跪拜相迎。
顧時顔扶着那具白玉棺進了靈堂。
崔二一腳下去,崔铮撲通一聲跪在靈堂前。
他一個罪人,有什麽資格在郎君面前站着。
崔家家主與主母那裏有大師父,顧時顔放心的很。
她命人将崔铮的妻妾,還有子嗣帶了過來。
别說,這個崔铮真是個風流的,他隻比崔晏大了幾歲,光是妻妾就有七八個,已經有三兒兩女。
倒是個高産的。
“夫主……”
“爹爹……”女人和小孩的聲音混在一起吵得很。
崔铮這個時候終于知道怕了,他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憤怒不已的瞪着顧時顔。
顧時顔半眯着眼,看都沒看他一眼。
幾位長老倒是心慈,他們不忍婦人與孩子受罪,紛紛求情讓顧時顔放了他們。
顧時顔誰的面子也不給。
……
崔家大門口,已經空無一人。
紛紛揚揚的大雪,連他們的足迹都掩蓋去。
紀北淵站在雪中,他身上覆了一層厚厚的雪,就連睫毛都結了冰。
他仿佛石雕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
渾身流淌着一股悲痛欲絕的氣息。
一旁的侍衛戰戰兢兢喚了他一身,“陛下你身上還有傷呢!回去吧!”
紀北淵這才緩緩收回視線。
“派人暗中護着她,莫要叫人欺負了她去。”說着他笑了起來,是他糊塗了,放眼天下誰能欺負得了她呢!
“回吧!”今日她怕是沒時間見他了。
語罷,紀北淵轉身離開。
他神情落寞,高大的背影寫滿落寞。
一旁的侍衛不解,明明陛下已經富有天下,爲何看上去那麽孤寂呢!
走了幾步。
紀北淵一個踉跄,昏倒在地。
他的胸口多了一片血迹。
紀北州既然打定主意起兵謀反,又怎會不防他呢!
權利更疊,從來都是以命相搏。
哪怕最後勝出的是他。
也是險中求勝,同樣付出了血的代價。
“陛下!”一旁的侍衛大驚,幾個人小心翼翼将他擡上馬車。
馬車直奔王宮。
……
顧時顔就在靈堂等着。
小半個時辰後。
大長老怒氣騰騰走了進來。
一進來他先給了崔铮一腳,然後才看着顧時顔說道:“乖徒兒你猜得不錯,崔家家主和主母根本不是病了,而是被人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