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準确的來說,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盯着他手裏的盒子。
衆目睽睽之下,崔九雙手捧着那個不小的盒子,對着那具白玉棺跪了下去,他眼眶紅的厲害,聲音更是幾度哽咽,“啓禀郎君,屬下已經按照吩咐,将郎君名下所有産業,盡數轉到主母名下。”
他此話一出,一片嘩然!
崔晏可是崔家唯一的嫡子。
當年他出生的時候,老夫人便将所有産業送給他。
老太爺去世的時候,也将遺産盡數贈與這個唯一的嫡孫。
更不用說崔家主母,在他十五歲時,也将她的嫁妝交予他打理。
崔家是家大業大。
但崔晏才是真正的富可敵國。
與其說崔铮圖謀的是崔家,還不如說他真正圖謀的是崔晏名下的這些産業。
如今這些竟然全都是顧時顔的了。
崔铮身形一晃,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這怎麽可能?六弟怎會把偌大的産業全都交給一個外人?”他雙眼猩紅,厲聲質問道。
顧時顔心裏也複雜的很,她從未想過,崔晏竟然将身家性命都給了她。
如崔铮所說,她不過一個外人罷了。
“你住口,誰是外人?顧姑娘是郎君親自選定的主母,你一個庶子,難道還想染指郎君的産業不成,你好大的臉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崔九未曾起身,拱手将手裏的盒子遞給顧時顔,“主母,當日郎君還在北燕國都之時,便來信,讓屬下把他名下所有産業,盡數轉給主母,還命我們以後事事以主母爲先,郎君還有言,若是有朝一日,他與主母同時遇險,讓我們無需管他,哪怕萬死不辭也定要護主母周全。”
他的話一字一句敲擊在顧時顔心頭。
顧時顔隻覺得那顆心腫脹的厲害,似要炸開一樣。
她伸手接過那個盒子。
那個盒子似有千斤重。
她的手控制不住顫抖起來。
這便是崔晏對她的情。
有些人的深情全靠那張嘴,花前月下許下山盟海誓,又溫柔小意訴說着種種呵護。
可終究不過一句輕飄飄的話。
人心易變,到頭來終是一場空。
而崔晏呢!
他什麽都不說。
卻把自己的一切全都給了她。
崔九看着她接着又道:“主母,郎君還說,他把這一切給你,并非要給你壓力,也非想要感動你,他隻願主母以後可要随心所欲行事,再不受任何委屈,哪怕這天下也盡可橫着走。”
顧時顔的眼淚砸在雪地上。
她恍惚看見崔晏的模樣。
貧瘠的心頭悄無聲息開出一朵香氣馥郁的蘭花。
而後崔铮又遞給顧時顔一塊令牌,“主母,憑此可号令崔家所有暗衛,請主母吩咐。”
在他之後,崔二與一衆暗衛全都跪了下去,“請主母吩咐!”
顧時顔接過令牌後,崔家所有暗衛全部現身。
足有千餘人,他們喊聲震天,“請主母吩咐。”
顧時顔淡淡的掃了崔铮,與幾位長老一眼,“敢問諸位長老,還有這位庶子,你們可還有話要說?”
她說着一頓,根本不給他們開口的機會,眼神一凜,直接下命令,“隻要他們敢說一個字,立刻把他們逐出崔家。”
崔家是崔晏的。
也隻能是他的。
她會守好崔家,守好屬于他的一切。
靜待郎君歸來!
“諾!”上千暗衛氣勢駭人。
崔铮突然就萎了。
幾位長老也不敢開口。
顧時顔親自扶着那具白玉棺,她下颚微擡,望着那扇朱紅色的大門,一字一句道:“打開大門,讓崔家所有人跪迎郎君歸家。”
突然她話鋒一轉,殺氣淩然的看着崔铮,“還有,把他給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