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的表情看起來極爲痛苦,可脹紅的顔色分明沒有減去半分,天靈子暗叫一聲不好,叫我和子夜趕緊幫忙,把楚卿擡到噴泉裏去,他說看楚卿的模樣,要是繼續下去,沒準她會把自個兒給炸了。
我們費了半天勁,好不容易把盛滿水的大鐵皮桶,連帶坐在裏面的楚卿一起搬了下去。噴泉如今一點水也沒有,象個大坑,按天靈子的意思,是把楚卿放裏面後,盡量讓她不要憋着,要把該噴的火都噴出來,否則是要出大事的。
就在我們将她放進去兩分鍾左右,隻見楚卿的身體蹦發出一團極耀眼的火光,我們都不由自主地撇開眼睛,那火光太刺激了,我們根本沒有辦法正面面對。
‘轟’的一下,等我們轉過頭來的時候,噴泉的四壁被燒得烏黑不說,就連上方主體上的十二生肖造型都被沖擊得塌掉了,這時噴泉正中心露出一個不規則形狀的黑洞出來,我想這或許是之前在下面暗中操縱機關的人,沒有想到的吧。
既然捅出了入口,我和子夜都很想下去看看情況,但又不放心楚卿一個人在上面,天靈子表示他可以留在上面照顧楚卿。他這麽一說,我倒放心不小,畢竟天靈子還是很厲害的,有他在的話,比我和子夜守着要強太多了。
分好工以後,我和子夜就先後從那個破損的洞口,将身體慢慢地探了下去。這時閉着眼睛的楚卿突然無意識地大吼起來:“小心洞裏的大白蛇...”
這一吼可吓了我們三個人一跳,天靈子看了看她的情況,随後向我們表示她隻是虛耗精元過度,并無大礙,好好地睡一覺便可以恢複了。而我卻不禁爲她這句呢喃失笑起來,看來她還是對我之前講的那個故事入迷得很,連睡着了都還挂念着那條蛇。
其實重慶在我的印象裏,一直是一個神奇的地方。由于地理環境特殊,在抗戰時期,修建了不少防空洞和地道,這些構造已經成爲當今時下人們乘涼的好去處。
而我和子夜已經完全進入洞裏,這裏看起來象是一個被廢棄很久不用的發電廠,它的前身依稀看得出防空洞的痕迹,也許是抗戰時期遺留下的,也有可能是近代手工鑿造而成的。
除了一些擺放着破舊生鏽的發電機以外,洞裏的四周牆頭上還有各式各樣的旋轉按鈕,不知道是幹嘛用的,我們也不敢随意觸碰,隻是猜想是否這裏便是噴泉控制台的中心,因爲我看到有一排的按鈕已經跳閘損壞了,而且損壞的程度還比較新,應該就是楚卿那次噴火造成的。
其實這裏基本上沒有可晃的必要,它的面積并不寬廣,隻有幾十平米左右,而且還沒有門窗,想來剛剛我們下來的地方,必然有某個按鈕操縱出入口的開啓。這麽一想,我突然發現之前讓瑪麗亞修女去打開噴泉放水開關一事,有了蹊跷。要不就是還有别的開關,要不就是瑪麗亞修女就是那個暗中操縱機關的人。
“出來!”
正瞎想着,耳邊卻傳來了子夜的怒斥聲,我一轉頭,發現他正對着一角落吼着。
楚卿噴火似的沖擊不僅撞壞了噴泉及其部分控制按鈕,所以我們剛下來時,根本什麽也看不清,好在上面的天靈子想到了這一層,下來前給了子夜一個打火機,打火機的光茫雖然微弱,但這巴掌大點的地方卻是不成問題的。
既然子夜發現有人躲在這裏,我也戒備地望着那個角落。好半天才從那裏鑽出一個腦袋來,與我所想得差不多,噴火事件是對方沒有料想到的,對噴泉所造成的損壞也是意外中的意外,所以這個人恰好被困在了裏面。
當這張臉逐漸出現在我們面前時,我不禁大吃一驚,這個人居然是李夢然。
見是李夢然,子夜迅速又拿着打火機仔仔細細地查找了一遍,因爲在子夜的認知裏,李夢然是和羅繁雨一起失蹤的,既然李夢然現現在這兒,羅繁雨必然也在附近不遠處。
“怎麽是你?”經曆過了真假楚卿的鬧劇以後,我的心髒已經強鍵了許多,隻是看着李夢然,我仍然止不住在心底感歎,這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在我們意料之外的呢。
“不錯,是我。”李夢然見被我們逮了個正着,倒也坦坦蕩蕩地承認了,言語間也沒有絲毫的扭捏。
“羅繁雨呢?”子夜在一旁喊道。
李夢然輕輕一笑,沒有說話,隻是依然如往昔般看着我。
雖然李夢然和我的交情一般,但我還是頗感痛心,我又問道:“爲什麽要做這種事?能給我個理由麽?”
“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我隻能說,我這麽做自然有必須這麽做的理由,但這個理由卻不能告訴你,即使告訴了你,也不會被你所理解,所以我不打算浪費這個精神。”李夢然應道。
“這是你爲自己在找借口吧,首先我的想法并不能由任何一個人替代,即使那個人自以爲很了解我;其次,如果你害怕我會因爲沒有理智的判斷,而扭曲你的辯駁,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李夢然和楚卿完全是不同的性格類型,其實之前對于說服楚卿,我還是有相當大的把握的,可現在目标對象若換成了李夢然,說實話我沒什麽把握,因爲我清楚一件事,李夢然和我有相類似的地方,我們都比較堅持自己的主意,有自己的獨特見解,而且一般還不太容易被他人說服。
“你這個人我是知道的,特别會說話,不過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告訴你理由的。”果然,李夢然的立場堅定得象即将自我犧牲的烈士一般,雷打不動。
随後我們三人又重新回到了地面上,我把其中會發生的各種可能性都猜測了一遍,可沒有一個能夠合适地讓李夢然套用。子夜準備搜她的身,卻被李夢然攔了下來,她很不客氣地指責子夜有可能意圖不軌,這一責問當下就讓子夜的臉沉了下來,雖然很難看,他也不方便再動手做什麽了。
“那我來搜吧,既然你這麽了解我的爲人,自然應該知道我是不會亂來的。”我笑了一笑,一句話就将李夢然剛才拿來搪塞我的話,又給她堵了回去。
“走開,不許碰我!我身上什麽都沒有。”李夢然被我這麽一堵,是又氣又急的惱怒模樣。
看她接連退後了好幾步,倒象是真的怕我來搜她的身似的。其實我也就是這麽一說,并不會真的去搜她的身,我隻是見不得她那平靜安穩的模樣,心想若是能讓她亂了方寸,或許有助于我們尋找突破口吧。
“這個說不好吧,你一不肯告訴我們緣由,又不肯讓我們搜身,爲了我們自身的安危,這個其實挺難辦的。”我故意露出爲難的表情,可腳下和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我甚至已經拽住了李夢然的雙手,将她雙手反向押在了背後,制住了她。
“你...”李夢然掙紮半晌,卻沒有逃脫我的束縛,畢竟以她一介女生的氣力而言,想要徒手對抗我,還是很難的。如果她剛才用銀針的話,那這會兒敗下陣的肯定就是我,當然說不定那會兒上陣的就會是子夜了,反正若是論功夫,子夜一定可擒得住她。
“我們一路走來都是在并肩做戰,你到底有什麽難處,是不能攤子開來說的?”我見時機差不多,便又重複問了一次。
李夢然恨恨地瞪着我,估計她已經弄明白了我這些舉動背後的想法,就在我以爲她要妥協下來的時候,竟然從她眼中發現一抹決絕的表情,這種表情讓我微微一愣,大腦在接收到這個信息的同時,我還在回味着:就這麽丁點兒大的事,她至于麽?
一道人影已經越過我,沖到了李夢然的前方,那是子夜,隻見他伸出手直接鎖住了李夢然的喉嚨,逼迫她不得不張開了嘴,這時一顆小丸子從她嘴裏滾了出來。
天靈子驚奇地看着這一幕,自言自語地戲谑道:“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毒藥?”
子夜将小丸子剝碎,然後放到鼻翼間聞了聞,才表示說這并不是毒藥,而是某種可以緻人昏迷的東西,至于昏迷以後的副作用他也不是很清楚。
“大姐,你還真是吓了我一大跳,我還以爲你要自殺呢。”見此,我騰出一隻手抹了一下額上溢出的汗水說道。
“放了她,我用這個跟你們做交換!”
突如其來的聲音插進了我們的對話裏,映入我們眼簾的正是羅繁雨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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