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楚卿都先後進入了墓穴中,子夜是最後掃尾的那個。跳進墓穴的那一刻,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緊貼着一個斜坡一樣的通道,也能感覺到楚卿緊跟在我身後的那股沖力,但是前面很黑,由于阿松已經下去了一段時間,所以我暫時無法探測到阿松的位置。
這通道很長,七拐八扭的,可沒一會兒我便感覺不到楚卿在身後的那股沖力了,整個空間裏就隻有我一個人的身體與通道磨擦而起的唰唰聲。
我并沒有過多的驚慌,反正殊途同歸,墓穴隻有一個,不管我與他們是否分散了,最終目的地的時候我們還是會碰頭,所以我安心地等待斜坡的盡頭。隻是此時我忽略了一點,如果按照那些學生調查的結果,這個墓穴應該是人工所挖,應該就不可能存在工程如此浩大的通道迷宮。
終于停了,我站起身子伸了伸有些麻木的雙腿,正待向前邁進時,卻突然被腳下什麽東西給絆了一下,我爬起來在地上一陣摸索,憑着手上的觸感,我摸出絆倒我的是一截骨頭,而且是人的骨架。
這個墓穴黑得很,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我發現骨架後,本想将它拿起來,因爲上面肯定會或多或少有些死人的鱗光,當成半個蠟燭還是不錯的。
隻是我的手在拿這截骨頭的時候,卻感受到了重量,随後我順着骨頭的那端向上摸去,竟然摸到了纖維似的衣物,這本沒什麽離奇的,可怕的是在骨架的上方,衣服包裹着的地方是一具實實在在的身體,并且這具身體還有起伏的溫熱感。
我可以斷定眼前的這個人,肯定不是楚卿、子夜或是阿松,那麽不管這個人是誰,他卻能在如此密閉的黑暗空間裏存活,那這個人或許根本就不會是人。
不對,随後我便發現自己也能在這看似密閉的黑暗空間裏自由呼吸。
但剛剛的觸感還是吓了我一大跳,我迅速地退到了靠角落的地方,戒備地看着前方。不過前方那個東西卻沒有進一步的動靜,倒是在我靠角落的後方傳來了些雜亂的腳步聲,随後一陣明亮照射了進來。
走在前方的是拿着手電筒的子夜,緊跟其後的是楚卿和阿松。他們進來後見我沒事,便都松了口氣。與此同時,我也看清了那個絆倒我的東西,哪是什麽人,它象一個木乃伊,全身止下都緊裹着黃舊的粗布條,唯獨右小腿那截沒有纏,那裏已經是一截骨頭架子了。
“剛剛我們在那邊聽到你的叫聲,還以爲你出什麽事了呢。”楚卿見我沒什麽事,當下便抱怨起來。
我在他們的攙扶下,又站了起來,随後我走了過去,察看那具木乃伊,自言自語地說道:“這木乃伊應該不會複活吧?”
阿松聽到我這麽一嘀咕,當下就從身上抽出一把匕首,割開了緊纏在木乃伊身上的那些黃舊粗布條,看了一下,便說道:“不會的,這根本就不是木乃伊,隻是被一些破布碎條填充起來的人偶而以。”
我有些不相信,湊過去一看,果然是這樣。于是我手上稍微用了點力,便将那截骨頭架子給折了下來,仔細看了一下,又說道:“可這個,确确實實是人的骨頭,沒錯吧?”
“如果那些學生調查方向沒有錯的話,有死人骨頭也很正常,先别管這個,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沒有出路。”阿松很快說道。
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但也沒再糾結在這個問題上,畢竟阿松說得沒錯,我們進來是爲了找出路的,于是我把骨架放進了我的背包裏,跟着阿松他們繼續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我們便聽到墓穴深處竟然飄來了幽怨的歌聲,這歌聲時隐時現的,隻聽得出是個女孩唱的,但聽不出到底她唱的是什麽。
楚卿被這突如其來的歌聲吓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誰會在這地底墓穴下唱歌呀,該不會是那些死在裏面的鬼魂吧?”
我一聽,便笑了:“如果真是那些死在墓穴裏鬼魂,我想它們絕不止是會唱歌這麽簡單了。”
“大家小心,你和楚卿走中間吧,我和子夜掃頭尾。”前方傳來了阿松的安排,随後子夜便與我調換了位置。
我們下來之前感覺這個墓穴應該不會太大,可是下來以後才發現墓穴被分隔成了一條一條的地下通道,黑暗卻并不潮濕,隻是走了大半天,我們仍然在裏面轉悠,而且越往前走,越覺得離那歌聲特别接近。
我也不再随便和楚卿開玩笑了,一面注意看腳下的路,一邊聆聽着耳邊傳達室來的歌聲。突然,我感覺走在我前方的楚卿停住了腳步,于是我不解地問道:“怎麽停下來了?”
“阿松道長...不見了...”
楚卿呆了半晌,這才說出話來。
聞言,我和身後的子夜都俱是一驚,這麽一個好好的人走在前面,就這麽無聲無息地不見了,這也太詭異了吧。
“怎麽回事?”子夜走到了楚卿的跟前詢問道。
“我不知道呀,就剛剛我發現前面的手電筒光突然暗了一下,緊接着便看不見阿松道長了。”說着,楚卿撿起了掉在地上那隻,原本是阿松拿着的手電筒,不知所措地說道。
“你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嗎?”我想了想,又問道。
楚卿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一直跟着前面的手電筒光在走着,當恍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看不見阿松道長了。
于是子夜讓我和楚卿同時将兩支手電筒扭開,直射在前方的道路上,而他自己而前行了數米之遠,察看了一下四周的情況,卻一無所獲。阿松便在我們的眼皮底下,竟然就這麽消失不見了。
“會不會這裏有什麽機關暗道,阿松在探路的時候,一不小心給碰到了?”好好的一個人不可能說不見就不見,這是除了鬼怪作祟以外,我能想到最接近的一種可能,而且我認爲這種可能性還非常大。因爲如果是鬼怪作祟的話,那麽事發當場必然會留下些線索,就算是我學藝不精看不出來,那難道連子夜也看不出來嗎?所以我認爲肯定是有什麽暗藏的機關,而且那些調查的學生,不是在記錄上也寫明了一點,說是最後把這墓穴給封存了起來。
“會嗎?”對于我的猜測,楚卿卻提出了另一種不同的看法來:“你們發現沒有,就在阿松道長不見的當頭,那歌聲就沒有了,你們說這兩者之間是不是有什麽關聯啊?”
還真别說,楚卿要不提醒,我還真沒發現。然後我從背包裏找出一截麻繩,這東西我原本是爲了抓劉慶茹宿舍裏的百年妖物準備的,不想這會兒倒有了更好的用處。我、楚卿和子夜分别用手緊抓在這截麻繩的三個點上,然後我們繼續前行,反正這地下通道也沒岔路。
當我們一鼓作氣走到底的時候,更讓我們吃驚的是,我們又回到了入口那個假木乃伊的地方。這會兒不止楚卿,我也驚駭不以,畢竟整個墓穴就隻有一個入口一個通道,爲什麽我們走到底的結果,是又回到了入口處呢,這于常理而言,根本就說不通。
“你有察覺到什麽怪異的地方嗎?”我向子夜發問道。
子夜沉吟了好半晌,才指着地上那個木乃伊說道:“你覺不覺得,這個木乃伊和我們先前進來時看到的那個,不太一樣。”
子夜這麽說的時候,我便将手電筒又湊近了那裏幾分,很快我便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之前我們進來的時候,曾用刀割開過那個黃舊粗布條,可眼下這個木乃伊包得密不透風,整體沒有一點裂縫。
所以這個要嘛根本就不是之前我們看到的同一個,要嘛就是這木乃伊自己将布條給裹了回去。隻是之前那個木乃伊明顯是個填充物,自然不可能自己把布條給裹回去,所以還有第三種可能,也許是有别的什麽東西把布條給裹了回去。
注意,我這裏說的是東西,而不是别的什麽人。因爲我認爲除了被困在此處的我們幾個人以外,是不可能有其他的正常的人在這裏出現的,畢竟這個學校的學生都相當畏懼這裏,他們是不可能來這兒的。
“難道是阿松道長?”楚卿不知怎麽地就想到阿松身上去了。
她這麽一失言,倒讓我有些着急了,于是和子夜一起,手忙腳亂地把這些黃舊粗布條拆開,心裏還在想要這裏面真是阿松,這布條又包裹得這麽緊密,他豈不是會被悶死在裏面。
不過讓我們松一口氣的是,阿松并不在裏面,布條下是一具面目全非已經高度腐爛的屍體,随着布條的解開,正散發着一陣陣的惡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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